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病變體已死,獵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情況如何?”接線員問到,從他們那裡能看到的情況來說,戰鬥已經結束。 “成功解決,確認病變體已死。” 在獵鷹匯報完情況後,接線員再將報告上交給更高層,為這件事做蓋章定論。 綜合來看,這隻是一件突發性地病變體暴走事件,在兩位升華者和機動作戰小隊的配合下,事情並沒有進一步擴大,當然,一件死寂事件也不可能在解決病變體後就結束,它的後續影響和波及是非常廣泛的,但這和陸懷安等人就沒有關係了。 看著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陸懷安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對一旁的獵鷹道: “你說,這麼大規模的行動,是怎麼瞞住普通人的?” 獵鷹從盒子裡掏出一根雪茄,緩緩點上,隨後放嘴裡猛地吸上一口,似乎是在用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經一般。 “嗬,好辦,行動開始前,我們把地區封鎖,隻許出不許進,區域內的普通人遇到病變體了自認倒黴,事情解決後幸存的人就會被帶走做警告,簽協議。” “隻是做警告?簽協議?” 陸懷安有些不解,這聽起來似乎有些不靠譜啊。但獵鷹隻是笑道: “不然你以為呢?殺人滅口不成?” 陸懷安搖搖頭。 “我隻是認為有些人不是警告就能勸住的。” 獵鷹聽完,麵露不屑。 “陸懷安,你還是不知道,我們的措施有多麼嚴密。” 說完,獵鷹拿起手機,隨手拍了一張病變體照片,然後往網上一掛。 還不等網友有什麼反應,照片就被後臺直接刪除了。 獵鷹向陸懷安解釋道: “你不會真以為網絡是大家暢所欲言的地方吧。病變體來襲時,我們會切掉該地區所有的網絡,誰都不能趁機將視頻發到網上。等事情解決,我們再審核每一個人的手機,確認沒有人錄製視頻。即使有人真能繞過去,將視頻保留,也發不出去。事實上,所有的公眾平臺,短視頻平臺,交流平臺,都在我們的場控中。隻要有與病變體相關的視頻和照片發布,就會被刪除。” 掌握網絡,才能真正意義上掌握信息流向,這是現代信息戰永恒不變的定律。 “如果他們把視頻直接給別人看呢?如果別人用手機拍攝他們手機裡的錄製視頻呢?這樣不就繞開了網絡了嗎?” 陸懷安再一次問到。他仍然覺得不對勁。 “那又如何?那終究是小規模傳播,隻能在有限的圈子裡起到作用,不通過網絡,就沒有辦法傳入大眾視野中。再者說,即使真有人在簽了協議後 還不知好歹地違背協議……” 獵鷹向陸懷安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就當是一次死寂事件中多死一個人唄。” 一旦讓民眾知道有關病變體的事情,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隨時有可能遭受迫害,一定會造成恐慌的。 到了那時,人類的恐懼指不定能造出什麼難以想象的病變體出來。那些試圖傳播真相的人,與背叛人類沒有區別。 說完,獵鷹就準備離開,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臨時加班。 “行,我就先回去了。待會會有工作人員來這裡處理後續問題。” 獵鷹踏步往外走出去,走一半,突然想起來一些什麼,於是又回頭道: “哦,對了,最近有情況多看著點,盡量保證街道上的秩序,穆老大在競選城市負責人的職位,需要讓上麵那些人看到她的管理能力。如果她成為了新的城市負責人,那我們這些直屬小隊隊員就能跟著雞犬升天,飛黃騰達。” …… …… 陸懷安回到房東的家,張安安一直在客廳內等著。看到陸懷安回來,張安安本就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懈下來,又忍不住流淚。 “安哥,你回來了!我爸爸他……”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陸懷安還能安慰一下,可張安安很是早熟,生死之間的事情她也非常清楚。 從沒有安慰過別人的陸懷安也隻能那上學時書裡的話來安慰她。 “安安,死不是生的對立,而是生的一部分……” 說到這,陸懷安又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他才想起來,那本書的女主也是上吊死的…… 還好,即使張安安也喜歡讀書,讀這種也有些為時過早,她並沒有發現陸懷安的窘迫,隻不過是因為現在,張安安身邊除了陸懷安,已經沒有可以信得過長輩了。 咚!咚!咚! 有規律的敲門聲讓房裡的兩個人同時寒毛顫栗。 “誰啊!” “請問,屋子裡的是房主嗎?我們是警察。” 等陸懷安打開門,一個警察站在門外,他看到陸懷安,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連忙道: “陸懷安先生,你好,我們是負責處理死寂事件後續問題的清理小隊,問一下,張安安還在家中嗎?” 一看這人遞出來的證件,陸懷安點點頭,對著客廳內喊道: “安安,警察叔叔來了!” 一聽陸懷安的話,張安安連忙跑出來,帶著哭腔喊道: “警察叔叔!~” 淚眼汪汪的張安安走出門外,外麵等著的女警彎下腰抱住張安安,不斷地拍著她的背部安慰她。 剛才和陸懷安交流的警察則朝陸懷安說道: “陸先生,我們就先把孩子帶回警局裡了。” “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呢?”陸懷安不免有些擔心。 “我們會先聯係她的家人將她接回去,順便讓她家人簽下保密契約。” 陸懷安點點頭,對著份流程沒有什麼問題。 看著張安安難過的樣子,陸懷安突然想到了十歲時丟了親爹的自己,一時間有些心痛,便嘆口氣道: “算了,我陪她一起去吧。” 警車上,陸懷安坐在前排,陪張安安的同時還能問一旁的警員一些問題。 後排座位上,一名女警則不斷安慰著張安安,說到安慰人的事情,警察絕對比陸懷安專業多了。 張安安沒有說話,隻是不斷摸著懷中的小貓。 被迫上班的小貓肯定是繁星了,張安安一直很喜歡它,現在家裡遭逢大變,當然要繁星來安慰她了。 繁星對於做這件事情也很上道,它不斷用自己的小腦袋去拱張安安的手掌,可愛的樣子不僅安慰了張安安,也把一旁看著的女警的內心俘獲了。 等來到警局,在警員的指引下,陸懷安帶著張安安找到一個椅子坐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們並不是第一批來這裡的人,此時有不少人已經在這裡坐著了。 他們表情不一,年齡不一,有得仍在哭著,或者小聲抽泣。一些人沉默不語,但紅了的眼眶證明他們早就崩潰過,畢竟家裡突然遭逢大難,一定是很重要的親人死在了病變體手中。陸懷安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了,就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隻能不斷陪在張安安身邊。 警員們到是早已司空見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拿著冊子登記每一個人的姓名,家庭住址等信息。 等到警員過來叫到某個人的名字,就會有人出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不多時,警員便再一次過來,喊道: “張安安在嗎,你媽媽來了。” 一聽媽媽在這裡,本來才剛停止哭泣的張安安又一次哭起來,說不出的情緒湧上心頭,責怪,依賴,擔憂,害怕,種種情緒在見到母親後全部瓦解,隻剩下了哭,混合了所有悲傷的痛哭。 本就已經在高速公路上的李蘭萍聽聞家裡出事,老張慘死後心急如焚,一回來就趕到警局,在看到女兒相安無事後,她也不知道是該悲傷還是該慶幸。 看到陸懷安走過來,李蘭萍抹了抹眼淚,她以為陸懷安也是家裡出事了,所以隻是向他簡單點點頭。 “阿姨,請節哀……” 陸懷安隻能這般說道,語氣裡盡是惋惜,也不知道是陸懷安的話,還是懷裡哭著的張安安的作用,李蘭萍也哭了出來。 隻留下陸懷安和腳下的繁星不知所措。 “我就說我不會安慰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