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跡(1 / 1)

末劫雜談錄 禁心居士 2888 字 8個月前

我躺在地洞裡,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一如劫前躺在的那口枯井中的我。我此時的身體大麵積的腐爛,甚至能夠聞到四肢腐朽的味道。死人先死腳,我的雙腳已經因為鼠群的攻擊,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是我闖進鼠群被碧骨鼠群起攻擊留下的傷痕。如果不是拚命逃回了地洞,估計現在的我已經被啃食殆盡。無法形容暴動的鼠群有多麼的恐怖。其實當我捕捉了第一隻碧骨鼠,就引起了鼠群的注意。或者說是我留下的那隻的警惕。   當我剛落下身體的時候,就被那一隻碧骨鼠注意,緊接著就是淒厲的呼喚。就算我跑都來不及,隻能爬上白樺樹。但是雙腳卻沒能夠逃脫老鼠的撕咬,最後碧骨鼠甚至在樹下守了很久。實在沒有辦法的我隻能忍著巨痛將腳上的肉削下來,扔進鼠群分散注意力,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沒有食物的補充,再加上失血過多。我還能保持清醒完全是因為腳上傳來的痛感。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雙腳已經失去知覺了。靠著石壁上的水,勉強的活著。   四周越來越黑暗,我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因為我已經看不見了。直到模模糊糊中我好像聽見了一個聲音“快來,有個人。”   我沒能想象,我還有再次掙開雙眼的時候。此時的我全身被塗滿了綠色的汁液,這種刺鼻的味道似乎是翠蝸蟲液混合著什麼。土黃色的泥巴塗抹的墻壁,讓我知道這是在一個樹洞中。   我試圖活動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我的四肢仍然無法動彈,也許是身體機能沒有恢復吧。   耳朵裡傳來了石器撞擊的聲音,我尋著聲音看去。見到的是一個直立著的身影,他身上裹著獸皮縫製的衣服仍然露出兩隻修長的胳膊,他正認真的攪拌著什麼。   “咳”我發出一聲咳嗽,希望能夠吸引他的注意。果然在聽見我的聲音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然後很有條理的拿起手邊的石碗,裝上了石鍋裡的液體。這才轉過身來,走到我的跟前。這時我才看見他的臉,略顯清秀的臉上還掛著幾分冷峻。   他緩緩的向我走來,走的每一步路就跟尺子量過一樣,板正又嚴謹。他走到我身邊,先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臉。當他堅毅的眼神掃過我的眼睛時,我隻覺得全身被看透了一般沒有安全感。   他冷漠的將手按在了我的胸前。隨著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墨綠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上發出,緊接著有一股暖流從他的手上傳遞,流遍了我的全身。隨著這股暖流的流轉,我的雙腳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但是這樣的疼痛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畢竟還有什麼比自己割自己的肉更加痛苦嗎?   “腳上的傷勢穩定了,不要亂動。”他睜開眼睛,緩緩的收回了手。也許是他使用的能力有些吃力,甚至能看見他有些顫抖的手。然後就看見他在自己的獸皮衣上擦了擦手。   隨著他的離開,從門口又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青年。這個青年身材健壯,我估計怎麼也有兩米高。一身健碩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他赤裸著上身,露出了傷痕累累的前胸,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碧骨鼠的爪子。這青年快速的走向我,它的步伐穩健又充滿了力量。   “我就說柳先生果然能把你救活。”這青年高興地看著我說到。   “我在哪?”雖然我很想這麼問,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全身根本無法動彈,甚至連開口都不行。   青年卻是不以為意,似乎見到了什麼讓他非常開心的事情。隻見他抓住了我身下的床板,稍微一沉氣,就把我連人帶床舉了起來。   “噔噔噔”我能感覺到床在移動。隨後我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照射著我的眼睛。我仍然能看見這是在一片高大的竹林裡。樹上枝葉縱橫,竹子和竹子之間還走著各種各樣的人。雖然身處末劫中,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就連我也被這個氛圍感染著“這裡照顧病人都是這麼粗獷的嗎?”   很快就是一段上坡路。我躺在床板上,可以看見剛才離開的房間裡又送進去了一個躺在床板上的人。   “石火,還不快點。一會兒要開始了。”我聽見有人對著我這邊喊道。   “唉,馬上就來。”我身下的青年應了一聲之後,明顯感覺到他的速度加快了。   很快我就被安置在另一個樹洞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裡還躺著幾個身上塗著藥汁的傷員。看情況也全都是被碧骨鼠咬傷的。這些人看向石火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羨慕。   “石火,恭喜了。”有個人笑著說道,他的右腳已經隻剩下大腿了,上麵不僅塗著藥膏還纏著草繩。   “哈,運氣好而已。”石火摸摸自己的大光頭回應道。   石火將我安置好,就匆匆離開了。   “兄弟,你是哪個分隊的?我怎麼沒見過你?”還是那個沒了右腿的青年。他見我沒有說話,沒有繼續往下說。過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兄弟,你傷得比我重啊,竟然被柳先生下‘禁’。”   “禁”是什麼,我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柳先生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在我思考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喧鬧聲。有人歡呼,有人尖叫,但是這一切都和我無關。   “看來這次的考核隻有石火他們幾個通過了。”瘸腿的青年嘆道。   “還不是因為你,石佑。哼。”另外一個腰上纏著草繩的青年悶悶道。   “這怎麼能怪我?石椹。那可是我們一起做的決定。”石佑立刻回嘴道,似乎觸碰到了他內心的傷痛。“你還好,明年還可以繼續參加,而我隻能去農時隊了。”石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屋子裡一片安靜,隻剩下一些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外麵的喧鬧聲。   而此時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顯然他們都參加了考核,但是什麼考核,我不知道。考核有什麼標準,我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的失誤導致考核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