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清沒喝多少,主要是熊一樣的男人王廣合在喝。他沒有量,酒量遠遠比不過王廣合。 兩人走出門的時候陳少清麵色鎮靜,和尋常沒有什麼兩樣。王廣合卻已經脖子和臉龐漲得通紅,滿嘴的酒氣。 陳少清抬頭看一眼滿天的星星,走進槍炮與玫瑰酒館隔壁的住宿店。 住宿店門口掛著一塊變異鬆木板,上麵用毛筆寫著一個“宿”字,這就是它的招牌。 陳少清走進住宿店,在櫃臺上要了一間竹之房間,100元的房費。 他往身後看,看到王廣合也跟著走進來,於一樓一張桌子旁坐下,將頭頂上的灰色針織毛線帽取下來放置在桌子上。 王廣合似乎也在這裡住宿。 陳少清想和他多熟悉熟悉,畢竟他是東北大區獵人五百強之一,認識一下沒有壞處。 他走到王廣合的對麵,拉來椅子坐下,等待著對方先開口說話。 王廣合把放置在桌子上的針織毛線帽拿起來在手裡摩挲,語氣柔和地說:“這是我妻子給我織的。” 陳少清看見王廣合的眼神比較渙散,神情像是陷入了回憶,知道此時不適合開口,安靜地做一個傾聽者。 “薇薇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很好動,喜歡冒險。”王廣合說,“我們經常結伴一起去冒險,去城市廢墟,去大山深處,去廢棄工廠,去廢棄實驗室。” 陳少清聽到這種回憶的語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氛圍比較悲傷,王廣合和薇薇的故事在悲傷的氛圍裡展開。 王廣合繼續講述:“兩年前我們去大山深處,很深很深的地方。走了一個多月,先是層層疊疊的密林,密林中有舊時代的房屋遺跡。接著是連綿大山,大山裡有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高速公路。 我們翻過一個大山,看到一個巨大的參天大廈。薇薇高興得跳了起來,拉我進大廈裡去。 我們走到大廈二樓,看到一麵有很多屏幕的墻壁。屏幕說話了,我隻聽到諾亞這個音,薇薇猛地把我從窗戶推了出去,她被一個機械臂插穿了身體。” 王廣合把灰色針織毛線帽戴在腦袋上,臉上已經有了淚痕。 一棟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參天大廈裡有一個叫諾亞的機器人把王廣合的妻子薇薇殺掉了……陳少清在心中做出總結。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漢子,隻能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後王廣合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陳少清也踏上原木樓梯,穿過走廊裡的原木墻壁來到竹之房間的門前,把手按在原木把手上。 獵人酷派:“你聽說了最近的火炮犬傳聞嗎?一隻不是喪屍,普通的金毛犬與火箭筒融合成的火炮犬。據說一千隻喪屍火炮犬中才會誕生出一隻普通狗火炮犬。” 酷派對麵的獵人:“哇哦!酷派,那可是極品火炮犬,可以養作寵物,可以協助作戰。是寵物,也是值得性賴的夥伴。” 陳少清收回按在原木把手上的手,轉頭看向打扮時髦拉風的酷派。 酷派是獵人中的混混,剃著雞冠頭,身上穿著鉚釘皮夾克,兩邊肩膀上各有一排大的誇張的裝飾釘子。 酷派的腦袋有些扁,給陳少清一種想把他的腦袋放在兩個門之間夾一下的感覺。 陳少清長時間站在門邊不進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酷派和對麵的男子都閉口不言起來。 “普通狗火炮犬,很有意思啊!”陳少清主動攀談,想打開他們的話匣子,多了解一些內容。. 酷派還是冷漠地看著陳少清,閉口不談。 不說算了!爺還不稀罕聽呢。 陳少清推開門走進去,把棉大衣脫下來丟到床上。 然後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全神貫注地聽著。 走廊上的寂靜沒持續多久,兩個獵人的交談又開始了。 酷派:“有傳言,那隻狗的名字叫波波,說是有拾荒者在半睡半醒之間看到一隻金毛犬舔自己的手,狗脖子上掛著銘牌寫著波波兩個字。那拾荒者醒過來,沒想到手一點也沒腐爛,波波不是喪屍犬,就是一隻金毛大狗。” 陳少清意識到這種情報的珍貴性,神情愈發專注起來,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連呼吸的聲音也十分注意。 酷派對麵的獵人:“那可是極品火炮犬,幾十萬絕對能賣出去。” “幾十萬!你在開玩笑。”酷派的語氣中帶著不屑,“一百,至少一百,隻要你拿到美麗人酒吧,立馬就有人一百萬買。” 一百萬!陳少清心中有一道驚雷炸開。 酷派對麵的獵人:“波波的傳言在哪裡冒出來的?你給透露透露。” 酷派:“在,在……在,這裡不方便說,我們進屋去說。” 酷派一連幾個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後麵的說話聲越來越輕,接著是進屋的腳步聲。 陳少清猛地轉身直撲窗口,拉起充當窗戶的可活動木板翻窗而出。 酷派開門的聲音很好地掩蓋了他翻窗發出的聲音,讓兩人沒有產生警覺。 竹之房間在二樓,翻窗而出便淩空七六米。陳少清在身子下落之前伸出兩隻手扒住一樓和二樓交界處的墻沿,一點一點往左挪動。 二樓隻有兩個房間,竹之房間的隔壁鬆之房間一定是酷派住。 陳少清一點一點往左邊挪,挪到酷派房間的窗戶底下,扒住墻沿不動彈,不發出聲音。 開門聲,關門聲,腳步聲,桌椅挪動聲紛至遝來。 陳少清預計酷派和另外一個獵人已經坐到了窗戶旁邊的凳子上,豎起耳朵聽著。 “酷派!拜托,老兄!你快說說,透露一點點信息。” 酷派:“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我從美麗人酒吧裡打聽來的消息,波波的傳言來自於大垃圾場裡麵的村莊,線索就在裡麵。” 酷派對麵的獵人:“感謝上帝,如此珍寶簡直是上帝的饋贈,一百萬鈔票,我能想象到睡在鈔票裡的感覺。” 酷派:“有幾個獵人去了幾趟,沒一點收獲,難搞哦。” 陳少清手指已經摳得發白,表情痛苦地堅持著。 聽到關鍵信息,他一點一點往右挪,挪到自己的窗戶旁邊,等待酷派再出門喝酒後翻窗進屋。 他決定明天去大垃圾場中的村莊碰碰運氣。 他不想要一百萬塊錢,他想要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波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