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血。”施乾說，“把血抹在開口的地方。” 　　鐘魚頓了一下，搓著下巴圍著盒子轉了一圈，“嘖嘖”地說：“這東西是屬吸血鬼的？行吧，我勉為其難給你們貢獻一點我寶貴的血液。” 　　“你的不行。”施乾和多吉次旦同時說道。 　　鐘魚又頓了一下，他已經把袖子挽上去了：“怎麼，這東西還分血型啊？行行行，你說要什麼血型？” 　　“不是血型的問題。”衛也忍不住笑了笑，“是人的問題。” 　　“我人和身體都沒問題。”鐘魚說。 　　衛也笑著搖頭，一伸手就把施乾後腰上的刀抽了出來：“還是要我來，這東西喜歡我的血。” 　　“不行，何先生都說了，你再放血就死了，這盒子這麼大，要用多少血？”施乾攔住衛也。 　　“就是啊，這東西多挑嘴啊？”鐘魚也不信邪，堅持要放自己的血。 　　“我來吧。”阿水突然打斷了眾人的爭論，衛也頓了一下，就看見阿水已經用小刀把手劃開了，她把手輕輕按在盒子的封口處，血順著封線漸漸浸進去了。 　　喬封看了阿水一眼，他的手一直放在盒子上，隨時都能把盒子打開。 　　“試試。”阿水收回手，何羅魚馬上遞了塊紗布過去，低聲對她說“謝謝”。 　　喬封一用力就把盒子打開了，裡麵端端正正放著一個更小的盒子，看起來是底部粘在一起了，喬封伸出手去試了試，裡麵的盒子發出“哢”的一聲，蓋子就打開了。 　　喬封看了看眾人，非常忐忑地把裡麵小盒子的蓋子拿了起來。 　　大家都圍上去看，就看見裡麵有一顆黑色的珠子，看起來很有質感，但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做的。 　　“這是？”加央貢布率先伸出了手，被喬封一下攔住了，加央貢布頓了一下，說：“這個東西我見過，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是什麼？”喬封遲疑了一下，鬆開了加央貢布。 　　加央貢布把那顆珠子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還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一臉鄭重地看著喬封，說：“這是二龍戲珠的珠子。” 　　“二龍戲珠？”喬封愣了一下，在他的研究裡，二龍戲珠是對太陽和對龍的崇拜的雙重疊加，並沒有其他的特殊意義。 　　“我們是不是看到過一句話？”施乾突然看向郤昱，“陽光灑下的日子就是重生之日。” 　　郤昱愣了一下，看向多吉次旦：“這不是你們在人皮上翻譯出來的那句話嗎？” 　　“陽光，太陽，陰坡，那個東西。”施乾喃喃道，“好像一切都串起來了。” 　　喬封皺眉看著施乾他們，他不知道郤昱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們似乎有點頭緒了。 　　“那個東西！”多吉次旦突然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 　　施乾猛地扭頭看向多吉次旦，多吉次旦因為激動，有點語無倫次：“那個東西，壁畫上的東西，我那天仔細想了想，我在藏巴那裡見到過，他畫在牛皮紙上的，藏巴的注釋就是龍。” 　　“陰坡那個東西，是個龍？”衛也一字一句地說。 　　“珠子是鑰匙嗎？”喬封從加央貢布手裡接過那顆珠子，仔細打量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看起來和廉價的塑料珠子一樣。 　　“衛見山把這個留下了，那他把什麼帶走了？”鐘魚皺眉思考著，“不能啊，藏巴跟他一起的，怎麼會被掉包了？誰幫他掉包的？而且剛剛那些都不像是假的啊。” 　　“什麼？”施乾問。 　　鐘魚看了喬封一眼，揉了揉鼻子，說：“我們找到這個盒子的那個屋裡，有一個死人，不，不算是人，就是一坨粘稠物，隻是有人的形狀而已，他死了，腸子和內臟都流出來了，這個盒子就是在他屋裡找到的。” 　　施乾愣了一下，看向喬封，喬封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看著那顆珠子，看起來想的很認真。 　　施乾有點驚訝，喬封居然沒有別的反應。 　　“如果說藏巴和衛見山見到的是上一任分支的管理者，那麼我們見到的是誰？”喬封把目光看向眾人，“難道這也被替代了？” 　　“沒有。”加央貢布馬上說道，“上一任對我們來說就是上一任，我們不會費心思在他身上。”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喬封突然看向阿水，“你和衛見山達成了什麼約定，衛見山說服了藏巴去到假地點，拿走了假盒子。” 　　“為什麼是我？”阿水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因為你有機會，你就在這邊，而且有一個晚上，你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喬封把珠子揣進包裡，“那天晚上回去以後我們都睡了，如果衛見山偷跑出來了，我們也不知道。” 　　阿水低下頭沉默了，鐘魚在一邊不停地撓著頭，說：“他丫的，又讓他偷跑出來了？我就說他不能睡客廳。” 　　“我隻是提供信息。”阿水抬起頭看向喬封，“這種以身涉險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那我說對了嗎？”喬封又往前進了一步，看著阿水，“上一任管理者是衛見山殺的，他沒有把東西帶走，假盒子在這裡可能也沒那麼難找，但是裡麵是空的。” 　　阿水點了點頭，喬封回頭看了鐘魚一眼，說：“衛見山殺人上癮了嗎？” 　　“他殺的不是人。”衛也開口道，“按照你們的說法，也許死是最好的解脫。” 　　加央貢布突然一拍手，說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趕緊去陰坡？不然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天選之子嗎？”喬封淡淡地看了加央貢布一眼。 　　加央貢布一下就頓住了，搖了搖頭，喬封又環顧了屋內一圈，施乾看得出來喬封的內心很糾結，他們這麼些人，去碰碰運氣，說不定真的會有一兩個進到禁區的，但是到底是誰，喬封說不清楚，沒人能說清楚，所以這是一場豪賭，更何況進去以後也不能保證能找到衛見山和藏巴，如果被裡麵的東西反殺了，得不償失。 　　施乾看了衛也一眼，衛也知道施乾想說什麼，但是他還沒開口，阿水先說了：“那裡麵不止有你們說的龍，還有別的東西，你們要考慮清楚。” 　　“考慮什麼？”喬封回頭看了阿水一眼，“我們不會進去，我們現在回去休息，我隻是說累了，歇一歇，不是在思考讓誰進去。” 　　阿水頓了一下，喬封走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出去了。 　　鐘魚趕緊跟上，找書苑 ｗww.zhaoshuｙuan．cｏm 給郤昱打手勢，郤昱剛想跟上鐘魚，就被施乾拉住了，郤昱一下愣住了，看向施乾問：“乾什麼？” 　　“我覺得不太對勁。”施乾皺眉看著喬封他們離開，“你跟我一起，萬一喬瘋子發瘋怎麼辦？” 　　郤昱頓了一下，看向喬封，鐘魚一路小跑跟在喬封後麵，回頭的時候看見郤昱被施乾拉住了，就朝郤昱擺擺手，自己跟上了喬封。 　　“擠擠吧。”阿水看了看屋內，“不出意外的話，多吉次旦家你們是進不去了。” 　　衛也忍不住看了多吉次旦一眼，多吉次旦擠出一個假笑，看向衛也，說：“我可以給你們找到借住的地方，如果你們需要的話。” 　　多吉次旦不懂，為什麼自己家就這麼被喬封征用了，而且那麼大個屋子，他們居然隻住兩個人。 　　“走吧。”衛也拍拍多吉次旦的肩，很想笑，阿水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衛觀海照樣跟著何羅魚走，衛也回頭看了衛觀海一眼，淡淡說道：“你不是和阿水有合作嗎？不一起嗎？” 　　“不了，不太方便。”衛觀海瞥了衛也一眼，走到了何羅魚身邊。 　　何羅魚像是想起了什麼，和衛觀海低聲說了幾句，衛觀海想了想，搖頭，何羅魚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什麼秘密？”衛也問何羅魚。 　　“不是秘密。”何羅魚看著衛也的表情，有點好笑，“一個小測試，我問了他一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結果，看他有沒有後遺癥，不相信自己現在的認知。” 　　“哦。”衛也應了一聲，走到多吉次旦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