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之後冰人再一次開口。 　　“關於幫會的事情我沒什麼可和你說的。” 　　“不是關於你們，我對你們沒興趣。” 　　盧卡冷冷的回答，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來那是實話。 　　之前氣定神閑的樣子如今已經慢慢從冰人的臉上消失，他的眼神中開始出現迷茫與不確定，甚至開始閃躲盧卡的目光。 　　“那是什麼？”冰人第一次提出了問題。 　　咬勾了！這個混蛋！ 　　就算是張撲克臉我也能從眼神中看到你的緊張。 　　盧卡沒有放過機會立刻說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一個朋友，地球真理教。” 　　“那群瘋子？” 　　他的問題讓冰人有些意外。 　　“你看，我們已經開始有共識了。” 　　盧卡笑著對冰人繼續說：“你口中的那群瘋子捅了一個大簍子，招惹了一些根本不能招惹的人。 　　我現在找不到他們所以就隻能來找你，這下明白了吧？” 　　這些犯罪團夥之間隻是單純相互利用的關係，根本沒有任何信任與忠誠可言。 　　隻要能讓自己擺脫警察的糾纏，出賣同夥這種事情他們連一秒鐘都不會猶豫的。 　　果然冰人隻是思考了一下就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他們的頭目在哪裡？” 　　“我不知道。” 　　盧卡收起之前的笑容，表情嚴肅的說：“你好像還是沒有搞清楚現在的形勢。 　　我最後和你說一次，我對你的那些破事根本沒興趣。 　　把真理教的頭目交給我你馬上就可以離開，回到你們那骯臟的豬窩裡去隨便做什麼下流的勾當都和我沒有關係。”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回復依然是一句：我不知道。 　　見鬼了，自己應該已經完全拿捏了對方才對。 　　他為什麼還是不肯說？ 　　還是說這背後還有什麼自己不了解的內情？ 　　盧卡漸漸變得急躁起來。 　　“你不知道？ 　　你向他們供應那麼多麻藥是怎麼交易的？ 　　你和他們的頭目完全沒有交集？” 　　聽他這麼問冰人忽然笑了起來，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在笑。 　　“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對嗎？” 　　“我知道是你們在向真理教提供麻藥供他們去控製那些信徒，而我想知道那些信徒在哪裡……。” 　　一瞬間盧卡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停下來死死的盯著對方。 　　冰人自然沒有放過這一瞬間的破綻，他一臉嘲笑著把腿翹到桌子上。 　　“所以一切都是關於某個人對嗎？一個對你們很重要的人。” 　　混蛋，是我大意了嗎？ 　　竟然被對方套出了他的真實意圖，如果是在20年前自己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該死的！該死的！ 　　盧卡在心裡咒罵著自己的無能，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也許你能幫我找到那些人？”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我為什麼要幫助你？一個警察？” 　　冰人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現在攻守已經轉換。 　　手中掌握著信息的他可以隨意的拿捏這個沒用的警察。 　　如果對方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大概這個時候就徹底慌了吧，審訊自然也無法繼續下去。 　　不過盧卡並不是菜鳥，就算因為一時的大意暴露了自己的弱點，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被擊敗。 　　優勢還在自己這邊，自己還有布魯恩家族這張王牌，還沒到示弱的時候。 　　盧卡重新調整好情緒，擺出一副不查到底誓不罷休的樣子回答：“因為如果我找不到他們就會送你去背鍋。 　　無論如何這件事最後都需要一個替罪羊不是他們就是你們，對我來說沒有區別反正都是人渣。” 　　盧卡最後加強了語氣：“相信我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麵對他的威脅冰人隻是把身體稍微的往前探了探，笑著問：“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蠢豬？” 　　“我就把這當作是你的遺言了。” 　　盧卡說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威脅？還是虛張聲勢？ 　　此時兩個人心裡其實都是一樣拿不準。 　　對於盧卡來說，他的核心任務是找到布魯恩三世的女兒。 　　如果這個任務失敗了就算把冰人他們拉出來墊背也沒有用。 　　對於冰人來說他在賭事情並沒有這個警察說的那麼嚴重，背後的保護傘可以幫他渡過這一關。 　　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是輸家。 　　“等一下！” 　　就在盧卡的手已經摸到門把手的時候冰人叫住了他。 　　贏了！ 　　他長出一口氣，就在1秒鐘之前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盧卡立刻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冰人回答：“我說你蠢是因為你找錯了方向。” 　　“你什麼意思？” 　　盧卡不解的看著他。 　　“對我們來說那群瘋子是非常好的客戶，需求穩定付款也一向準時，就算偶爾漲價也從不抱怨。” 　　冰人重新靠回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說：“所以我時常會想，他們是哪來的這麼多錢呢？” 　　“哪裡？” 　　盧卡還是沒能明白對方想要說什麼。 　　剛才明明已經亮過底牌了，找書苑 wｗw.zhaoshuyuan.ｃom 怎麼又突然開始扯上這個？ 　　看到盧卡還是沒能明白的樣子，冰人冷笑了一聲嘲笑他：“你們這的警察都像你這樣嗎？” 　　“聽著！你這個混蛋。 　　我現在沒心情陪你猜謎語，你要麼現在告訴我要麼就準備好爛在牢房裡！” 　　盧卡徹底被激怒了。 　　冰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還不明白嗎？ 　　他們每個月拿那麼多麻藥去做什麼了？ 　　而買麻藥的錢又是從哪來的？” 　　“你是說…………？” 　　盧卡感到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中。 　　在之前查看真理教資料時有一個被自己忽略的細節——涉嫌販賣人體器官。 　　“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麼人，但是在我看來你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冰人說完大笑了起來。 　　盧卡現在的腦子裡一團亂。 　　如果眼前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他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錯了，而耽誤的這些時間可能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見鬼！自己怎麼會沒有注意到？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那個還沒有開始酗酒的帕沃夫斯基警探，絕對不可能錯過這樣的信息。 　　見鬼！FUCK！ 　　盧卡在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自己的無能。 　　但是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盧卡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 　　那是一個曾經十分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屬於十多年前的他，那個熱情還沒有消退，棱角也還沒有被磨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