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斜,餘暉灑院落裡,仍在試圖溫暖著萬物。 蕭亦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放著一隻杯子一壺茶。 杯中的茶水已經變涼。 蕭亦呆呆坐著,心中的思緒已經紊亂,如一團亂麻,無從理清。 小螃蟹羅拉則在院子裡跑過來跑過去,這個碰一碰,那個夾一夾,就如同剛出生的乳虎,對萬物保持著好奇。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蕭亦被聲音驚得打了一個激靈,然後馬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路過羅拉的時候,他輕輕踢了它一腳,示意它變回原形。 羅拉很乖巧地一陣變化,變回了傳呼機躺在地上。 蕭亦撿起傳呼機,拿著它打開了院門。 “師兄。” 勞碌奔波了一天的白鶴神情沮喪地出現在門口。 蕭亦的眼角微微往下低垂。 看來沒有好消息…… “進來吧。” 蕭亦邀請白鶴進來,然後輕輕關上大門。 又邀請白鶴在石凳上坐下,蕭亦剛提起茶壺的一刻,瞬間反應了過來。 這壺茶涼了。 於是他對白鶴說道:“等一下,我去換壺茶,這壺已經被我放涼了。” 白鶴急忙攔住他,說道:“蕭師兄,就涼的吧,奔波了一天正好渴了,涼的剛好解渴,真的。” 白鶴也不客氣,自己拿出杯子,搶過蕭亦手中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再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爽! 白鶴又倒了好幾杯茶,每次都是一口喝掉。 終於解了渴的白鶴才跟蕭亦匯報了他奔波一天的消息。 “師兄,我們的人打探了一天,打探到一些情報。阮姑娘所在的家族是本地的一個中級家族,曾經出過一個內門弟子,隻是如今算沒落了,已經很久沒有再出過一個內門弟子了。” “其實這個情況很正常,很多普通家族因為出了一個內門弟子或者真傳弟子而突然飛黃騰達,這個弟子隕落之後,家族內後繼無人,之後會再沒落下去,仍然變回一個普通的家族。” “能長盛不衰的家族很少,每一個都成了本地頂級的家族,這些家族要麼好幾代都出過內門以上的弟子,要麼被選入了那些名門大派,一飛沖天。” “這些家族的勢力太過龐大了,依附於他們的小家族太多了,而且還不斷有小家族想要依附於他們。” “就好像我們白家想要依附於師兄你一樣,沒落了的阮家發現他們的子弟中沒有進入內門的希望了,於是就想著依附於他人。” “他們選擇的是一個真傳弟子,而且是真正的真傳弟子,拜在戰堂一位長老門下,前途無量。” 白鶴說著輕輕抬眼看了一下蕭亦的臉色。 蕭亦不置可否,隻是問道:“那名真傳弟子叫什麼名字?” 白鶴回道:“聽說叫澹臺明淵,築基期。” “築基期……” 蕭亦眼神中光芒明滅,恍惚間,院中的光線緩緩變暗。 太陽落山了,最後那點餘暉也即將消失。 蕭亦長嘆一口氣,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成婚知道嗎?” 白鶴緩緩搖了搖頭:“不知……” “阮家的駐地在哪裡打探到了嗎?” 白鶴低著頭低聲道:“這個也不知……” 蕭亦於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他不能怪白鶴,白鶴能打探到這些消息已經實屬不易,他們白家之前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家族,無限接近於中級家族,能在宗門裡發展到現在已經算是他們的運氣不錯了。 他們欠缺的就是差出現一個內門弟子,但是就這一個條件攔住了多少家族晉升成中級家族。 然而他們要想繼續發展下去,要麼依附於內門以上的弟子尋求庇護,要麼就讓出大部分好的位置,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雜役,要不然那些有大勢力撐腰的小家族會不斷找他們麻煩,直至他們依附或者被吞並,或者被趕出宗門。 大自然的競爭法則在這些家族之中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白家還是太小了…… 但其實是蕭亦太過弱小了,他才剛進入內門,拜的還是煉器長老。 他要是真傳弟子,此刻阮家已經將阮玉洗洗乾凈,用紅被裹著送入他的房間了。 甚至還會給他們準備一棟大院宅。 說穿了,就是蕭亦實力不夠,在自然的競爭中不占據優勢。 哪怕他有金手指又怎樣,還不是要一步一步按照正常的節奏提升! 那種有了金手指就快速提升,一飛沖天,鎮壓萬古的,那不叫有金手指,叫開掛! 開掛遲早是會封號的! 蕭亦也想開掛,哪位大爺打賞件神器給他點化一下呀! 蕭亦胡思亂想著,心思卻越來越沉。 院子裡也一陣寧靜。 天色已晚,四周靜悄悄的。 白鶴看到天黑的如此之快,院中的光線已經不足以視物,於是站了起來,找到院中的油燈,將它點燃。 微弱的光芒慢慢地變大,不斷照亮周圍的環境。 蕭亦這才醒覺過來,原來已經到了夜晚。 “篤篤篤”! 這時院門又響了起來。 “蕭兄開門!” 陳慎之的聲音在院外響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怎麼來了? 早有白鶴跑了過去開門。 陳慎之見開門的是一個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這裡是蕭亦的住處嗎?” 白鶴點頭道:“是的,蕭師兄正在裡麵。” 陳慎之禮貌的沖他點了下頭,然後走進院中。 他一眼就看到蕭亦坐在院中,神情落寞。 “怎麼了?” 陳慎之剛靠近蕭亦就問道。 蕭亦無從開口,隻好說道:“沒什麼。” 陳慎之在蕭亦旁邊坐下,看到桌上有茶,就要準備自己給自己倒一杯,不想白鶴趕緊跑了過來,伸手搶過茶壺。 白鶴笑著說道:“哪有讓客人自己倒茶的道理,這不是埋汰我家主上嘛!” “主上?”陳慎之看看白鶴,轉頭向蕭亦問道:“蕭兄,這是依附於你的?” 蕭亦點頭道:“他叫白鶴,以前煉丹閣的,最近率他們白家投靠了我。” 陳慎之道:“煉丹閣的投靠煉器閣的內門,好玩好玩!” 白鶴握著茶壺道:“所以剛剛被煉丹閣掃地出門。” 然後他對蕭亦說道:“主上,這茶涼了。” 蕭亦道:“去上一壺熱茶來。” 白鶴點下頭,提著茶壺就走到旁邊房間裡去準備了。 陳慎之看到白鶴走遠,輕聲地問蕭亦:“蕭兄,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一定要跟我說,我現在可全指著我們的傳呼機揚名立萬呢!” 蕭亦誠懇地道了聲謝,說道:“是涉及私人的一件小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