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青用寄生蟲卡變出來一瓶500ml左右的礦泉水,用病毒卡變出來十張一次性口罩。 進入這個奇怪的酒店已有半天的時間了,在這半天時間裡楊長青滴水未盡,乾燥的舌苔亟需甘甜的滋潤。 扭開瓶蓋,淺淺地抿了一口礦泉水。楊長青忍耐著不繼續喝下去,扭回了瓶蓋。水是珍貴資源,喝一口少一口。 他想靠睡覺節省卡路裡的消耗,但橫豎睡不著,於是側躺在床板上,翻看老男人交給他的筆記本。 不知何時,酒店音樂響起,一股安心感湧上了心頭,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困意,楊長青終於能夠睡去。 再次醒來時,酒店音樂暫停了循環播放,七層電梯的第一層亮了。 如果第一次電梯按鈕亮起時楊長青感到的是希望的話,這一次楊長青感到不知從何而起的焦慮。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按還是不按……“就算筆記本上記的都是真的,橫豎都是死,拚了。” 楊長青按下電梯第一層的按鈕,等待迎接未知的命運。 電梯門開了。 對麵也有一個電梯門,從中走出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這個男人楊長青昨天見過,是隻剩一張皮的那個男人,由於太過瘦弱,令人印象深刻。 瘦男人拿著一把鋤耙兩用的不銹鋼工具,走到楊長青的電梯門前。楊長青還沒來得及問“你要乾嘛”,就聽見他說: “謝天謝地,你終於開門了,我一個人根本不敢上山。” “上山?”楊長青往電梯門外觀察了一下,門外是一個橋洞,河床已乾涸,露出一層光滑的鵝卵石。透過電梯門和橋洞頂部的夾角處,能看到一小塊碧藍色的天空。 戶外?酒店的電梯居然連接戶外? 瘦男人:“兄弟,你為什麼不出來?是怕我嗎……你不用怕,我手裡的鋤頭防身用的。呃,我都忘了你還沒給你的電梯升過級,不知道具體的任務信息。” “說來你可能不信,山上有半人高的蝗蟲,雙人床那麼大的蜘蛛,還有敵對的消殺員……”瘦男人縮了縮脖子,“兩個人一起行動要安全一些。” 楊長青看了看瘦男人手裡的不銹鋼鋤頭,鋒利的鋤刃反射森冷的光芒。老男人給楊長青的筆記本上有提過,除非對象死亡,否則其他人是無法進入別人電梯當中的。 瘦男人不會是想把我騙出來殺掉吧。 “兄弟?兄弟……每天都隻有六個小時做任務,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瘦男人嘆了口氣,轉身走進自己的電梯,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這樣,我給你一瓶水,你和我一起上山。”說完,他特意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 看得出來,瘦男人是極不舍得的,但為了把楊長青勸出來,才決定忍痛割愛。 楊長青咽了幾口水,內心在渴望和懷疑間掙紮,最終,走出了電梯。 “你終於出來了……”瘦男人怯生生地將礦泉水遞到楊長青手上。 走出了電梯,對方也沒有對自己動手,但楊長青仍然放不下戒心:“你走前麵。” 瘦男人點點頭,對於楊長青的警惕感到很正常:“好,兄弟。咱們走” 走出橋洞,楊長青尋找酒店的蹤跡。他和瘦男人位於一個深穀中,這裡別說酒店了,就連人造的痕跡都寥寥無幾。他們的“出生點”,連接河道兩岸的石橋以及橋底的那兩個電梯門,就像憑空出現似的。 走在前麵的瘦男人回頭,深陷的眼窩中有著亮光:“兄弟,這個星期一的任務是收集蘭草。你認識蘭草嗎?” 楊長青:“我不認識。” 瘦男人轉過頭:“沒關係,兄弟。等你電梯升級後,就能知道更多信息了,也就知道任務目標長什麼樣子了。我收集到蘭草後,會分你一點的,兄弟。” 瘦男人說話滔滔不絕,連綿不斷。楊長青想想也是,一個人在逼仄的空間待久了,一逮到能聊天的人就會傾訴許多事情。 在河床上走了許久,都沒找到上山的路徑,又聽瘦男人說了很多,楊恩才問出他的疑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楊長青是不相信有人無緣無故對陌生人好的,瘦男人並沒對他動手,見麵給了他一瓶水,還許諾分他一些任務獎勵。 瘦男人頓了頓,嘆氣道:“姚老大說過,唯有團結我們才能活下去。我們要和怪物戰鬥,要和病毒細菌戰鬥,還要和其他人類戰鬥,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殺了你毫無意義,你活著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瘦男人對楊長青解釋完,又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再說了,我又不吃人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在河床上走了約十分鐘,才見到一個能夠給人上山的緩斜山坡。瘦男人手腳並用地爬上泥坎,站在斜坡上,那副吃力的樣子仿佛瘦骨嶙峋的身體隨時會散架一樣。 他轉身,朝楊長青伸出手:“要我搭把手嗎?” “不用。”楊長青搖搖頭,從另一個地方爬了上去。他是真怕自己的體重會把瘦男人的骨架給扯斷。 站到山坡上,楊長青才發覺詭異的寂靜。按理說,在深山老林中會有鳥叫聲,蟲鳴聲,但這片山穀卻死一般寂靜。 斜坡上一片棕色的針葉林,潮濕的針葉覆了許多層,最底層的針葉已經腐爛成了黑色的腐殖。踢開針葉,能看到宛如灰焦的泥土,微風一過,會揚起灰燼似的塵埃。 “兄弟,別踢。”瘦男人有些心驚膽戰道:“這些動靜會招來它們的……” “它們?” “嗯”瘦男人點頭,“我們挖夠了蘭草,馬上撤。” “好。” 兩人上山途中,在一堆針葉叢中看到了一絲綠色,一株植物生長在一顆杉樹下。鋸齒葉緣,厚實葉肉,葉脈上還有白色粉末狀物質。 “找到了!”瘦男人喜出望外,跑到杉樹邊,用鋤頭小心細致地一點點將這株蘭草連根帶葉地挖出來。此刻他不再注意蘭草底下的焦灰似的泥土,挖土時揚起了大片的灰燼。 楊長青十分奇怪,因為這株植物楊長青記憶中的“蘭草”完全不同。“你這麼興奮,這是蘭草嗎?” 瘦男人聽聞,連連點頭:“是的!是任務裡的蘭草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