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自己性命相關，但格雷斯也不會就這麼簡單答應，而是用平常與顧客交流時的語氣問道： 　　“那艾俄斯小姐，你想要什麼？” 　　艾俄斯微微一笑，先說起了其它的一些事。 　　“我和您的合作之前就結束了，隻是看著您的幫助上，加上我暫時還在特克斯，所以才沒要回我給你的東西。這次還因為你的緣故我助手的手都受傷了。” 　　黎銘微不可見的活動了一下左手，既然艾俄斯說是這次受傷的那就這次吧。 　　格雷斯麵色有些凝重，他當然知道艾俄斯說這些是為了提高價格，但沒等他說些什麼艾俄斯話鋒一轉。 　　“但放心，作為非凡者我追求的和你們也不一樣，我隻想要博物館裡羅塞爾的遺物來研究一下。” 　　這個要求倒是讓格雷斯有些意想不到，他隨即想到前不久博物館失竊事件，莫非羅塞爾的遺物中隱藏有什麼秘密？ 　　“你要那些東西來乾什麼？” 　　“研究啊，我們家族的人最喜歡這些了，您應該有所耳聞，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羅塞爾大帝的遺物中確實隱藏秘密，神秘世界中許多人都在研究他，但這和你無關不是嗎？” 　　格雷斯的雙眼微微瞇起，臉上有些陰沉，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不過因為燈已經熄滅的緣故艾俄斯沒有看見。 　　格雷斯知道她說的沒錯。不管裡麵隱藏著什麼秘密，都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沒什麼關係，於是答應了下來。 　　“可以，我會和館長說的，允許你抄錄，並且能挑三件帶走，那些都是原稿，價值可不菲。” 　　“可以，其它的按之前的合同照舊。這期間我會盡力負責你的安全的。” 　　“沒問題。” 　　兩人很快就商量好契約內容，接著開始閑聊起來。艾俄斯有些好奇，格雷斯莊園人還是有不少的，但打到剛才一個都沒來。 　　“話說你那些傭人呢？怎麼一個都沒看見。” 　　“今天大部分人都放假了，隻有我的管家和少數幾位仆人還在這裡，幸好她來的時候我正在和管家一起工作，我的管家替我暫時擋住她，我又下樓叫醒其他人才能撐到你的到來。” 　　說道這格雷斯不免有些擔憂他們的安全，他看到那些人攔住刺客後就急忙躲藏起來。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能不能幫我去通知一下醫院。” 　　“可以，我來的時候在走廊看見他們的，都隻是昏迷而已，要不順便幫您叫一下治安官？” 　　“我之前已經喊人去叫了，應該快來了。” 　　格雷斯並不完全指望艾俄斯來救自己，實際上他叫人時就喊他的貼身男仆偷溜出去找治安官。 　　三人來到了樓下，黎銘找到暈倒的幾人確認了他們無礙。 　　“先出去吧，這裡麵太暗我感覺不太安心。這裡的瓦斯管道好像被關閉了。” 　　格雷斯建議道，他試過了，所有房間的燈都打不開，也聽不到管道內瓦斯噴湧的聲音。 　　艾俄斯“嗯”了一聲也表示贊同，但下一秒就因為腳滑忍不住驚呼出來，幸好黎銘接住了她。黎銘是看著艾俄斯踩在那酒瓶上，但他以為對方能看到。 　　就這樣幾人來到莊園外等待，直到看到值夜者埃倫的身影黎銘才放心下來。 　　隻是看著對方蹲在圍墻後不停探頭探腦的樣子有些無語，明明都看到他們了，看來他的病還沒好。 　　不過這樣他們也可以離開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專業人員處理了。而他們隻需要等出結果後問一下就行了。 　　在他們打算離開時格雷斯說話了。 　　“你那個水晶球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我害怕他們還會回來。” 　　“這東西的製作需要時間，她應該需要一段時間養傷才會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很安全。” 　　這點還是艾俄斯還是很有自信，她親自下的手，而另外一名女巫按黎銘的描述短時間內也恢復不了了。但這時候黎銘卻插話了。 　　“我這還…” 　　還沒說完黎銘就感覺腳背一陣劇痛，艾俄斯一腳直接踩了上來，但她麵容平靜的望著前方，上半身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像無事發生一樣。 　　“那就回見了，格雷斯先生。” 　　黎銘忍住了疼痛，改了口，他知道艾俄斯的意思，幸好除了埃倫以外的其他人看不見這一幕。 　　月下兩人一路無話，就這麼慢悠悠走回了偵探社。 　　回到工作室，艾俄斯才開啟靈性之墻，躺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黎銘說道： 　　“那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了嗎？” 　　“我在凱瑞爾身邊感受到其它魔女的氣息，我過去的時候她也在向我靠近，我害怕接下來她也會插手戰鬥。” 　　這一次黎銘沒有隱瞞，之前沒說是覺得不會和魔女教會再有交集了。 　　但這一次後他希望艾俄斯再碰到對方後能小心一點，凱瑞爾似乎總是和她身邊那個家夥一起出現。 　　黎銘現在回憶起來都有些後怕，他當時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就站在自己的身前，那感覺非常強烈，他有一種稍微伸手就能觸碰到她的錯覺。 　　但黎銘當時也隻能當做無事發生，目不轉睛的與凱瑞爾交流，他能感受到那人對著自己轉了一圈，聽到自己的話後才離開回到凱瑞爾身邊。 　　還有一位女巫？艾俄斯想起來之前被他們打傷的貝蒂，她負傷也來參加行動了？那這樣當時他們確實有些危險。 　　“之前那位女巫？” 　　“不是，她的氣息比英格麗強，我覺得這種感覺和強弱有關，所以我懷疑她是魔女教會序列五的強者。” 　　序列五？艾俄斯有些驚訝，她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麼才會讓一個序列五跟著一個序列七去刺殺一位普通人，關鍵是還沒成功？ 　　如果黎銘的感覺沒錯的話那這件事恐怕隻有值夜者能處理了，而且起碼需要一位執事或大主教來才行。這種事上不可能因為對方是序列五所以教會也隻派出序列五。 　　“那我去想想明天該怎麼告知教會，你看看把該做的委托做一下。” 　　“嗯，對了，給你這個，凱瑞爾的頭發。還有給你講講我去礦產那邊見到的一些事。” 　　黎銘遞給艾俄斯幾根落發，這是他剛才從凱瑞爾身上收集的，手法很正常應該不會引起懷疑。艾俄斯看了黎銘一眼，接過後表情倒是緩和了許多。 　　黎銘給她講了自己去外麵的所見所聞，艾俄斯則是頭也不抬的在一張白紙上寫著什麼，等到黎銘說完她也差不多寫完了，將其遞給他。 　　“等值夜者處理完應該就會被放出來了，到時候說不定貝拉的父親就回來了。不過他們為什麼要費力氣去抓人為康德拉打工？” 　　雖然邪教徒的思維不能用常理來推測，但做事肯定是有目的的，尤其是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謝謝” 　　黎銘沒有想這麼多，思考這些不是他該乾的事。但看著紙上的內容還是道謝了一聲，這上麵正是凱瑞爾說的配方。 　　但當時全顧著記憶它了，沒有仔細思考，現在黎銘回頭來看，上麵好像不少材料前不久自己才見過。 　　“在上麵的材料不是…” 　　還沒有說完就被艾俄斯打斷，她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運氣屬實有點好了。 　　“運氣不錯，我還沒來得及聯係我的朋友將它們賣出去，這就是那個盜賊箱子裡的東西。 　　現在看來他怕是都偷到魔女們老巢去了，越來越可惜他死的早了。” 　　想到這艾俄斯有些惋惜，不過又轉而說道： 　　“但明顯已經被用過一部分，像喉管隻有半截，不過也夠了，但水蕨草的粉末沒看到，看看之後能不能去河裡找一找。” 　　黎銘想了想畢竟是自己的事，加上明天也不開業故說道： 　　“沒事，我可以去看看吧。” 　　“那你認識嗎？這附近也不一定有，但這東西並不稀有，不用擔心，大不了買一份就行了。” 　　艾俄斯隨意著說道，雖然她會遊泳，但也不會傻傻就跑去河裡撈，何況特克斯的河未必會長這些東西。 　　黎銘看了看時鐘後簡單結束聊天就說了句“晚安”離開了。 　　時間一直來到了第二天下午，艾俄斯將名為“選擇”的硬幣留給了黎銘，目前隻有羅絲夫人的委托要做。 　　至於幫米爾先生找剩下那個人，他打算等晚上後去下水道看看。畢竟如果住在那裡，晚上肯定會待在那睡覺。 　　就是白天在外麵蹲了一天的點都沒看到羅絲夫人的丈夫哈裡曼出公司大門，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但也隻是看著他坐著馬車往輝金街區駛去，應該是回家了。 　　看著自己拋的硬幣，決定還是等下次機會，隻能回到家，這時候艾俄斯也回來了，站在廚房教小貝拉做飯。 　　聽到開門聲艾俄斯回頭看了一眼，詢問道： 　　“有收獲嗎？” 　　“沒有，晚上再出去看看。” 　　“嗯”了一聲沒有說些什麼，繼續專心做起飯來，由於貝拉在這的緣故，很多事都不方便說。 　　待吃過晚餐後艾俄斯才將黎銘喊到了樓上。來到桌前黎銘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一垛筆記，還有周圍的設計圖。 　　“你這麼快就拿回來了？不是說隻有三樣嗎?” 　　“是啊，這整本筆記算一樣，照片在裡麵，算是贈品。這些設計稿我就順便挑了兩張，如果有一天能被設計出來應該會是非常強大的兵器。” 　　說著艾俄斯還舉起手中的設計圖給黎銘看。黎銘眼皮一跳，他在博物館裡見到過這張圖，也知道上麵的東西真出現在現實中的話，不說神明，起碼非凡者中他不知道有誰能與之抗衡的。 　　畢竟強襲自由這東西你放地球上那都是無可匹敵的戰爭機器，隻是真的能被造出來嗎？在這個有非凡力量的世界還真說不定。高達這東西本身也有玄學成分。 　　起碼艾俄斯他們是相信的，因為設計者是羅塞爾。 　　見黎銘表情有些奇妙艾俄斯也知道這東西有點問題，隻能有些尷尬的收起來。 　　“當然，我知道這些東西大概做不出來，不說這個了，你要的那張照片在筆記裡，你自己看吧。” 　　聽到艾俄斯的話黎銘向前拿起那本筆記，瞬間又感受到那強烈的吸引力，黎銘很少感覺自己這麼激動，他有些迫不及待翻開日記拿出照片。 　　但不等他仔細研究就眼前一黑，自己被拉到一片未知空間，他看到了漫天星光，他此刻就站在星河之上。 　　遠處有群星鋪成的階梯，逐漸往上，階梯兩側不對稱的分布著一根根刻有藝術美感花紋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飄浮這一張畫冊。 　　黎銘能看見離自己最近的一張上麵畫的是刺客裝扮的羅塞爾，上麵似乎還寫著文字，黎銘沒有害怕，湊近想要一看，卻發現麵前被一扇無形的屏障擋住。 　　他用力錘了幾下，卻無法撼動。但柱子上的畫冊卻主動向他飛來，尤其是最遠處的那張，黎銘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撞在自己麵前。 　　他看到了上麵刻畫著一個有些像神話中美杜莎形象的女子，但那麵孔卻有些眼熟，似乎是女性化的羅塞爾？而下麵一排文字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序列0：原初魔女。” 　　很快，其它的畫冊也相繼飛了過來，但紛紛被麵前的無形屏障擋住，黎銘看了眼其它畫冊，下麵都寫著對應的名稱。 　　“刺客”“教唆者”“女巫”…… 　　看著下麵還有對應的各種材料以及輔助材料黎銘瞬間明白了這些是什麼——魔藥配方。立即開始了記憶起來。 　　因為黎銘發現這些畫冊好像很不安分，不停想要嘗試撞破眼前的屏障向他撲來。他不知道麵前這無形之墻能不能撐住，隻能抓緊時間。 　　但看到序列六配方的他發現畫冊上的文字已經開始扭動起來，似乎想要掙脫畫冊的束縛。 　　黎銘抓緊了速度，他需要盡快掌握之後序列的配方。當看完序列五後那些文字已經徹底掙脫了畫冊的束縛，一排排文字飄浮在空中，更加猛烈的撞擊屏障。 　　黎銘死死盯著序列四的配方和儀式，序列六以後的晉升居然需要儀式輔助，他還差一點。但遠處“原初魔女”幾個字的顏色加深了幾分，狠狠的砸了過來。 　　隨即黎銘就看到麵前突然出現一絲白色的裂縫，隨即如同蜘蛛網似的蔓延，黎銘趕緊掃完最後一句話，然後開始瘋狂往後跑。 　　他能猜到那些文字的活化是因為自己。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根據經驗。隻要拉開距離那種感應就會消失。 　　果然在他離開一定距離後那些文字就像失去活性一般落入畫冊之中，但看著遠處墻壁的裂縫，黎銘不敢再做嘗試，打算等以後了解清楚那些是什麼後再說。 　　此時站在遠處黎銘才發現這片星空的背景並不是漆黑的宇宙，找書苑 www.ｚhaosｈuyuan.com 好像是一輪虛幻到難以看見的巨大紅月。 　　隻是這次近距離看到黎銘才發現月球上麵不是月表，而是一層蠕動的血肉，在接受到黎銘注視的那一刻，整個月球表麵開始瘋狂湧動。 　　黎銘再一次感受到靈性強烈的危險預警，但這次自己卻沒有任何異常，他感覺有遙遠的目光望了自己一眼。 　　但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扯的向後仰去，隨後跌落於天空之上，他在空中努力控製身體轉身，發現下方就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的那座城。 　　隻是此刻它的樣子十分扭曲，黎銘很難想象那些堅硬的建築物會像麵條一樣扭曲，此刻的那些建築就這樣相互交叉簇擁，將那些怪物擠壓成為碎肉。 　　這些屍塊與建築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這一次沒有了那奇怪的視角，這座城的其它麵、其它空間都好像歸一了。 　　黎銘有一種感覺，那好像是一顆卵，裡麵有什麼東西正在孕育、正在成長著。 　　那座城現在應該更加危險，但他並不害怕，反而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歸宿感。他在空中不斷加速，即將墜落地表之時他睜開了眼睛。 　　黎銘回到了偵探社，看著自己手中的照片快膨脹成一本書的形象，趕緊將其丟了出去。 　　在離開他身邊後那張照片很快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重新變回照片飄落在地。隻是表麵多了道裂痕。 　　“怎麼回事？” 　　黎銘沒有回答艾俄斯的話，而是趕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和筆飛快記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