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梅江(1 / 1)

末劫雜談錄 禁心居士 2660 字 8個月前

“小梅,這樣吧,我給你卜上一卦。”石目明先是用手量了一下我附身梅花的高度,然後又圍了一下我的粗細,又從桌上拿出了一個油光瓦亮的算盤,隻聽得石目明一手撥弄算盤一手掐動手決。   “巽上震下,風雷益,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利有攸往,利涉大川。時來運轉吉氣發,多年枯木又開花,枝葉重生多茂盛,幾人見了幾人誇。”石目明放下手中算盤沉思了一會兒。   “損上益下,枯木逢春,風雷相疊,隻在枝頭。”   最後石目明微笑地盯著我:“能不能聽懂,就看你自己的了。”   最終我還是沒有學會“附身法”和“奪舍術”,似乎這百來天隻是為了鍛煉“神”。經過這麼多天的積累,在石目明揭開黃符的那一刻,我瞬間感受到大量的“真氣”匯聚到了我的身體內,就連“神”的狀態也宛如實質。   但是樹木狀態下的我並不能夠移動,想要出去尋找機緣的話,必須把“真氣”藏在梅樹上,然後通過“禁”的作用控製著梅樹飛行。其實如果學會了“出竅術”,也可以通過控製“神”直接外出,隻不過“出竅術”需要在七天之內歸還身體,不然會因為身體的毀敗而煙消雲散。我現在還能存活完全是因為“神”找到了寄宿的地方,隻是這不是長久之計。   辭別了石目明,我控製著梅樹飛向遠處的樹林,留下梅花點點。新竹村的重建工作已經完成了,整個村子看起來一片安靜祥和。也許大家已經默認了通過自主變異來抵抗不可控的變異,我在農時隊的日子,並沒有與其他人接觸,石目明覺得讓大家接觸這種不成熟的“附身法”不是什麼好事。   通過石目明的卦象來看,我去的地方應該是在東邊,因為風雷屬木,直指東方。同時因為損上益下,已經非常明確的指出了這是需要“奪舍”的,損了別人來使自己受益。卦象總是模棱兩可的,有時候明明跡象就在眼前,但是自身卻無法把握。   我從北方的生命巨樹來,途經舊竹村,現在又往東方去不知道即將遇到的又會是什麼。   我飄蕩在空中,如同風中的落葉,也不需要刻意往什麼地方飛,哪邊有風來,我就跟著飛一段路,風停了,我就落下來休息一會兒,往東走,遇到見到最多的就是些殘破的房屋,停滯不前又包裹在火山灰裡的車輛,五十多年酸雨的侵蝕,這些車輛也變得殘缺不全了,一些暗紅色的藤蔓將這些車輛緊緊地包裹住。路旁的梧桐樹沒有人為的修剪,長得高大又粗壯。   我沿著的公路一直往東方飛行,終於遇見了讓我靈魂都為顫抖兩個字“梅南”,往事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曾在這裡出生,求學,工作。隻是如今物是人非,早就不見了當年的景象,隻有那條“梅江河”奔流不息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沿著江水修建的鐵路早就被腐蝕殆盡,隻留下隱約可見的路基。河對岸的主城區全都籠罩在一片暗紅色的藤蔓中,這些藤蔓很像爬墻虎,隻是粗壯了無數倍,這些藤蔓沖裂了地麵,刺穿了墻壁。   我落到了川流不息的梅江河中,任由著河水將我沖刷,沿著河往東走就是我家了。“真氣”已經在我的飛行中消耗殆盡,我順著河流飄蕩,恢復著體力。但是我並沒有漂多久的時間,就被河岸伸向河麵的一棵柳樹擋住了去路,既然這樣我隻能暫時借助身下的柳樹來恢復了。   就在我休息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麼晃動,隻見一隻半米來長,拖著長長尾巴的虎紋鬆鼠,過來叼走我的附身的梅樹。這隻虎紋鬆鼠,通體黃褐色的毛發,橫七豎八一條條黑色的紋路。身體有些肥大,行動也沒有其他鬆鼠那麼靈活,倒顯得有些笨拙。   “難道我的卦象應在這裡了?”我打開天神眼,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這隻鬆鼠。一團稍微大一些的“生命燭火”中包裹著一團搖擺不定,隨時都會熄滅的“生命燭火”。我不再猶豫,解開附著在身體上的“禁”,直接融進了這隻鬆鼠的體內。   這一瞬間,我就被籠罩在了白色的光芒中,這種安心又舒適地感覺就好像我之前在“生命巨樹”的玻璃罐內一樣。緊接著是一股輕微的吸力,似乎引導著我通往什麼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感覺到“神”和“氣”似乎有什麼去處,借著就是融入了那團搖曳著的生命之燭。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我已經躺在了一個巨大的樹窩裡,甚至周圍還擺放著那根我遺留下的梅樹。鬆鼠媽媽躺在一旁無力的喘著氣,一雙濕潤地眼睛,漸漸失去了神彩。   我嘗試著使用“真氣”,這種感覺如同我自己的身體一般,或者說,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我顫顫巍巍的爬到梅樹下。   “秋有蓐收兮萬物衰,我懷心憂兮斬遺蛻。”口中念道“秋衰斬遺咒”,隻見眼前的梅樹在我的控製下化成了一股清煙圍著鬆鼠媽媽轉了幾圈,隨後我才控製著這股清煙圍繞著我自己。   “夏有祝融兮萬物長,我懷心悅兮望滄冥。”這股輕煙如同燃燒的火焰將我包圍,而我的身體也在火光中快速的生長。最後的我長成了鬆鼠和人雜糅的樣子,隻是身上的虎紋最終又轉變成了閃電的紋路。我想我現在的樣子就和蝙蝠怪,牛隊這種身體出現異變的人差不多吧。隻是和他們不一樣的是,我沒有異變導致的“基因破敗”,也就是生長在體內的那株黑色的大樹。   “我走了。”我對著躺在地上的鬆樹媽媽說了一聲,幾下輕跳。就離開了這被暗紅色藤蔓覆蓋地山城。   身體和原來的身體一般無二,甚至連“真氣”運行的路線也相差無幾。我將“真氣”聚集在了雙腿上跳上,沿著河畔的鐵路。   隨著我的腳步,天空飄落的火山灰成越來越濃密,瞪著雙眼去看時,隻見天邊有一座吞吐著濃煙的火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