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洪釋懷的笑了,兩行眼淚從瞎眼中流下。 “三公子,老夫能在臨死前見到你這樣真正的煉丹天才,我已經沒有遺憾了,江家有你在,想必丹道也會繼續傳承下去。” 話音甫落,他身上散發的死氣越發明顯。 “老祖,您……”江辰眼裡流露出悲傷,他知道,江洪的大限已經到了。 “三公子,老夫活了將近三百年,也見證了江家一路的興衰。” “一百年前的禁古獸潮讓我江家損失了五位築基,我也成了廢人,江家幾乎毀滅。” “當年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江洪攥緊拳頭,麵露悲痛之色。 江辰如遭雷擊,難不成當中有什麼隱情? 江洪平復劇烈起伏的心緒,正色道:“三公子,你聽好了,此事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也包括你的族長父親。” 江辰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一百年前,那場突然從燕國北境湧出的禁古大獸潮,雖然對燕國地域造成的破壞不小,但在天劍山的迅速鎮壓下,燕國十六郡的修真勢力都不會受到太大損失。” “可為何唯獨我江家遭此橫禍?” 江辰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因為除了那個宗門,就沒有其他可能了。 “是碧雲宗!”江洪恨得咬牙切齒。 “當年,我江家接到碧雲宗的命令,阻攔從戰場前線湧來的獸潮餘波,其中大多是一階妖獸,二階妖獸都較少見,當時我族有七名築基,族長還是築基大圓滿的劍修,不可能會在此戰中受到巨大傷亡。” “然而,我們卻遇到了一頭相當於金丹真人的三階妖獸!太山魔猿!” 江辰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在三階妖獸麵前,築基修士就像螻蟻一般弱小,若不是族長拚死一戰,江家恐怕早已覆滅!” “那頭太山魔猿在殺死我族五名築基後,還想將我和族長也一並殺死,好在天劍山的劍門七子之一,紫玉真人及時趕到,他僅出手兩三招就誅殺了太山魔猿,我們這才幸免於難。” “唉,老夫之所以認為太山魔猿的出現與碧雲宗有關,是因為河陽郡的戰場前線是由碧雲宗抵擋,隻有他們能把三階妖獸放過來。” “並且老夫也不是在妄加揣測,當年碧雲宗的宗主早就在打壓我江家,我江家太過強盛,他們不願看見河陽郡出現第二座金丹勢力,他們希望八大築基家族能永遠聽令於碧雲宗。” “碧雲宗!何其惡毒!”江洪憤恨道。 “為了不讓族人對碧雲宗產生魚死網破的復仇心理,我和族長才隱瞞了此事。” “原來是這樣。”江辰神情凝重,心中怒火熊熊。 “三公子,此事你暫時別告訴任何人,南兒的性格我清楚,他一定會向碧雲宗尋仇,但現在的江家危如累卵,周黃兩家虎視眈眈,已然經不起更大的風浪了。” “三公子,你可否答應老夫,日後若成就金丹,請一定要讓碧雲宗付出代價!以祭我江家亡故的列祖列宗!”江洪激動得捶胸頓足。 “老祖放心!此仇不報,我江辰誓不為人!”江辰抱拳單膝跪地,斬釘截鐵道。 “好!三公子!江家有你,是我一族之幸!我的儲物戒就交給你了,這裡麵裝載了我江洪的一生,希望對你未來的道途有所幫助。”江洪從袖口內摸出一個儲物戒遞給江辰。 江辰尊敬地伸出雙手接過。 “三公子,老夫去也!” 江洪高高揚起頭,一束金色陽光透過竹窗照在他的臉上,溫暖直達內心深處…… 走馬燈開始浮現。 “洪兒,你的煉丹天賦真讓人驚嘆!” “沒錯!我江洪就是丹道天才!將來定要成為河陽郡第一煉丹師!” “洪兒誌向遠大,我江家注定會崛起啊!” …… “族長,我已殘廢,這一生都不能再煉丹了,請讓我去隱居照顧靈藥吧,餘生做個靈植師,對外就稱我已死。” “洪兒,你這是何苦呢?” “族長,我的命雖然還在,但我的魂已經死了!” …… 過往的一幕幕在江洪腦海中閃過,直到臨死之際,他還是沒能實現少年時的理想。 或許,還是有點遺憾吧,哈哈。 一滴淚從他臉上滴落,飽含不甘的淚珠墜落在地上破碎開來。 一縷魂絲從江洪的天靈蓋緩緩升起,他的身體再無動靜。 “老祖,一路走好,你的恨,我會用碧雲宗的血來償!” 江辰站起身,目送著江洪的靈魂回歸天宇。 同一時間。 魚龍島的一座地下石洞中,奇石形態怪異,水池中種滿青蓮,碧水荷葉間點綴著朵朵青蓮,淡雅綻放,蓮花的清香彌漫整個地洞。 這裡便是江家的族中禁地,蓮花秘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洞中的靈氣濃鬱程度高達三階! 江震南正在蓮花石臺上打坐修煉,突然眉頭一緊,猛地睜開眼睛。 “洪老祖壽終了!” 江震南目露驚訝,心中悲痛不已,他偶爾會去靈藥園拜訪江洪,為老祖訴說江家的近況,江辰也是二人經常討論的話題。 江震南第一時間神識傳音,召集重雲峰上的八位長老。 “江家八位長老!即刻放下手中事務,前往靈藥園!為洪老祖送行!” 當他的聲音傳入八位長老腦海中,八位長老均是震驚,想不到洪老祖逝世得這麼突然! 靈藥園。 江辰平靜地站在靈田中,學著江洪的動作,又施放了一次化雲祈雨術。 他也種植靈植,自然掌握了一些照料靈植的基礎法術。 當寒冷的雨水從雲間飄落,淋濕了江辰的頭發和身軀,卻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 碧雲宗! 我江辰必會讓你們在河陽郡永遠消失! 江震南也在這時飛落下來,見江辰也在,意外道:“辰兒?你怎麼在這裡?” “父親?”江辰顯然也沒料到父親會來。 “洪老祖……已經離去了吧。” 江震南黯然神傷,看向不遠處的竹屋,江洪的遺體還佇立在原地,高高揚起頭。 “老祖逝世時很安詳。”江辰淡然道。 “辰兒,為父知道你和洪老祖多有來往,他離世時可曾交代過你什麼?”江震南問道。 “老祖離世時將他的一切都托付給了我,我也一定不會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