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在村子裡看到那條的山路向上,在穿過一大片茂盛的鬆樹林之後,沈銘終於來到了那座山神廟的山門外。 這山神廟遠比沈銘當時目測的大的多,並且看起來年代十分的久遠,廟墻原本的顏色已經被時間沖刷成了褐黃色,灰白色的瓦片之間生長出的雜草隨風一簇一簇地飄動著。 而廟門正中間的牌匾之上,則龍飛鳳舞地寫著“保仙廟”三個大字。 小希雖然之前吞噬了許多人的記憶,已經具備基本的文字辨別能力,但是對於這種古色古香的東方書法,除非她現在把旁邊的沈銘也吞噬掉,否則也是沒辦法看懂的。 “這上麵寫的什麼?”小希看著旁邊的沈銘問:“你怎麼看這麼久?” “哦,寫的是廟仙保,就是這個廟的名字。” 沈銘回過神來,開玩笑回答說:“隻是突然看見這樣的文字和建築,想起來一些自己過去的事。” “哦。” 小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說起來,銘銘你是這個世界裡的東方人吧?為什麼會一直生活在聯邦的境內?” “這個…說來話長了,以後有機會我再講給你聽”沈銘撓了撓後腦勺說:“希,你能感知這個廟裡有多少人嗎?” “按理說,應該沒有任何人,我們剛才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探測了,可是,”小希的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表情: “從剛才開始,我總是能感覺到一股氣息,十分地微弱,就像當時瀕死的你一樣,但是我們現在逐漸靠近這個廟保仙,這股氣息就更強烈。” 隱藏氣息?還有高手? 沈銘心想著,把手伸到背後抓住刀柄,做好隨時應對戰鬥的情況。 “這裡一直隻有貧僧一個人居住,兩位施主不是村子裡的人吧。” 如晴天霹靂一般,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突然響起,就像是朝平靜的湖水中丟進了一塊石子,沈銘和希都敏銳地立刻去麵朝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廟門斜一側的山石之間,還坐落著一座被枯藤敗葉盤繞著的石亭,一個穿著黃褐色僧袍的中年人就站在那亭子一邊,手裡還拿著一把半人高的掃把。 沈銘看著這個人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十分的瘦弱,膚色和身上的僧袍一樣黃得發黑,最為離譜的是,他的眼睛還纏著一圈褐色的布條。 他是個盲人,可是,那又怎麼確定沈銘他們隻有兩個人的? 沈銘伸手拍了拍小希的手背,然後在識海說道:“希,你不要出聲,我感覺這人有些不對勁。” 小希點點頭,接著站著原地默不作聲,眼睛死盯著這個男人。 “突然來拜訪,實在是有些唐突了,”沈銘開口說:“怎麼?大師一個人住在這裡,不是村子裡的人?” “施主喊我枯木僧便好,村子裡太嘈雜,一個人住在山裡清凈,”僧人微笑著點點頭,接著說:“兩位施主是從村子裡來的吧?既然已經找到這裡來,想必是要來討村子的業債?” 沈銘也笑了,說:“既然大師也明白我的來意,那麼也請別妨礙我,我查到我需要的,自然就會離開。” 這枯木僧沒有接話,反而將手裡的掃把倚靠在亭子邊上,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走到廟門前推開了門,厚重而又年代久遠的木質大門發出吱呀悶響,接著又轉身麵朝沈銘二人。 沈銘眉頭皺地越緊了,因為這家夥的這幾步路走的完全不像是一個盲人。 “隻不過,兩位施主,貧僧受人之托守在這廟,自然不能誤了他人許諾,”枯木僧雙手合十作揖道:“廟門我打開了,能不能進去,就得看二位施主的本事了。” 硬茬子,這彼揚德剛才也沒逼問出來,這裡還會有這種角色啊,早知道就不答應過來調查了。 “希,動手!” 沈銘眼見話療不成,於是立刻斷喝一聲,雖然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枯木僧敢這麼堵門,自然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可自己身邊還養著一個人型天災呢,硬碰硬也有底氣。 “砰!” 伴隨著一陣勁風,一聲悶聲響起,緊接著便是煙塵滾動。 沈銘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身邊,此刻小希已經不見了蹤影,而現在站在小希原本位置上的,居然是保持著出拳姿勢的枯木僧,再向稍遠處看去,十幾米開外的灌木叢附近,小希正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打算從地上爬起。 臥槽? 這人不但躲開了希的遠程空間攻擊,甚至還以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沖過來一拳打飛了自己的人型天災!? 沈銘後脊躥上來一股涼氣,他的手還保持在剛才要作勢拔刀的動作上,此刻更加是毫不猶豫立刻拔刀出鞘,沖著眼前可怖男人自上而下一記劈砍。 可這枯木僧卻也朝一側幾乎平躺下了上半身躲開了沈銘這一刀,緊接著單腿撐地,抬起另一隻腿迅捷而有力的一記側身橫踢踢在沈銘的肚子上。 沈銘隻覺得自己的內臟被狠狠地揉攪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加上沖擊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呼——噗啊——” 沈銘捂著胸口吐出擠壓在胸腔內的空氣,還沒順好呼吸,抬眼一看那枯木僧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就聽見背後傳來枯木僧的聲音:“施主還是乖乖下山吧。” 沈銘大駭,想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再次提刀穿過自己腋下朝後刺去,可這長刀沒刺出去多少就忽然被外力強製給停了下來。 沈銘艱難地朝後看去,卻隻見這枯木僧正雲淡風輕地用二指夾住沈銘的刀刃,似乎也感知到沈銘在看著自己,枯木僧還沖沈銘笑了笑。 緊接著,枯木僧翻手巧妙地抓握住了匣鳴刀背的那部分,然後一個提膝肩撞徹底將沈銘撞翻在地,自己則十分輕盈地抓著到後跳幾步拉開了和沈銘的距離。 “是柄好刀,能夠配得上閣下,”枯木僧摸索著刀身說:“隻不過,閣下和那位女施主都不是普通人吧,我看不到你們身體上的‘活’氣兒。” “看?你到底瞎沒瞎?” 沈銘也緩步後退到小希的身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邊攙扶起小希一邊說。 “貧僧自然是看不見的,但是能夠感知到二位,”枯木僧回答說:“在貧僧的視野裡,大多數人影都是沒有顏色的,唯獨二位的影子,女施主完全是紅色,而你,則是半紅半無色。” 沈銘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枯木僧居然能看到他們本來的樣子,小希的體內是天災,自己的體內也同樣有著一些天災的血脈,因此才會是那樣的顏色吧。 “銘銘,他很強,我們是不是該……逃跑了?” 沈銘懷裡的小希低聲說,眼睛死死盯著枯木僧,在遇見這家夥之前,小希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可一世的,而這初次與枯木僧的交手就已經讓她感知到了危險。 這個世界的確如沈銘所說,有很多辦法來遏製與殺死他們這些人型天災的。 沈銘看著小希有些心疼,但是也有些釋懷,終於讓這小姑娘理解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威脅,雖然在她猶豫著說出逃跑兩個字的時候還有些不舍,但是確實讓她感覺到害怕總歸是好的,這樣至少以後會更聽沈銘的話一些。 不過眼下,還是想著怎麼解決掉枯木僧這個大麻煩的。 “就像我給你說的,我們的世界現在能人異士輩出,所以你們這麼多年才不會對我們的世界造成太大的威脅,”沈銘安慰小希說:“但另一方麵,科技的迅速發展,也同樣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過人之處!” 沈銘幾乎是咆哮著說出最後半句話,幾乎是同時,他的手就把早已經從腰後的槍套裡偷摸拔出來的那把彼揚德的左輪手炮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