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空氣不比北方那麼高冷,甚至連續的晴天,使得地麵上已經積攢了厚厚的火山灰。遠處夕陽漸漸的沒入了山峰下麵,隻留下了一片鮮紅的雲彩。 我看著石木蘭拚著命地在樹枝上跳躍,後麵的鼠群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絲毫不肯放鬆。這個時候,我選擇逃跑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畢竟如果真的陷入這種瘋狂的鼠群中,哪怕是我也會屍骨無存。最重要的是,即使我沒有去救石木蘭,相信她也不會怪我吧? “呸”我吐出一口口水,瘋狂地向著石木蘭那邊跑了過去,很快就能看見石木蘭蒼白又泛著怪異紅暈的臉色。 我現在能夠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吸引這些碧骨鼠的注意力,但是我沒有辦法保證能將所有的鼠群都吸引走。掏出骨釘“嗖嗖”幾聲,射殺了幾隻跳得比較歡的碧骨鼠。果然很快就有三四隻碧骨鼠圍住了這幾隻的屍體。對於近百的鼠群來說,簡直如同杯水車薪。但是我的這一行動還是起到效果的,鼠群的速度明顯一滯,或者說鼠群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前方的鼠群依然緊跟著石木蘭。 那麼第二個方案就是射殺最前麵幾隻帶頭的,就在我“集氣”準備出手的時候,為首的那隻發現了我,然後我就聽見了一聲淒厲的叫聲。伴隨著這個聲音地響起,那隻老鼠直接炸成了血霧,這血霧迅速席卷到最近的幾隻老鼠身上,而那幾隻老鼠就像是一下子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速度更快,動作也更加癲狂。 此時的我聽到了那一聲淒厲的叫聲,就好像被人從耳朵裡紮進了一根針一樣,疼得我從樹上摔了下來。石木蘭似乎對於鼠叫早有準備,隻是悶吭一聲,吐出口鮮血來。 人在極速奔跑的時候,是發不出聲音的,就像此時的石木蘭隻能滿臉復雜的看著我,我也看到石木蘭地姿勢開始變形,那是脫力的表現。 越是著急,越是腦子裡混亂,我的頭上已經冒出了熱汗。我倆相向而行,終於,我和石木蘭擦肩而過,到我並不是去和鼠群搏鬥的,如果被這種瘋狂的老鼠圍上,那才是找死。 “啊啊啊”我一個轉身,抱起了石木蘭的身體,將“氣”集中在雙腳上。“噔”我雙腳上的血肉瞬間炸開,為了防止老鼠的尖叫聲乾擾到我,我甚至震碎了自己的耳膜。什麼氣爆聲,鼠叫聲,我已經聽不見了,鮮血從我的耳朵裡流了出來,我的世界安靜了,隻有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拚了命地逃跑。 終於,夜幕降臨了,我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身體的疼痛和疲憊讓我從樹上摔了下來,我失去意識了。 “咚,咚,咚。”沒想到我還有再次醒來的時候,這裡似乎是一個荒廢的房子,就是劫前的建築風格。隻是在酸雨的腐蝕之下,部分墻壁已經倒塌了,隻留下殘破的一角。此時的我正躺在鼠皮大衣上,雙腳上已經纏上了亞麻的衣服。石木蘭盤坐在火堆旁,手裡拿著頭盔攪拌著什麼。 “咳”我隻覺得胸口一甜,吐出一口血來。石木蘭連忙放下手中的頭盔,過來看我,嘴裡還說著什麼。隻是現在的我什麼也聽不見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了搖手。 誰知道石木蘭竟然將頭向我靠來,我沒有辦法避讓,直至石木蘭的額頭貼到了我的額頭。 “聽得到嗎?”我的腦子裡竟然出現了石木蘭的聲音,那種聲音是那麼清晰又那麼明朗,就如同心底發出的一般。 “聽得到。”我心中默念。 “真的是太亂來了,為什麼要做的這種地步呢?”我能感覺到石木蘭的眼角有眼淚滑落。 “實在是沒有想到別的辦法,如果猴哥在這裡的話,它也會這麼做吧。”濕潤的眼睛滴落在了我的嘴裡,有點鹹。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猴子。” “我們逃出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隻是沒有發現鼠群的動靜了。” “那就好。” “現在我試著在你的身體裡使用‘禁’,你不要反抗。” “好的。” 隨後我就感覺到似乎有一雙手,從我的額頭順著‘氣脈’往下撫摸。耳朵瞬間就感覺到一種拿針在縫合皮肉般的疼痛。這雙手開始的動作很不熟練,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往往輕微地動作就讓我疼得死去活來的。 隨著石木蘭的“氣”流過了我的全身,但我的雙腳開始恢復知覺之後,石木蘭才退到了火堆旁。 火光映照在石木蘭蒼白的臉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已經用‘氣’穩定了你的強勢,但是我並沒有柳先生那樣高超的技術,所以你的血肉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石木蘭緩著氣說道。 “……”我準備說話,卻無法張口,也無法行動了。 “你被我下了‘禁’,身體已經沒有辦法行動了,接下來需要我把你拖回村子了。”石木蘭堅定地看著我。 “是啊,我從沒有想過這樣狀態下的我,會不會被石木蘭拋棄。”但是現在並不是後悔的時候,畢竟有些事情,做了也就是做了。 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感知還是有的,雙腳的疼痛,耳朵的酸癢,無不折磨著我的神經。 “其實現在的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是不是很沒用?”石木蘭似乎又恢復了那個弱弱地模樣,竟然開始流下眼淚。 “我總覺得自己天賦異稟,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掌握,沒想到這次竟然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石木蘭抱著雙腿,埋著頭哭泣著。 火堆燃燒地聲音,以及少女輕微地抽泣聲飄蕩在空氣中。 過了好一會兒,石木蘭才抬起頭來看了我很久。“謝謝你。”石木蘭竟然對著我微笑。 “這姑娘,不會是壞了吧?我隻是不能動,又不是死了。”我心中暗想,又將眼睛瞄向了我的背包。 “看包啊,你倒是看包啊。清點手上的東西啊,做好準備離開啊。”我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是石木蘭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說她沒有獨自麵對森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