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好像和邪教‘救贖福音會’有關,我隻是問下你,你知道這個邪教嗎?” “你說什麼?”金三尚突然站起,瞪大滿是血絲的雙眼。“福音會那群狗崽子!居然還敢作惡!”說著他一把搶過報告。 “三大洋公司社長樸順子,是‘救贖福音會’在仁川地區的話事人,同時也是32名死者之一。””金三尚盯著報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又是這個教……在日本也是!不少人被他們欺騙,變賣家產,盡數捐給教會。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邪教了,必須要出重拳!”他憤怒地捶擊著桌子,把正在端菜的妻子都嚇了一跳。 “你們剛剛在說樸順子女士?她可是仁川著名的企業家呢。”金夫人走出廚房,崇拜地說道,“MBC(韓國三大電視臺之一,拍攝過《大長今》)還親自派記者采訪過她呢。據說她收養了許多孤兒,給他們穿好吃好,還救濟貧困的職員,許多人都覺得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好人呢。” “這些邪教頭子在人前肯定裝作一副大善人的樣子,你不會也想加入,把我們家錢全捐給她吧。”金三尚瞪了金夫人一眼。 “才沒有那回事……話說她現在怎麼樣了?”金夫人擦去額頭的冷汗,回答道。 “金夫人,你和樸順子有交集嗎?”沈飲冰問道。 “沒有。”她低頭回答道。 “你說謊的時候,總是會流汗,低頭不敢看人。”金三尚抓住金夫人的肩膀,“你是不是瞞著我把咱們的血汗錢捐給她了?” “不是的……樸女士最近向周圍的人借錢,說是要建立美好的新世界。借錢的利息高達四成……” “所以你借錢給她了?” “唉,冷靜一點,金先生,聽她說完吧。”沈飲冰攔住出離憤怒的金三尚。 “我沒有借錢給她,我隻是借給了對門的李夫人,李夫人她變賣家產,四處籌款,最後一共借給樸女士六千多萬韓元(在當年約等於三十萬人民幣)。” “可是這家公司明明是賣小產品的公司,樸順子怎麼敢做這樣的許諾?難道利潤很高嗎?”沈飲冰拿出天花板上的八音盒,仔細端詳著。“確實還挺精致的,但是這個商標……怎麼不是三大洋工廠門口的商標的?上麵寫的是五大洋,不會是貼牌的吧。” “不會吧,他們公司的產品據說在全國工藝品競賽中得過總統獎。樸女士也真的將一部分利息預付給李夫人。她可能有一些另外的產業。”金夫人還抱有一絲幻想。 “將一部分借的錢,用來償還利息,以吸引更多的人借給她錢,直到窟窿越來越大,她就一走了之,這種套路,我早見過了。”金三尚揉著太陽穴,無力地說道,“唉,我整天工作,竟然忘了告訴你警惕這種騙局。” “不可能,不可能……樸女士的丈夫是建設局局長,在仁川市有一定地位,她為什麼要騙人啊……她已經夠有錢了啊……”金夫人嘴角顫抖著,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找地位高的人做她的後盾,為她背書。”金三尚抓著頭頂僅有的頭發,無奈而憤怒地吼道,“明明這種事情也在日本發生過……我怎麼就沒有察覺呢,我們必須破獲這起案子!” “我們還有機會,金科長,我們還有60小時的時間查案。”沈飲冰一口吃完碗中的小酥肉,“我們先去找隔壁的李夫人調查一下受害者的情況。” “李夫人,在嗎?”敲了幾下李家的房門,沈飲冰才發現門虛掩著,他預感到房間內有些異常,急忙跑入臥室,隻見一名瘦小的少婦正懸吊在天花板上,雙腳絕望地蹬著空氣。 經過一番急救,李夫人終於醒了過來。“你們怎麼不讓我結束這痛苦的生命啊……主啊,我每日向您虔誠的祈禱,你怎麼這麼殘忍……”她瘋狂抽打著自己的臉龐,直到沈飲冰出手製止,她才暫停下來。 “李夫人,你好好跟我們講事情的經過,金科長已經聯係鄭總警,要她下達搜查令,那些錢財還有追回來的可能。” “我們家當時很窮,是樸女士幫忙給我丈夫安排了職務,讓我們得以繼續生活,我當時借錢給她的時候,她握住我的手,親切地說‘我是奉主的旨意,借錢給需要幫助之人,我不會把您當作利息,隻是單純想救濟你,所以盡管放心借錢給我吧,我用這錢,建立一個美好的新世界。’當時我真的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於是把所有錢都給了她,回想起來她說的那番話,還真是諷刺。” “你丈夫被安排到三大洋上班嗎,他現在是在哪?” “他去找總務盧愚遲,想要把錢要回來,我們的錢都是他在管理。”李夫人啜泣著說道。 第一時間就應該去找他的!他的名字沒有出現在死者名單之中,還是管理錢財的人,關鍵的線索一定在他那裡!沈飲冰獨自乘車,一路狂飆,徑直沖向李夫人所給的地址。 天公卻偏不作美,恍然間黑雲壓境,降下傾盆大雨。 “快派人去盧總務家,請求支援!”沈飲冰邊打呼叫著總部邊猛踩油門,急轉方向盤,這座普通的家用轎車頓時發出野獸一般的轟鳴。 “呼叫沈飲冰,附近有人在路中持械鬥毆,導致道路擁堵,請注意安全,請注意安全!”車內傳來鄭妍熙關切的聲音。 “局長?怎麼是你親自坐鎮?”沈飲冰來不及思考,就繼續猛踩油門,驚險地穿越洶湧的車流。 “這是一片福地/流淌著奶與蜜/這是片和平之地/這就是/三/大/洋……”吵鬧的鳴笛聲中,突然夾雜著熟悉的歌聲。 我明明沒帶八音盒啊……沈飲冰警惕地向四周觀望,卻始終沒有找到聲音所在的位置,直到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才發覺有幾輛轎車竟試圖尾隨自己。 “那你們可真是跟錯人了,中國汽車拉力錦標賽的冠軍墻上,現在還掛著我的照片呢。”轎車在公路上飛馳穿梭,前方的雨幕中,朦朧地顯現出一棟瑰麗的高樓。 狂飆之際,一聲炸雷轟然響起,閃電猙獰地撕開夜幕,沈飲冰不可避免的閉上雙眼,而在此時,道路邊一輛泥頭車驟然全速沖來,沈飲冰憑借直覺急轉方向盤,與泥頭車擦肩而過,卻被另一輛黑色高級轎車撞翻。 “狗崽子,你怎麼把這輛車開的這麼快,還好我們還有b計劃。”車上下來幾個手拿棒球棒的混混,大搖大擺地走向轎車。 混混拉開車門,扯出渾身是血的沈飲冰。“該怎麼處置你呢?把你和盧總務一起塞進灌滿水泥的桶中,扔進仁川港的深水中?這樣還是太便宜你了,該怎麼侮辱你呢?”他踩著沈飲冰,大笑著說道。 在他發出怪笑的瞬間,一桿黑色的槍管直接捅進他因為大笑而張開的嘴中,他甚至來不及哀嚎,就被轟成細碎的肉塊,融入大雨之中。 “什麼情況?”另一個混混拿出電棍,往前探頭,警惕地察看,而在下一秒,他的頭顱就不再依附於這具佝僂的軀體,自由地飛入附近的下水溝之中。 “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殺過人了,稍微有點不習慣啊。”沈飲冰一瘸一拐地走向混混,大雨混合著血水從他的臉上流下,形成了一道可怖的紅色溪流。 “是撒旦!是撒旦來了!”充當哨兵觀望四周的混混連忙轉身逃跑,但他太過匆忙,一聲槍響之後,他雙腿以上的部分率先沖了出去。 “如果隻有惡魔才能懲治你們這種偽善之人的話,我非常樂意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如果隻有惡魔才能懲治你們這種偽善之人的話,我非常樂意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沈飲冰奪走棒球棒,將霰彈槍藏回衣間,緩緩地走向麵前的電梯。 “這裡已經滿員了。滾吧,狗崽子。”電梯大門打開,裡麵是七個西裝革履,手持帶血刀刃的混混。 “西八!你是沒長眼睛嗎?”見沈飲冰不願離開,一名小混混伸手推搡。“黑幫最強的人也就隻能在電梯裡一打六,你難道比他還牛逼?” “其實還有位置哦,就在這裡。”為首的白西裝混混指著自己的胯下,壞笑著說道,“如果你願意蹲下來,也不是不可以。”混混們也大聲哄笑起來。 “三,二,一。”默念三秒之後,沈飲冰後退一步,開槍射擊。 喧鬧的電梯口頓時安靜了下來,電梯銀白色的內壁沾滿了四散的血肉,看起更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沈飲冰揮動棒球棒,以打高爾夫的姿態將電梯中的殘軀清掃出去。 “這不是還挺空曠的嘛。”他穿上血色的白西服,將霰彈槍藏在衣間,再優雅地整理好領帶,最終拿起混混的斷手,按下了通往九層的按鈕。 他無聊地望著窗外,恰巧看見一名肥胖的男人從樓上被人扔下,摔在堅硬的地麵。 轉眼間便到了九樓,沈飲冰走出電梯門,抓起口袋裡的一支煙,叼在口中準備點燃,卻又被一群衣冠楚楚的小混混堵在門前。 “是來找盧總務的警察嗎?他剛剛已經下樓了哦,你也要下去陪他嗎?”一個黃毛小混混擠入電梯,囂張的說道。 他的話剛說一半,就被沈飲冰一拳打翻在地。 “西八!敢惹我們莽虎派,不要命了?”小混混們抓起小刀,擠入電梯之中。沈飲冰雙拳齊出,將領頭堵門的小混混打翻在地,再化拳為掌,掀翻在門旁叫囂的混混,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僅在混混們喘息的瞬間,他就以拳風開出一條通行的前路。 “都站著別動!”他從衣間掏出霰彈槍,挾持住倒在最前方的黃毛,“都給我丟下刀,原地跪下!” “事成之後,我們將會成為英雄,被天使引導至天國,建立美好的新世界!他的子彈有限,而我們還有很多人!”人群之中,一個拎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吼道,看樣子他是似乎這些人的頭目。 “殺!殺!殺!”混混們吞下白色的藥丸,像喪屍一般嘶吼著沖撞過來。 “我倒要看你們到底怕不怕死!”沈飲冰後退一步,一槍打出一條血肉構築的通道。即使是嗑藥的混混們,眼見麵前的弟兄化為殘缺的肉塊,飛濺至自己的身上,也會猶豫恍神,而就在這一瞬,沈飲冰揮拳如雨,接連打翻幾個擋路的混混,又氣沉丹田,側身躲過刀刃,向前奮力一靠,頂著一堆混混沖破欄桿,跌至八樓。 此招乃是八極拳最有名的招式——鐵山靠,沈飲冰曾在閑暇之餘同拳館師傅一起練習八極拳招式,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接著他從肉墊上躍起,沖下樓梯,試圖優先擒住剛才奔逃的頭目。 下樓之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名戴著墨鏡的黑衣人從拐角中竄出,以掃腿阻礙他的前行。沈飲冰硬扛住掃腿,抬肘徑直頂向黑衣人的心臟,黑衣人頓時吐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後退。 “難道你是‘鐵拳無二打’李書文的門徒?看來我練了這麼久空手道,終於遇上對手了啊。”黑衣人摘下墨鏡,握緊雙拳,重心下沉,擺出迎戰姿態。 “我趕時間,如果你硬要阻攔,就別怪我不講武德了哦。” “武術比拚,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招式!”說著黑衣人淩厲出拳,沈飲冰右手以拳為刀切斷他的進攻,左手化掌為爪,將他臉上撕出幾道血痕,黑衣人正想掃腿反擊,沈飲冰已從衣間掏槍,將他轟散為屍塊。 正所謂十步之外,槍快,十步之內,拳快,槍拳聯合,又準又快。沈飲冰狂奔下樓,卻見又有一名黑衣人守在門口。“李赫利,空手道五段!”未等他報完名號,沈飲冰就左手持槍轟擊,右手連出三拳,將他就此了結。 每下一層,就有一名黑衣人阻攔,於是沈飲冰每過一層,便傳出一聲暴躁的槍響,七聲之後,他連勝七人,奔下七樓。 可等待他的,又是一群拿著棒球棒的小混混。“好久沒這麼盡興了。”沈飲冰不緊不慢地點燃香煙,拔下領帶繞在手上以做包紮,揮拳與小混混沒命地廝打起來。 苦戰許久之後,他已遍體鱗傷,眼睛腫的看不清前路,手上的高檔領帶也在混戰中撕裂。“都給我抱頭蹲下!”意識模糊之前,他隻看見一名身材姣好的警察舉槍撥開混混,將他扛向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