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沈銘就像是一隻貓一樣,從窗口翻躍而下,緊接著立刻快步沖進緊挨著的鄰屋的陰影之中。 “誒,我說你這也太危——!” 彼揚德從窗口邊探出腦袋來,又急又惱地想把沈銘喊回來,可話未出口,一發子彈立刻打在了窗框上,四濺的木屑將彼揚德逼著重新縮進了屋子大喊: “你要小心啊!” 沈銘顧不上回話,他現在已經大致確定那狙擊手的大致方向,自己此刻雖然在對方的射擊死角內,但是聚集在屋子周圍的那些屍鬼癥患者也立刻朝他圍了過來。 這些已經聞見過血腥味的家夥此刻也是愈發的癲狂,徑直沖著沈銘撲了過來。 沈銘不想在這些家夥身上浪費時間,揮刀直攻下路,一刀斬斷了離他最近的一名屍鬼癥患者的腿,緊接著趁對方倒下起身踩著對方肩膀借力翻上了屋頂。 眺望四周,整座村子像是約定好的一樣一片黑暗,即使這邊已經鬧翻了天,也沒見有一戶人家亮起燈來查看。 沈銘冷笑一聲,看來這和他之前所推測的一樣,這些村民默許了這次襲擊,接著,沈銘沖下麵的小希喊道:“希!把門口這些家夥全部解決掉!” 既然你們把這些患者當做工具,那麼也別怪我把這些人當做小希的小點心。 門口原本隻是折斷了那些患者手關節的希聽後也是難得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接著重新看向身邊這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患者。 沈銘吩咐完之後,也是立刻在屋頂之上沖著剛才他預測的狙擊手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 那名狙擊手自然也是發現了正在奔襲而來的沈銘,索性也放棄了偽裝,一把掀開了蓋在身體上的破布,從距不遠的一處屋頂上站了起來,重新拉栓上膛,將槍口對準了沈銘。 沈銘眼神凜冽,大喝了一聲,繼續快步沖刺起來,可是狙擊手的動作明顯更快,立刻對著沈銘扣動了扳機。 “砰!” “啪!” 幾乎是同時,沈銘在距離這個狙擊手隻剩一棟屋子的距離時跳下了屋頂,在躲開飛來的子彈的同時,破窗而入一頭紮進了狙擊手所在的這棟屋子之中。 狙擊手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樓的通道被沈銘給堵死了,他連忙把槍口對準了樓梯口,隻要沈銘一露頭就立刻開槍。 而沈銘沖進屋子之後立刻剎住了腳步,低頭檢查時才發現自己肩膀處的衣服冒著縷縷白煙,明顯是被流彈給擦中了,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樓梯口,明白那狙擊手現在應該就緊盯著這裡。 於是,沈銘索性將一邊的桌子給扯了過來,緊接著踩在桌子上一刀朝頭頂的木質地板刺去,幾乎是同時,他就聽見一聲驚呼和一連串慌亂的腳步。 沈銘心說有戲,也乾脆不管還插在地板上的長刀,拔出腰間的手槍就順著樓梯沖了上去。 來到二層,那名狙擊手果然因為剛才的驚嚇倒在地板上,看見沖上來的沈銘後,立刻朝一側撲去。 沈銘十分眼尖地看見遺落在一邊的製式步槍,於是快步上前率先一腳將步槍踢在了一邊,同時用手槍抵著對方的腦袋說:“你還挺狠心啊,槍槍打要害。” 說著,沈銘一把將對方的麵罩給扯了下來,心說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個事,結果一看卻讓沈銘一愣:“……媽的,怎麼是你?!” ………… “第一分隊已經抵達地宮最底層,將繼續搜尋幸存者。” “勘測小組已經確認了殘留的天災信息素。” “其餘支援分隊正在朝我方駐地聚集。” 一條又一條的消息被送進軍帳之中,肅靜的帳篷之內,康諾跪在正中央,眼神時不時地瞟向正前方的中年人。 薩維·薩爾圖,薩爾圖郡現任領主,薩爾圖家族第七代家主。 “……” 沉悶的咳嗽聲過後,薩維才把目光從桌上的信件上挪開,然後目光陰沉地看向康諾。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薩維的聲音嘶啞。 “父親大人,我,十分抱歉……” 康諾這個時候早就沒有了先前的銳氣,懼怕父親的威壓是深深刻在他骨子裡的,他現在隻期望眼前的父親可以給他留點麵子,不要當眾責罰自己。 薩維皺著眉閉上了眼睛,從鼻腔中冷哼了一聲,接著才說道:“三十年前,東部列線會戰,我僅憑二十人的小隊便為薩爾圖家族帶來了戰功與榮耀,而你,我愚笨的兒子,居然會白白損失一整支聯隊?” 聽到這話,康諾伏在地上的身體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回答說:“當時事發突然,我還來不及發出命令,隊伍就被打散了。” “事發突然?那為什麼你卻毫發無損呢?” 說著,薩維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康諾,表情之中帶著一絲厭惡:“而且,和你一起活下來的那些人,怎麼還都是你的親信?還是說當時被率先打散的,是你的意誌呢?” 聽聞此言,康諾慌忙解釋說:“這點千真萬確,我絕對沒有對父親大人撒謊,白狼當時也在場,他可以為我作證啊!” 聽完這些話,薩維久久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眼神冷漠地看著康諾,整個軍帳內一片肅然,隻有火堆燃燒所發出的劈啪聲。 就在這時,帳篷的簾子忽然被外麵的衛兵掀了起來,緊接著,白狼鐵青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 進到帳篷裡,白狼像是沒看見跪在正中央的康諾一樣,徑直向薩維匯報說:“薩維大人,對於地宮的搜查已經結束了,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殘留的教徒,以及那個人型天災。” “看來我們撲了個空啊,”薩維長長地嘆息一聲:“讓那東西還是逃了出去,恐怕……馬上會有一場大災難發生了。” “不,大人,我想,可能這次的天災在某方麵和我們之前所了解的天災並不一樣……” 白狼緩緩開口回答說,他自己現在腦子裡其實也十分的混亂,因為當他滿懷期待地帶著人重新下到地宮裡時,卻發現那些戰死者的屍體全部被堆積在了最底層,而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在那些屍體中找到沈銘。 沈銘和那個人型天災都還活著,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白狼有些磕巴地說:“我想我有一位同事應該還在追蹤著那名人型天災。” 聽到這話,跪在一邊的康諾倒是一個激靈,他想起來白狼之前明明告訴過他,自己殺死了白狼的最後一名同事,可現在怎麼又說那人還活著? 不過自己當時確實也開槍了,如果這件事被抖出來的話,那豈不是會而坐實自己畏戰而逃的罪名麼? 想到這,康諾立刻接過話茬說:“還有幸存者?太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吧,白狼?” 說著,康諾給白狼使了使眼色,示意讓後者不要多言在地宮裡發生的事。 白狼卻對於康諾的行為無動於衷,而是繼續自顧自地對薩維說:“大人,我認為目前我們與其繼續搜查地宮,還不如放眼周邊的村鎮,因為無論現在是那個天災或者還是我的同事,隻要有一個還活著,那麼他們必然會先前往附近的聚集地。” 薩維聽後微微點頭,然後朝一邊的眾家臣命令說:“留下一批人繼續檢查地宮,其餘人向周圍村鎮出發,無論如何也要他們找出來。” “明白。” 這時,康諾也微聲說:“父親,那麼我也立刻動身去參與行動……” 說著,他也扶著跪的有些發麻的腿作勢準備起身,打算離開現場。 “誰允許你起來了?” 薩維不怎麼嚴厲的聲音卻讓軍帳內的氣氛重新墜入低穀。 見到這種情況,家臣們都默不作聲地退出了軍帳去安排隊伍,白狼也沖薩維頷首示意,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康諾後,接著也站起身離開了軍帳。 康諾則是一邊重新跪下,一邊苦著臉看著這些人從自己身邊離開。 “康諾。” 在所有人離開之後,薩維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康諾麵前按住後者的肩:“我的兒子,你什麼時候才能獨自支撐起整個家族呢?” 薩維手掌十分有力,按得康諾有些生疼。 薩爾圖家交替在你的手上,那麼整個家族還能走多遠呢? 薩維心想著,終於還是緩緩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