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清在13號城市廢墟擊殺上官東亮後,老天同李根生這個拾荒者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想必是喝了不乾凈的水,這個鐵塔一樣的漢子生病了。身上還背著一千五百塊錢的兩個月六分息的債!他生病了! “怎麼這個時候,怎麼這個時候就生病了呢,怪事,天天喝荒野小河裡的水沒事,昨天光隻喝了一回就生病了。” 李根生掀開已經硬化的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起來。爬起來才能去乾活,去龍山山腳下撿垃圾,賣出去賣錢還債。 爬起來,一定要爬起來。 可全身就像灌了鉛一般,腰背都無法挺起,出去乾活更是不可能。 “我怎麼就生病了,我怎麼就那麼蠢,硬要喝那荒野小河裡的水。” 李根生咕噥著,責怪自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公。天天喝荒野小河裡的水都沒喝出病來,怎麼光隻喝這一回就喝出病來了。 老天爺啊老天爺,莫非是我前世做了什麼孽。 “哎呦!哎呦!” 聽到李根生的叫喚,隔壁同樣靠撿垃圾為生的李大娘慌忙走進來,手上做飯的鍋鏟都忘了放下。 “天吶!你這是喝了不乾凈的水。”她蒼老的臉龐叫喚起來,“根生快快去搞一副藥來吃,這病拖不得,拖下去要死人啊。” 李大娘的老公也走進來,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話:“我去買藥。” 買藥是要錢的,李根生急了,聲音沙啞急促:“不要緊的,我挨得過去,躺兩天便好。” “喝了不乾凈的水肚子裡遭蟲了,哪能躺好?根生你沒錢沒有關係,大娘幫你墊墊。” 李根生哪能讓李大娘給錢,他家三個娃日子比自己還過得苦。翻開枕頭拿錢給李大娘,李大娘推托不要,說回來跟老公商量。 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有錢送別人,沒錢還我的債?” 來人是本村開雜貨店的錢老爺,穿著金錢豹絲織小棉襖,手上拿著一個茶壺。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掠奪者,是本村的治安官。 那治安官就住在錢老爺家裡,被錢老爺好吃好喝地供著。 看到錢老爺,李根生背後直冒冷汗。小時後父母常教導自己要尊敬錢老爺,導致他現在有點怕錢老爺。 李大娘看到錢老爺如同看到瘟神,低著頭走出去。 錢老爺端著一個紫砂茶壺走進李根生的破爛房屋,兩隻小眼睛瞧著躺在床上如同死人的壯漢,冷冷地說:“你身上還有幾個錢啊。” “錢老爺一個月後我一定把錢還給你,您放心。” “我問你身上還有幾個錢。”錢老爺斜眼瞧李根生。 治安官大吼:“錢老爺問什麼就答什麼!聽到沒有!” “沒……沒錢。”李根生心虛地說,身上就幾百塊,墊了醫藥費等於分文沒有。 “欠債不還!”治安官拉動槍栓指著躺在床上的李根生,“欠債不還我一槍打死你。” 李根生正是大病,處在最虛弱,最沒安全感的時候。看到槍很害怕,渾身發抖起來——平日裡他不會這樣。 錢老爺推開治安官的步槍,臉上露出罕見的和煦笑容,坐到床邊和顏悅色地說:“根生啊,你不用急,沒有錢還債我們想辦法嘛。” 李根生安心了許多,心想:錢老爺還是念著我爹本本分分一輩子,始終尊敬他的。錢老爺有良心。 錢老爺接著開口了:“根生啊,我這裡有個好差事給你,吃穿不愁,每個月呢還有賞錢。” “謝,錢老——” 李根生話還沒說完就嚇得呆若木雞,因為他聽到錢老爺說:“根生啊,坦克城的張老爺莊子裡缺人,張老爺可是個好主子。簽契約去他莊子裡一年四季不愁吃喝,頓頓大魚大肉不說,老爺高興還有賞錢。” 當奴隸! 這三個字像雷電擊中李根生的大腦,讓他腦子裡一片迷蒙。後麵錢老爺的話什麼都沒聽清,大概意思是還不上債就去當奴隸。 “張老爺跟我講好了,簽契約就給五千塊見麵禮。債你能還清,餘下三千還能留著自己用。”錢老爺說完帶著治安官走出去。 其實張老爺講的簽賣身契約給的費用是一萬塊,錢老爺打算扣五千當中介費。 “爺爺死前拉著我的手說叫我決不能當奴隸,我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李根生隻能盼望自己的病快快好起來,李大娘老公把藥拿回來後他將一把砍刀給出去抵了藥費,他有兩把。 …… 另一邊,馬克豪氣地說:“陳少清我們這一波的戰利品賣出去打底都是一百萬塊錢!” “哈哈哈!”陳少清爽朗大笑,“隻能說謝謝上官東亮的特戰連隊裝備如此精良。” 一百萬啊一百萬,他的心都飄了起來。 “也不能都賣出去,時候更換武器裝備了。”陳少清樂嗬嗬地看著擺放在B1區某個房間裡的輕重武器。 他拿起朝思暮想的山貓突擊步槍,驚訝地發現這是一把改進型山貓突擊步槍。 與普通山貓突擊步槍不同,改進型山貓突擊步槍除了槍托和護木用的是白樺木與楸木,其餘地方皆鍍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黃金。 改進型的內部零件也比普通型好好,能承受更極端的條件。內部結構製造工藝也有改進,比普通山貓突擊步槍更加精準,但不如普通山貓突擊步槍皮實。 獵人們更喜歡叫它黃金山貓突擊步槍。 拾起槍帶,把黃金山貓突擊步槍背在身後,取代原先的栓動步槍。陳少清臉帶笑容,把原來的栓動步槍丟到地上。 馬克說:“喲,黃金山貓,這把槍的後坐力可不小。” “我會壓槍。” 馬克開始在地麵上一堆輕重武器中尋找,看到角落裡一堆鋼盔,對陳少清說:“那是專業戰術鋼盔,咱們一人一頂。” 他跑過去拿起兩頂鋼盔,給陳少清和自己的腦袋都戴上。看到戰利品中有戰術手電筒,驚喜道, “看見鋼盔兩側滑軌沒,戰術手電筒可以卡在滑軌上。” 陳少清記得不久前見到秦立使用過戰術鋼盔與戰術手電筒,當時就很喜歡,彎腰把手電筒拿起來卡在鋼盔上。 他拍拍合身的棉大衣說:“不用的時候可以放在棉大衣外側兜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裡麵空間大。” 馬克則是換上了遺體上的一條褲子,褲子皮帶上可以卡手榴彈和戰術手電筒。 “馬克你選把槍吧。”陳少清說。 “當然是這把大狙啦。”馬克雙手報起長1.5m,重15kg的黑鷹狙擊步槍,告訴陳少清,“這把黑鷹狙擊步槍在坦克城是買不到的珍寶,辨識度太高,最好還是不要賣出去。” 陳少清點頭表示贊同,心想黑鷹狙擊步槍也不能隨便拿給別人看,以免讓人聯想到上官東亮連隊的死,起碼最近幾個月不能拿給別人看。 馬克說:“我用不來狙擊步槍,我會學。就是子彈隻剩100發,用來練習有些浪費。” “100發還不夠?馬克你要搞清楚,你手裡的是狙,用20發練習,80發子彈足夠用很久了。”陳少清說。 “我總覺得狙擊步槍應該多帶一些子彈,免得到時候不夠用。” “等你把80發狙擊子彈打完,敵人恐怕已經到你臉上了。” 陳少清收集起死者遺體上的現金,一共11萬八千。他拿給馬克兩萬作為紅利,剩下全部收入囊中,充實自己的個人財產。 兩人坐上紅衣坦克,高高興興地離開。 “一下子賺那麼多錢,以前那些苦日子一去不復返了。”陳少清說,“你知道嗎馬克,以前聚居地有拾荒者因為一千多塊錢就賣身當了奴隸。” “因為一千多塊錢就賣身當奴隸?難以想象啊。” “我也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