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楓微微一笑:“我覺得你的建議很好,我會安排。” 看完名單,他微微擰眉,下意識瞥了周寧一眼。 堂堂周寧教授看好的學生居然沒有報名,江楓忽然對何子鷗有了興趣。 何子鷗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根本沒想到那四個人裡真有人去舉報他,更不知道元數競技賽賽委會例會上,眾人關於他的討論。 雖然大一的課程很無聊,但為了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每次踩著點到教室,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偷偷看圖書館借來的其他專業書。 自那晚的沖突之後,宿舍裡尷尬了好一陣,另外三人看到他都會不自覺移開視線。不過大家相處本來也不太熟,沒幾天就又回到了原來不鹹不淡的狀態,連張青誠也沒再找過茬。 倒是他下課後去吳凰工作室的時候變得更多了。 胞體植入對於夜魘的影響越來越小,夜魘現在看上去有點陰鷙、有點變態,但言行舉止和思維能力與人類無異,甚至很多方麵都超過一般人的水平。如果他行走在元宇宙中,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不是人。 吳凰對這一點非常感興趣,她知道何子鷗最開始是通過記憶移植重塑夜魘認知係統的,現在她想找到不同的方法,能激發出虛擬人的自我認知,卻又不會讓他們像感染了胞體一樣變成智能病毒,最好能一步到位,達到夜魘的思維水平。 兩人一有時間就上圖書館查資料,或是上專業平臺搜索最新的研究論文,晚上再在工作室碰頭,討論彼此的發現和新思路,並在吳凰以前設計的虛擬人上做實驗。 何子鷗發現,他研究吳凰所屬專業領域的知識,竟然毫無阻礙,很多知識隨著他的不斷深入,而一點一點蘇醒過來,像是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一樣。 這天晚上,吳凰剛有一些新思路,正在忙著做測試,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屏幕上,便隨口說了一句:“去幫我看看是誰吧。” 她和何子鷗早已是研究夥伴,加上上次海燈夜市一遭,都看到彼此難得一見的另一麵,兩人相處的時候隨意很多。 何子鷗走到門口,手剛放到門把手上時,就隱約能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老公啊,我到了,馬上能看到囡囡……” 門一打開,外麵的女人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妝容精致,衣服和包包都是奢侈品牌的新款,何子鷗雖不認識這些,卻也能看出女人氣度不凡,和平時見到的女人很不相同。 其實眼前這位已經四十多歲了,全靠保養得當,才顯得格外年輕。 看到何子鷗的瞬間,女人傻了眼,愣了一瞬後,退後一步去看門牌號。 “你找誰?” 何子鷗從沒見過這個女人。 “啊……吳凰在裡麵嗎?” 女人的聲音嗲嗲的,很像灣省的腔調,但是模仿的痕跡太明顯,聽起來有點做作。 “哦,在的。” 一聽是找吳凰的,何子鷗立刻欠身讓女人進來,心裡想著這位莫不是吳凰的姐妹。 不過這畫風……和吳凰也差太遠了。 女人進門後轉頭看了何子鷗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怎麼會有個男生?” 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何子鷗這才看見,女人在打視頻電話。 “哎呀,可能是囡囡新認識的男朋友吧,應該一會兒宿舍熄燈前就跑回去了呢。” 女人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 還沒到房間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就忽然出現,攔在前麵。 吳凰雙眼緊緊盯著女人,似有一道不明的情緒從眸色間一閃而過。 “哎呀,嚇了我一跳……” “你來做什麼?” 女人剛開口說話就被打斷,吳凰語調生冷。 “囡囡啊……” “不要這麼叫我!” 吳凰再次打斷女人的話。 “小凰,你怎麼和你媽說話呢?” 視頻電話還沒掛斷,男人的聲音傳出來,顯然對吳凰的態度很不滿。 “哎呀,老公你別生氣,她就這個脾氣,不喜歡我叫囡囡我不叫就好了。” 女人似嬌似嗔。 何子鷗還傻傻站在門口,得知女人居然是吳凰的媽媽,簡直震驚了。 吳凰感受到何子鷗的注視,抬頭看向他。 “你先走吧。” 她不想讓何子鷗看到自己難堪的樣子,因為她很清楚一會兒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哦,好……” 何子鷗本想進去看自己有沒有落下什麼,但看到堵在門口的兩人,想想還是算了,直接轉身離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不到吳凰和家人的關係竟是這樣。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之後就聽不到裡麵的動靜,但何子鷗直覺此時裡麵的狀況不容樂觀。 吳凰平時冷冷淡淡的,沒有太多表情,旁人不容易看出她的喜怒。但和她相處了這麼久,何子鷗能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看到女人的那一刻,吳凰明顯是炸毛了。 但這些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不便多留,隻能先回宿舍了。 片刻後,公寓大門打開,女人被吳凰推出了門。 “你考慮考慮……” “砰!” 回應她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女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是我嘴笨,又惹囡囡生氣了。” 女人懊惱道。 “胡說,這個逆子簡直目中無人,這麼大個人了還是這副德行,沒有淩雲一半懂事!” “你別這麼說,人家說女孩子就是得寵著。” “寵著寵著,已經被你寵壞了。” “好啦,你消消氣,我再找機會和她說這件事。” 兩人又聊了兩句,掛斷電話,女人迅速收斂起所有表情。 此時她已經走到了公寓樓下,回頭往上麵某個房間看過去,銀白色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 另一邊,何子鷗回到宿舍時間還早,隻有齊雁康在。 何子鷗手機響起提示音,打開一看,是一封要求協助調查的聲明,發件人來自元數競技賽賽委會。他很快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下意識看向齊雁康。 齊雁康也不知是不是心虛,別過頭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