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二人互相將自己的武功心法傾囊相授,連武器也互相交換,徹底換了身份。從那之後,江湖上少了一位用劍的少俠,多了一個用刀的山賊。道上少了一個使刀行兇的惡棍,多了一名握劍降賊的大俠。”華緯用眼神感謝了茹瀾的貼心幫助,又向觀眾證明,他們這場話劇,演員和旁邊完全可以自由切換。 亂套了,太亂了,臺下的領導、老師、學生從未見過這麼亂套的話劇。 你又當演員又說旁白,到底是劇中人還是劇外人? 小董的想法和觀眾不同,他還是願意讓這個故事繼續下去,這樣,他心裡惦記的紀紫老大就還有翻盤的可能:“你是想說……你爹就是那個名門出身的少俠嗎……少俠做了山寨寨主?” “故事講到這裡,‘大俠’還是有些不明白,山賊之女嘆了口氣。”聽小董這麼問,華緯知道又該山賊之女說話了,便讓出位置,對茹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茹瀾上前道:“再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那一夜真正的關鍵。其實,這是大俠的決定,也是我爹的選擇……” 紀紫沒有忍心讓小董失望,終於開了口:“隨著山賊之女的講述,那個月夜的真相也終於浮出水麵。大俠那夜的確殺死了一個父親,隻不過,這個父親並不是真正的山寨寨主,而是少俠。正是因為‘大俠’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師父殺死的就是寨主,所以想當然覺得留下的兒子便是山賊之女。既然大俠殺的是少俠,那麼現在的‘山賊之女’自然就是‘少俠之女’了。 ‘大俠’並不是愚笨之人,話說到這裡,他自然也有了合理的推測。難怪,這個人會知道這麼多事情,想必是少俠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小董很高興:“假設你是說的都是真的……憑這些前提……再加上你說山寨本就是我的……那麼……我的親爹……還真就是山寨寨主咯?” “是的,”作為“少俠之女”的茹瀾點點頭,“所以,舉起統治之劍的人,是大俠之徒,也是山賊之子。” “大俠”小董苦笑:“好……感謝你的糾正……那麼……閣下可知我親爹現在何處?” 紀紫再度發起了語言上的攻擊:“其實這話問的巧妙,因為‘大俠’的印象中,他從小就跟著師父,一邊學武,一邊行走江湖。即使師父告訴過‘大俠’,自己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沒有明確告知‘大俠’的身世。過去的‘大俠’本來對自己的身世不感興趣,是師父養他長大,有師父就夠了。而現在,如果能從少俠之女口中得知自己的親爹在哪,便能順藤摸瓜,徹底查明師父如何收養了自己,為什麼自己的親爹要把孩子交給自己的師父。” “還記得你師父讓你提前去的那間破屋嗎?那間屋子是村裡的一個財主留下的。”茹瀾回答了小董的提問。 另一邊,華緯欣然應戰,火力全開:“少俠之女此話意有所指。當時,早在大俠來村子之前,就派徒弟先到村中破屋裡住下,且吩咐他不要出去,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響,以免引起村民的注意。又過了一天,大俠才和徒弟在破屋會合。‘大俠’自然記得這事,不過他以為師父這麼吩咐,隻是想低調地進入村子,讓他先去把住處收拾一番。當然,‘大俠’現在也已經察覺到了少俠之女話裡的提示。說起來,大俠除賊後,把徒弟留在村裡,稱徒弟已經出師,切不可忘記所學,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此生就此別過。‘大俠’心有不舍,還是遵了師命,現在細想,村民們後來給他安排的住處恐怕也是那老財主留下的另一處屋子。” 小董來了句過渡:“難道……” 紀紫也配合道:“‘大俠’有了猜想。” “你的父親正是老財主,老財主離開村子,做了山寨寨主,隻不過,財主始終藏於幕後,在臺前的,是一個他親手扶持的傀儡寨主。”茹瀾的話再度引起觀眾們的驚嘆,原來前麵的劇情中早有伏筆。 “少俠之女準時揭曉答案。”華緯很滿意茹瀾的想法。 小董替觀眾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大家心裡都在問。 “因為愛上你師父的母親的,不隻是那名刀客,還有你父親。”這是茹瀾的回答,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 紀紫又攻了上來:“‘大俠’思路頓時明晰,這麼說,財主消失在村子裡,還做了山寨的幕後黑手,真正目的隻是得到大俠的母親!自己這個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那少俠呢?哼,說的冠冕堂皇,乾的不知是些什麼勾當。隻怕少俠之女的母親也是哪家被搶去的良家婦女。拯救世人,終歸隻是個名義,到頭來,還不是沆瀣一氣。少俠肯定是山寨有恃無恐的背後主要戰力,所以他的兒子能被藏在山寨裡,不被外界得知,也是他的授意。‘大俠’想到這裡,平添了幾分傲氣。” “少俠之女輕移腳步,緩緩蹲下,俯著身子,直到他的雙眼足以清清楚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大俠’的眼睛。”華緯此話一出,茹瀾和小董都相應地做出劇情裡的動作,一個蹲下,一個躺倒。 “不要以為刀客在軍營受到的針對和通緝是那麼簡單,那也是你父親暗中用銀兩收買了不少人才做到的。”茹瀾說道。 “‘大俠’感到頗為意外。”紀紫用旁白表達了她的想法,意外的不隻是劇中“大俠”,還有她自己。 “刀客在軍中,殺敵立功的名聲早就被那女子聽說,也就是說,該女子對這樣一位英雄傾慕已久,導致本與女子一起長大的財主怎麼也得不到女子的芳心。”茹瀾闡述了一段復雜的人物關係。 華緯補了一刀:“‘大俠’側過了頭,不願與少俠之女對視。” “對那名女子的愛戀已經趨於瘋狂,又礙於世俗的身份束縛,財主最終傾盡家財,創造了一個山寨,後借山賊劫掠女人的名義,指使寨中手下,把早已和刀客成婚的女子強行綁到了山寨裡,強暴了她。”這是茹瀾對劇情的再度完善,也是對紀紫等人傷害楊晴一事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