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鬼訣(1 / 1)

罵架的歷史源遠流長,不分國界民族。   主打的就是個讓對方破大防。   從結果上看,愛馬殺雞的工程師非常成功。   把人老媽說成花姑娘嘿嘿嘿,最後還給說死了,好像是人是鬼都不能忍。   但工程師反應足夠迅速,知曉闖了大禍後立馬閃人,躲在康木昂的身後。   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看戲工人們見‘劉半仙’發了狂也趕緊作鳥獸散,烏泱烏泱的往外跑。   本來嘮得好好的,咋說急眼就急眼了?   哈哈喲死闊以到底啥意思?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墻根兒低下的趙三元拎起銅鑼準備出手。   然而他很快發現情況有變。   隻見康木昂護著工程師後退幾步,期間推了推眼鏡框生怕被扒拉下去。   重度近視加閃光。   要是沒了眼鏡,跟瞎子沒啥區別。   ‘劉半仙’嘶吼著步步緊逼,滿是眼白的眼眶內布滿猙獰血絲。   估計是真被氣炸了。   關鍵時刻。   康木昂擼起袖口,左手大指掐四指第一節,如鋒利的槍尖。   道家正統禁鬼訣!   “鬥。”   伴隨一聲輕喝,以比‘劉半仙’更快的速度,手訣直點他的眉心靈火處。   霎時間,‘劉半仙’的鼻孔噴出黝黑的淤血,無力向後栽倒。   遠遠望去,眾人還以為是康木昂給了‘劉半仙’一記電炮。   但角落裡的趙三元卻深知利害,不由得對新來的賬房刮目相看。   小時候瞧看見師父曾經使用過這招,乃南北道門主殺伐的術法之一。   想學會手訣並不難。   難的是訣上要帶著法,這需要修行者經年累月的修煉沉澱才能有如此威力,否則徒有其型罷了。   殊不知工程隊裡的賬房先生竟深藏不露。   有這本事,還出去找個屁的和尚道士啊,你直接辦了不就行了?   “這回事辦完沒....?”   劉半仙臉色煞白的從地上坐起,看模樣有些虛弱。   先被趙三元給了倆嘴巴子。   後來又請陰魂上身說話。   最後再被康木昂的禁鬼訣將陰魂徹底打散。   甭說是正常人,許多陰陽先生都吃不消這一套禍禍,少說要在床上癱十天半個月。   但與之前略有不同的是,這回確實把事給辦了,卻又沒完全辦。   錯不在他,實在是溝通有障礙,再加上馬殺雞工程師火上澆油給陰魂惹毛了。   李冬至上前攙扶起劉半仙,嘆息的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大師,既然知道了那鬼的身份,您看看是否能想辦法給弄圓滿了?”   一聽事又沒辦成,劉半仙心態有些崩。   他冷不丁想起當年開堂老師傅說過的話。   四離四絕不辦事。   說的是特定的幾個日子。   四離是春分、秋分、夏至、冬至的前一天;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的前一天,為四季相交,節令轉移陰陽雜亂之時。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能在這些日子進行婚喪嫁娶等事。   而對於民間異人來說更不能辦事,否則不是諸行不順就是有血光蓋頂之災。   今天正好是立秋的前一天。   劉半仙答應了李冬至的邀請是看在情況危急的份上,畢竟都死了仨人了。   可惜事實證明,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和道理就是有用。   “唉.....”   “李長官有所不知,倘若尋常陰魂禍禍人,我倒是能辦,走正常流程就行,可不屬炎黃的孤魂野鬼想要入地府,需要特殊的表文升給城隍才行,我從沒試過,不知靈不靈啊。”   嚴格意義來說,民間三出雖是糅雜儒釋道巫仙薩滿等長處,但大部分東西還是屬於道家。   在道家傳承裡麵,一切事物都離不開表文,就像世界離不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拜師,有拜師表。   還陰,有還陰表。   祈福,有祈福表。   而單單會書表也隻是徒有其型。   必須配合法印方能成型。   往生表文先按提舉城隍司之印、再按三天太上之印。   明印之後,是手印。   此乃道家法印中的秘中之秘。   除了當事人,便隻有其授業恩師知曉掌中印的內容。   普通的超生表文劉半仙倒是會,可超度外國鬼子的表文,他當年隻看大師兄寫過,這麼多年記憶早就模糊,頂多記著個開頭和落款。   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有幾分能耐說幾分的話。   劉半仙本就不是什麼欺世盜名的大忽悠,是有真本事的。   再加上今天屢次受挫,把話明明白白後沒臉要工錢,灰溜溜的離去。   事態再次陷入到了僵局。   等殘局收拾妥當後,已經到了戌時。   許多工人夜不能寐。   畢竟到了這個時候,李冬至想要瞞也瞞不住,營地確實鬧了鬼。   每個人都害怕睡著了後被稀裡糊塗的弄死。   聽說三隊的光頭和老旮遝都落了傷得不輕,至少半年才能恢復元氣。   唯獨還在外邊晃悠的,唯有打更人趙三元。   還有他頭頂趴著的黃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是黃小六本尊。   對此,趙三元早就習以為常。   他倒是不介意黃小六偷懶,他隻介意這麼多年黃小六最大的臭毛病。   碎嘴子叨逼叨。   “方才我去問了本地城隍公爺,他說原先這裡倭國和俄國打過仗,有幾百人死在了附近,是本地炎黃老百姓出手給埋的。”   “如果不是怕得瘟疫,他們才懶得管,所以葬的地方連亂墳崗都算不上,死的時候被草草掩埋後還沒整利索,許多胳膊腿裸露在外,被踩狼虎豹啃走不少,怨氣那叫個大喲。”   “露就露吧,最起碼也得成胳膊成腿的再埋啊,以前那幫乾活的癟犢子可倒好,直接來個大亂燉,要麼一卷草席裡邊裹的全是腦殼子,要麼裹著的全是腳丫子,怨氣更上一層啊。”   “後來幾個假禿驢在祭壇前又是找窯姐又是造供果,丁點的敬畏也沒有。”   “你以為誦的是金剛經?其實讀的是金瓶梅.....”   黃小六依舊在叨逼叨,趙三元感覺自己頭都要炸了。   平日裡他並非真的喜歡少言寡語,實在是他不想開口說話,無論是聽多了還是說多了都腦殼疼。   讓黃小六把習慣改了?   怎麼可能。   以百年計算的道行,能因為你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改變?   忍著吧。   總比那些動不動就喜歡捆全竅上弟子身的黃仙強。   趙三元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心態平和一些。   “話說今天上了劉半仙身上的是哪路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