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段家集中覓無蹤(1 / 1)

確定了,兩界山下根本沒有孫悟空!   陳炫璋最終懷著無比失望和復雜的心情離開了兩界山。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動搖。   沒有孫悟空,那前路上會不會也沒有豬八戒、沙僧和白龍馬?   西行路上妖魔橫行,幾乎一步一劫,隻靠著自己能走到靈山嗎?   哪怕有取經係統傍身,他也沒有太足的信心。   不過他不打算就這麼放棄,他知道兩界山後七裡外有一個小鎮叫段家集,他打算去那裡再打聽打聽。   段家集是大唐和西番哈密國交界的商賈流動集散之地,如果孫悟空在兩界山下鎮壓五百年,段家集的人沒理由沒聽說過他。   段家集一條街道貫通東西,街上不能說是人聲鼎沸,但也格外嘈雜熱鬧,還未到集市,遠遠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和各式各樣的聲音。   最外圍是騾馬市,賣畜生的地方。陳炫璋騎著馬剛到跟前,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黃驃馬賣嗎?”   “客官可是來賣馬的?我們商行價格公道……”   陳炫璋麵帶微笑也不理會,隻顧撥馬前行,這些小販們見陳炫璋無意,也就一哄而散了。   過了騷臭烘烘的騾馬市,跟著便到了賣各種東西的正集上。   打鐵的、賣肉的、賣菜的、賣藥的、茶攤、麵攤,做什麼的都有。   轟!   陳炫璋從茶攤門口過的時候,一道身影正好從裡麵飛了出來,重重摔在泥濘之中。   不等這人爬起來,立刻又有幾個潑皮罵罵咧咧追出來,對著這人就是一通亂踹。   一個絡腮胡子滿臉獰笑從裡麵走出來,對著倒地挨打之人吐了口濃痰,不屑道:“老子能看上你女兒是你的福氣!你還敢把人藏起來?我告訴你黃老漢,我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不把你女兒送到我床上,我就把你女兒賣到怡紅院去做妓女!什麼東西!”   “袁爺,求您饒了我,饒了我們父女吧!”挨打的人哭喊著。   “老子什麼時候饒過人?”絡腮胡子嘿嘿冷笑一聲,順手抓起一邊小攤上的一個梨子,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哢哧哢哧”咬著梨子搖搖晃晃向前走去。   一個潑皮走到小攤前問賣梨的商販:“多少錢?”   “袁爺吃小人的梨是小人的榮幸,怎麼敢收袁爺的錢?”小販陪笑道。   啪!   但下一秒潑皮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獰笑道:“你特麼腦子被驢踢了?袁爺吃了你的梨,你就沾了袁爺的福氣,我問你多少錢,是問你打算出多少錢買袁爺的福氣!”   “啊?這……”   凡間俗世多的是這種欺壓良善的惡徒,陳炫璋可沒什麼路見不平的俠義心腸,他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在小販挨那一巴掌的時候,他就牽著馬繞過茶攤,繼續往前走去。   路過一個賣布鞋的小攤時,陳炫璋駐足買了雙鞋子,順便裝作隨意問道:“老丈可知道兩界山?聽說那山下曾經壓了一隻猴子,不知是真是假?”   “沒聽說過!”須發皆白的老人連連搖頭。   陳炫璋便笑笑離去。   路過一個賣豆腐的小攤時,他要了一碗老豆腐,就踩著長條凳毫無形象“呼嚕呼嚕”吃了起來。   “老人家,你可聽說過兩界山下壓著一隻猴子的事?”他問起賣豆腐的老嫗。   “從沒聽過,老身是唐人,總是從兩界山前過,從沒見過那裡有什麼猴子。客官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隻是道聽途說有這麼個事,隨意問問。”   接下來陳炫璋又問了打鐵的、賣魚的、麵館老板和一個老乞丐,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沒聽說過兩界山有猴子。   到這時候陳炫璋的心基本上已經涼了,盡管還是不甘心,但理智告訴他,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孫悟空。   就算是有,孫悟空也沒有在兩界山下壓過。   這個答案不可謂不讓人沮喪,但陳炫璋的心反倒神奇般寧靜下來,原本動搖的意誌,也變得重新堅定。   再世為人,有了係統,還得到替代唐僧取經的機會,他有什麼理由不去拚搏一次?   要是因為怕死而退縮,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路過一家剃須館的時候,陳炫璋將馬拴在店前的馬樁上,走了進去。   這年頭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但胡須不在“保護”範圍內,所以這種剃須館還是挺常見的。   “老板,能剃頭嗎?”   老板是個胡人,眼窩深陷絡腮胡子,頭上還纏著白布,但一張口就是純正漢語。   “剃頭?客官難道是出家人?”老板上下打量著陳炫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好眼力。”陳炫璋豎起大拇指。   “剃頭當然沒問題,兩文錢,保管給您剃得乾乾凈凈!”老板道。   “要是我想再買您一把剃刀呢?”陳炫璋問道。   “那就再加三十文。”老板道。   “成交!”   “客官爽快!”老板做成“大生意”十分高興,熱情請陳炫璋坐下,便開始給他剃起頭發來。   一刀下去,陳炫璋頓時感覺頭皮發涼,不過他心裡並沒什麼感覺,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平常的事情。   “老板,你知道兩界山下曾經壓著一隻猴子嗎?”陳炫璋隨口問道。   “沒有,這怎麼可能?”老板道,“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情。”   意料之中的答案,陳炫璋心裡倒也不失望。   剃頭剃到一半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鑼聲。   “各位看官,挑戰連續翻一千個跟頭!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呀!”伴隨著敲鑼聲,還傳來一個略顯尖銳的叫聲。   “這跟頭道人,每天真是吵死個人!”老板沒好氣嘟囔道。   陳炫璋循聲向店外望去,但見正對店門的空地上,一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人身穿一身道袍,正提著一張銅鑼一邊使勁敲著,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跟頭道人?”陳炫璋道,“這是那人的混號?”   “也不是。”老板答道,“隻是沒人知道這家夥的名字。他賣藝除了翻跟頭什麼都不會,又總是穿著這身道袍,所以集市上的人都叫他跟頭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