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逛街都是好員工 文藝部的車到的慢了點，因為他們需要搬的東西比較多。 不過到了這裡就好，人多力量大，那麼點東西都不夠人搬。 在村口打麥場一直到原本的‘大路’上，也就是到小李灣的那個路口，都是現場表演大舞臺。 去年因為楊鄉長在橋上準備的設備比較老舊，效果讓燕長青不是太滿意，今年他特意采購了一批最新的音樂設備，專供大家使用。 舞臺也比較高，畢竟露天的，不高一點，後邊的人看不到。 這上麵到時候可以搞一個文藝匯演，看情況，要天氣合適才行。 如果趕上‘下溜冰’的天氣，那就算了，趁著中午太陽好表演一會兒就行；如果天氣暖和，晚上搞晚會也不是不可能。 燕長青最近比較開心，大家對民俗節的熱情都挺高的。 大概是生活好了，人們也都需要一個慶祝的渠道，很多在外邊跑的人，見到別處有什麼特色的節目之類的，還要打電話問問家裡能搞不，都挺期待這個民俗節能辦好。 讓文藝部的人過來，一是熟悉一下舞臺，而是這兩天天氣晴，準備在舞臺上拍個宣傳片。 油田上對民俗節的支持，到時候都會顯示出來的，可不是讓人家白忙的。 當然燕長青也會對文藝部來的人有所表示，他和這些人幾年相識下來，關係都挺好，從不會乾讓別人白忙的事兒。 其實大夥兒也挺樂意來表演的，燕長青現在雖然表麵上隻會四種樂器，可實際上音樂大師的身份毋庸置疑，不管什麼樂器，他觸類旁通，都能幫忙指點一二。 現在排練也不是沒有觀眾的，村裡老的老小的小，加上那些在家帶娃不娃的女人們，都興致勃勃地站在麥田裡等著看演出呢！ 燕長青隻能很無奈的對大家表示：“都是閑人，想參加節目，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能弄個啥，讓他們弄個大頭娃娃啥的，還嫌棄不露臉……” 眾人都是樂嗬的很，燕總也真能想主意，大頭娃娃那可不就是不露臉嘛！ 燕長青也沒辦法，村裡剩下的這點人，真的啥都不會，隻有頂個大頭，那樣隨便走走就行，別的節目，他們都搞不來啊！ 燕總再有能耐，麵對這麼一群人，他也沒啥招兒。 …… 宣傳片拍好，學校是考完試放假，也意味著過年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各種準備，基本上都準備好了，酒店培訓好的服務員已經上崗，各種工作人員再次檢查場地，做好各種準備工作——早點準備好，多檢查幾遍，可以不耽誤大家年三十和初一在家過年。 大年三十和初一這兩天在人們的心中地位比較重要，必須盡量讓人們回家過。 村裡外出的人陸陸續續把生意收尾回來，讓村裡的人也多了起來，也意味著能幫忙乾活的人更多了起來。 燕長青想提前給廠裡放假，過年了，都早點回家歇歇。 但是萬廠長轉了一圈回來表示：“大夥兒覺得，現在生意這麼好，回家歇著也沒啥事兒，能不能再乾幾天？” 主要工人們離家都不遠，平時又不是不能回家，他們掙到錢了，自然就不用操心家裡準備年貨的事兒，回去早了也沒啥事——其實還是想多掙錢。 燕長青心說工作還是不累，回頭就多讓他們加點班。 …… 這天一大早，燕老板被老板他娘喊著，要去街上買東西。 燕長青很好奇：“家裡還缺啥？” 李秀妮一瞪眼：“缺的東西多了，過年了，不得準備點啥？” “準備啥？”燕長青被叫回來，看著家裡堆積如山的年貨，有點無語。 他家裡能缺東西才怪，從瓜子糖到魚肉蔬菜，基本上都不斷有人來送，東西都快夠全村一起過年用了，還買？ 李秀妮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不樂意：“讓你去就去，過年了哪能自家一點東西也不買。” 哦，燕長青有點明白了，大概是送東西的人太多，剝奪了老娘逛街趕集的樂趣。 看看老娘身後的老爸，很顯然，多半已經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現在一句話都不說，看來打定主意隻當工具人了。 那就去吧！ 一家人開上車，把車停姑姑家門口，帶上姑姑和大小老表，一起趕集。 黑皮蛋最不樂意，不過燕長青支持他來——他一來，被嘮叨的就不是自己了。 過年期間，很多工廠都還在加班加點趕工，也沒說過年放假都回家的事兒，究其原因，還是工人們都離家不遠，想走隨時就走，就算車不夠，蹬上自行車回家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黑皮蛋穿著一身小西裝，腳蹬小皮鞋，一邊走一邊嘀咕：“穿這也不暖和，非得讓我穿，過年就過年，憑啥不讓我穿皮衣？” “和我有啥關係，你奶說你那衣服和打漁的一樣，穿著不喜慶。”姑姑抱著老二，大概覺得有了老二，也不能忘了老大，所以最近對黑皮蛋有求必應。 黑皮蛋中意一套皮衣，但是沒他這種熊孩子的號碼，姑姑還特意讓人給改了一套皮衣皮褲出來。 結果穿回家就被老太太提意見，覺得大過年的，怎麼能穿一套看著像打漁的衣服，黑不溜秋的，一點不好看。 他們家的老太太輕易不發表意見的，一般說了，老頭首先響應，也沒直接說讓孫子換，就是三天兩頭嘀咕，說這衣服抱弟弟都不合適，太涼。 說的黑皮蛋不耐煩，自己不穿了。 衣服不穿了，但是黑皮蛋一肚子的不樂意，出來就開始嘀咕。 燕長青很支持他：“過年了，就是得想穿啥就穿啥，想玩啥就玩啥，過年還啥都被管著，那還過個啥年。” 黑皮蛋深以為然：“等回家我就再換上。” “對，就要堅持做自己。”燕長青大力支持。“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話玩沒完，感覺胳膊上被擰了一下，扭頭一看，怒目圓睜的老媽顯然對他支持老表不大樂意，立刻不說了。 …… 真沒啥好買的，街上的年貨，還沒他們家裡的年貨種類多。 隻是李秀妮想趕集，想一家三口湊熱鬧出來玩玩。 街道寬敞了，但是擁擠的現象依然沒有好轉。 各種擺攤的還有，不過火藥鋪子是沒了的，禁槍的通知已經有一段時間，正在陸陸續續的收繳一些民間武器，楊鄉長的打算是等到過完年，舉行一次大型的檢查活動，保證家家戶戶都不再私藏武器。 打鐵鋪子也沒了，現在鎮上就有小型鍛造廠，很多小家庭作坊都變成了小加工廠，趕集的時候也見不到什麼大牲口，倒是鎮子口停的各種車輛增多了，拖拉機到汽車都有，板車基本上快絕跡了。 李秀妮逛了一圈，又去侄子的飯店轉了一圈，工廠不放假，飯店不關門，李老板依然很忙碌。 不過總算有人來欣賞他這麼久的成績了，李全朗相當自豪：“姑，給你說，你侄子現在能掙錢了，等過年上你家我給你做頓飯，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不吹牛的說，現在咱就是特級大廚級別的……” 不吹牛才怪，做個大鍋飯他要拽上天。 但是哄得李秀妮挺開心的：“好好好，全朗現在出息的很，好好乾，爭取也把飯店弄成大酒店。” “那不行。”李全朗一擺手。“姑，我這是快餐店，搞不成大酒店，最多多開幾個分店，搞連鎖……” …… 燕水興覺得老表還真成長了，認識的還是挺清楚的。 當然也是環境所致，如果是原本的小鄉鎮，能開個飯店，他就會滿足。 可是現在鎮上的人都要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做小生意的都想做大，小飯店的老板也想的多了。 轉了一圈，李秀妮雖然沒買什麼東西，但是獲得了逛街的愉悅和滿足，很感慨：“要不是經常來街上逛逛，都不敢信這是咱們鄉裡的集，真不一樣了啊！” 從老表飯店出來重新到了街上的時候，碰到了楊鄉長，正帶著一群人在路邊指指點點。 看到燕長青一家子出來，樂嗬嗬地打招呼：“出來趕集了？” 燕大海笑笑：“楊鄉長是忙大事的，我們這沒事，就出來逛逛。” “也沒啥大事兒忙。”楊鄉長客氣道。“咱們這裡現在店鋪挺多的，不過沒個大商場，我看城裡的亞細亞挺好的，看起來大氣的很，想在咱們鎮上建一座差不多的。兩位燕總看怎麼樣？” 燕大海表示支持：“鄉裡是急鄉親們所急啊，咱們鄉現在確實缺個大商場……” 客套的燕長青都聽不下去，不過隨便他們客套，反正老爸跟著，自己不用說話。 結果楊鄉長還非得問：“長青有什麼意見？” “支持支持！”燕長青肯定不會反對了，雖說市場那邊什麼都有，路也修的好，大家買東西需要都很喜歡往那裡跑。 但是隻要找準市場定位，商場肯定可以開起來。 畢竟懶人會越來越多的，家門口如果有的話，價格差不多，能少跑兩步也挺好的。 接著老楊就拉著燕長青，又討論了一番民俗節的問題，什麼安保力量，工作人員配置等等，隻怕準備的不夠。 不過燕長青覺得沒問題了：“鄉裡的人都還是挺聽你的話的，到時候有啥問題了，你大喇叭裡喊幾聲，隻要本地人配合，外來的也會跟著配合的，沒啥問題。” 都準備這麼久，再出問題的話，豈不是顯得大夥兒太無能了？ …… 接著一家人又去了新酒店。 酒店前臺是個新招聘來的小姑娘，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但是英語水平極好。 周佳玲說過，這個小姑娘的英語又跟她學了一段時間之後，已經能進行簡單的日常對話——之前的英語都是啞巴英語，聽力課也是才有不久的。 而且周佳玲對能招聘到懂英語的人挺開心的，現在她連酒店的管理都不用香江帶來的人，除了她自己。 因為現在是九六年，這一年滬城的平均年工資是萬元，而香江人的工資，月工資萬元的人都不算啥。 周佳玲相當認真負責，酒店好幾個英語口語不錯的小姑娘，都是她帶出來的，然後給個本地的高工資，簽幾年合同，節約成本節約到了極致。 甚至連自己的助手都給換成了小姑娘，反正在這裡的工作比較簡單，隻需要交代清楚，能認真負責的做好記錄就好，其他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她們操心。 因為這裡是燕老板的大本營，在這裡工作的人，很少存在不聽從指導的現象，工作上也不存在管理人方麵的難題，隻需要一個合格聽話的傳話筒就足夠。 連燕長青也不得不承認，周佳玲是一個合格的資本家……的好員工。 李秀妮在酒店轉了一圈，進了幾個客房看了看，覺得挺好：“這床單可真白，看著就讓舒服，還有這床，是那啥席夢思吧？” 燕長青笑而不語，隻點頭。 本地產名牌席蒙思床墊，價格便宜，質量靠譜，桃樹鄉名牌產品，遠銷周邊省份，屬於桃樹鄉市場和步步高連鎖酒店合作商家。 等出來之後，李秀妮小聲嘀咕：“這個小周，用起人來可真大方，一個酒店，哪用得了那麼多人啊！” 周佳玲沒黃佩珊的那一套討好老板他娘的本事，隻會冷冰冰的做事，在李秀妮這裡的地位就比不上黃佩珊。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資本家的好員工，周佳玲連床墊都采用的本地名牌，還和廠家搞起合作，訂了一批要求比較高的床墊，準備運到深城的酒店用。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多用人浪費成本的事兒？ 現在酒店的員工比預計的多了不少，一來是過年期間可能要接待外賓，二來是，這裡培訓的員工成本足夠低，將來可以調到其他酒店去。 從偏遠地區招來的那些服務員，拿著最低工資，享受著高規格的培訓，將來合格了想拿正常工資，還要簽訂個比較長期點的合同。 絕對不浪費燕老板發出去的工資。 燕長青沒法和老媽說這些，不然她該對周佳玲的印象更差了——畢竟在老媽的觀念中，自己一直是勞動人民來著，像周佳玲這種‘節約’成本的做法，估計老媽會看不慣。 但是實際上來說，周佳玲是提供了就業崗位的，哪怕她節約成本，對於那些員工，以及附近比較偏遠地區的人來說，都算是好事兒。 就像那幾個高中生，家庭條件不好，考不上大學，高中復讀也沒機會，隻能在家待著等嫁人，或者出門打工。 高中學歷沒什麼專業技術，英語說好不好，還差那麼點口語培訓才能勉強上崗，有幾個人會給她們機會的？ 現在在酒店工作，或者跟著周佳玲跑幾年，等到年齡大點，再想出去打工，也有了一份比較亮的履歷，絕對是好事兒來著。 反正燕長青就這麼看待周佳玲的，絕對是好助理一個。 當然另一個也挺好，別的不說，能管理好公司給自己掙錢，還能哄好自己老媽——特別是後一點，有過經驗的都懂得，很重要。 別的不說，要是黃佩珊在這兒，自己絕對不用做陪老媽逛街這麼無聊的事兒，那小妮子會主動承擔起這項重任，而且比自己跟著陪的更好。 哪像現在，跟著的一大一小兩男人，邊走邊聽著一些不著邊的話，還要頻頻點頭，點慢了都是錯。 …… 重點來了！ 回家走到半路，李秀妮感慨：“看起來準備的挺好的，民俗節肯定可熱鬧，可惜了，咱們村春妮她們也都想表演個啥，也沒機會，唉……” 你也想吧？ 父子倆一聽就明白了，麵麵相覷，她能表演啥？ 紅燒冬瓜嗎？ 關鍵村裡的這些女人們，真沒啥才藝。 近兩年嫁過來的小媳婦還行點，多多少少有點文化的，長相也不差，有的還會點唱歌跳舞啥的——村裡有錢了嘛，年輕人找的媳婦也不一樣了。 可早些年的媳婦兒們，實話說，給燕長青出了個大難題。 剛好剛才想到黃佩珊，燕長青打了個電話，給她布置任務：“我們村裡我老媽和她那群朋友，想要表演點啥，你給想個辦法來。” 要助理要手下是乾啥的，就是解決難題的。 …… 兩天後黃佩珊就趕到了，還有托運的一大箱衣服。 然後找到老板他娘就開始介紹：“燕總特意交代的，從香江那邊訂製的傳統服飾，這些都是古裝電影電視劇裡才用的服裝，大家可以穿上，到時候也不用表演啥，走一趟，就當是傳統服裝秀了！” 李秀妮和一群女人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這些能行嗎？” “肯定行啊！”黃佩珊介紹道。“你們看這些，是今年最火的神雕劇裡的衣服，秀妮姐你穿上小龍女的衣服，肯定好看……不好意思啊，那沒事，咱們換這套，白發魔女的行不行……” “這還有蓮花爭霸的，倚天的，七俠五義的，還有煙鎖重樓的……大家可以多選幾套試試，互相換一換看看哪一套好看就穿哪個……別怕不好看，我帶的有化妝師，保證大家都美美的……” “都不滿意也沒事，我這帶的還有很多效果圖，大家可以看看，如果選中了，可以讓人立刻就做，對了，就不用從香江帶了，我記得咱們這裡的服裝廠也什麼都能做，肯定來得及，放心……” …… 燕長青得知後就傻眼了，這是玩啊！ 話說自己看那麼多視頻，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再一想，不是自己想不到，而是自己在村裡長大，和村裡的人都太熟悉了。 熟悉太很也不是好事，反正自己就沒想到，讓村裡這些人扮演什麼什麼的。 就像燕水興媳婦，他對這位阿姨的印象，隻有她拎著掃帚或者棍子，風風火火滿村追打二娃的印象。 怎麼能想到讓她穿上白娘子衣服，扮演溫柔可人的白娘子？ 想一想都辣眼睛的好不好？ 要不他當初怎麼順嘴來了句，讓大夥兒都扮大頭娃娃——反正大腦殼往頭上一套，誰也認不出來這是誰。 還有自己老娘，她居然選上了蓮花爭霸白玉川的服飾，不是覺得女扮男裝好玩，選的是最後出場的那套堪比皇太後的盛裝。 還別說，穿上之後再化個妝，還挺好看來著。 想一想老媽好像年齡也不算大，看起來也挺合適。 不過收集這麼多衣服，還有新加坡那邊的電視劇的服飾，估計又是不少錢。 如果換周佳玲來，肯定隻要效果圖，回來自己找服裝廠毛經理談一筆合作，訂製服飾，價格絕對不會貴。 可是黃佩珊就直接買，再托運，這個價格，估計貴了不知道多少倍。找書苑 ｗww.zhaoｓhuyuan.com 但是想到她的效率，燕總都無話可說。 就當花錢買清靜吧，這畢竟是個能辦事的人，不能要求太多。 反正她掙來的更多，至少周佳玲就想不出，當年她用音樂刺激島國人拍賣版權的事兒。 而且這人至少有個優點，不貪錢，公事公辦的錢都花到了明麵上，不會暗戳戳多報銷貪汙之類的——獨立執掌個不算小的跨國公司，能這樣做的人，已經罕見到像是北極的企鵝了。 想到這裡，燕長青對兩個助理越發滿意起來，舉著相機，招呼老媽：“媽，看過來點，對對對，別動，就這樣，先拍一張照片留個念……” …… 接下來的幾天，村裡相當熱鬧。 外出歸來的男人們都有了新話題，見麵也不談生意了，隻會露出會心一笑。 偶爾特別熟的悄悄問一句：“你媳婦這兩天又扮誰了？” 誰能想到自家黃臉婆，原來一打扮，配上一套合適的古裝服飾，看起來居然就像變了人似的？ 話說回來之前，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個驚喜啊！ 主要是造型師化妝師會來事兒，燕長青都覺得助理帶來的人夠專業，能根據每個人的特點，設計造型化妝啥的，再醜的也能造型出美感來。 原本回到家的男人們，隻想媳婦圍著忙上忙下伺候，現在白天媳婦不著家也沒人說啥了，大家都期待著就行。 說不定早上出去還是李莫愁，晚上回來就變成了王寶釧…… 這小日子，不就過的有滋有味起來了嘛！ 感謝書友“滄瀾迷茫”的打賞，謝謝支持！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