幾人紛紛抱怨，周寧沒有急於發言，而是先耐心聽完。 　　而後，男生們陸續抬頭看向周寧，等著作為評委代表的周寧表態。 　　周寧平靜開口：“你們來之前，是抱著一定會贏的想法來的嗎？” 　　“當然不是。” 　　“我們也是想來看看大家都做到什麼程度了，有些東西可能我們之前也沒想到，來參考一下。” 　　“那你們不知道這次數字人社團辦的也是比賽嗎？” 　　周寧又問道。 　　“我知道是比賽，但是誰知道會遇上人渣啊。” 　　“就是啊，訓練出這個虛擬人，我們也耗費了很多資源。” 　　“比賽開局的時候，主持人是不是提醒過這一關存在危險？” 　　周寧此話一出，有男生想反駁，囁嚅兩下最終沒吱聲。 　　最開始動手的男生咽不下這口氣，最後還是開口了：“那主持人是說關卡有危險，沒說能隨便傷人吧？” 　　“對啊，怎麼能傷人呢？為什麼要做這種設定？” 　　隊友跟著找到反駁的點，趕忙附和。 　　“比賽有規定虛擬人之間不可以動手？” 　　周寧繼續提問。 　　“那比賽規則裡肯定不會什麼細節都寫進去，但是出手傷人就是不對，如果所有虛擬人都這樣一通亂殺，那元數競技賽還辦個什麼勁？直接變格鬥賽好了！” 　　“對啊，元數競技賽不是說要讓虛擬人推理比賽規則，製定獲勝策略嗎？什麼時候變成打群架了！” 　　見幾人神情激動，周寧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好，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她停頓片刻，說道：“剛才是誰先動的手？” 　　這下，男生們全都噎得數不出話來。 　　一開始就是他們的虛擬人先試圖偷襲夜魘，想探一探夜魘的深淺，這也算是推理鏡像迷宮規則的一部分。隻不過是小女孩兒出手太快，沒讓他占到便宜，所以他才被夜魘反殺。 　　“那……他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我們的虛擬人隻是試探一下而已，又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 　　有男生依舊不服氣，認為何子鷗的過失明顯更大。不管怎麼說，最終被乾掉的是自己的虛擬人，夜魘還好端端在比賽場上。 　　周寧沒有回應男生，而是轉向了他的隊友們。 　　“你們怎麼說？” 　　她從始至終都很平靜，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經過幾輪言語發泄，加上周寧的問題點醒，男生中有幾個人已經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的糾纏不占理，索性閉口不言。 　　依舊在辯駁的男生視線掃過隊友們，朝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糾結了片刻，開口說道：“老師，那我們這次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嗎？他一點責任都不需要負嗎？” 　　他指著何子鷗。 　　周寧下意識順著男生的指向看過去，與何子鷗對視了一秒，很快又轉回來麵朝幾人。 　　“你想讓他負什麼責？” 　　男生一噎，他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就是不甘心白白犧牲而已。 　　何子鷗雙眼不自覺盯著周寧，這位老師給他的感覺真的太熟悉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周寧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可他看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明明上大學之前他都沒有來過海城，怎麼會認識科大生科院的老師呢？難道自己失憶的那三年待在科大？ 　　不對，科大根本沒有黑色金字塔和風琴形的建築，應該不是科大。 　　“這樣吧……”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吳凰上前一步：“我們幫你們修復。”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吳凰，包括何子鷗和周寧。 　　“你行嗎？” 　　男生上下打量著她，心中充滿懷疑。 　　周寧捏了捏眉心。 　　“我不行不還有他嗎，保證一晚上幫你們修好。” 　　吳凰用大拇指指了指何子鷗。 　　聞言，周寧正色起來。 　　“別吹牛了，誰不知道他是大一新生，誰信你開的空頭支票？” 　　這時，男生的隊友拉了拉他的衣袖。 　　“乾嘛？” 　　他不耐煩地轉過頭。 　　“那女的是周寧的學生，吳凰。” 　　隊友低聲說道。 　　但凡能被稱為某老師的學生，必定與老師關係密切。 　　男生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隊友是害怕被周寧找麻煩。 　　“我管她是誰呢。” 　　他隻稍稍壓低音量，但大家距離不遠，周寧勉強可聽清楚一二。 　　“不是，生科院大一吳凰，你沒聽說過嗎？” 　　周寧的學生，生科院，大一，吳凰，這幾個詞加在一起，男生很快想起來前段時間聽說過的傳聞。找書苑wwｗ.zhaｏsｈｕｙuan.coｍ生科院新來的小學妹在“歐陽鋒”課上一戰成名，後來學院好幾位教授對她青睞有加。要知道這位被戲稱為“歐陽鋒”的老師是出了名的難搞，軟硬不吃。 　　男生偷偷瞄了吳凰一眼，沒錯過周寧看吳凰時那種特別的眼神，心裡便有底了。 　　堂堂周寧教授的得意門生，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那周寧的臉也別要了。周寧肯定會為這件事情兜底，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很快，雙方就達成一致，約好明晚會幫他們修復虛擬人，男生們這才罷休，離開選手席。 　　等這場爭執解決，這一輪鏡像迷宮的比賽也到達了尾聲。 　　周寧走出兩步，想了想又退回到吳凰身邊。 　　“這輪比賽結束後，來評委席找我。” 　　說完她風風火火回到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競技臺，四支隊伍的最終積分公開顯示在上麵，結果讓眾人都有些意外——有兩支隊伍並列第一。 　　付昕的隊伍剛一出場就遭遇減員，而後一路廝殺。他們本身的戰鬥力很強，在夜魘反殺別組的虛擬人之後，比賽場地陷入了大混戰，付昕成功殺出重圍，贏得不少積分。 　　夜魘自知不擅長戰鬥，選擇避其鋒芒的策略，和小女孩兒一起收割NPC，同樣積累了許多積分。 　　由於這個結果是工作人員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會長緊急與評委們商議賽製調整，主持人則請來了賽後節目先安排上，讓觀眾們稍事休息。 　　吳凰靜靜等待在評委席後麵，等周寧忙完，她被周寧引到無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