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這人(1 / 1)

當年經辦此案的同誌有調離的,有退休的,而且失主李玉濤的家也搬離了本轄區。   所以,轄區分局就這個案件上報了。   支隊長張萬全把案子批給了三大隊。   當年經辦此案的警察對案件印象很深。   十六年前,李玉濤在辦公室丟失了五萬元現金,情況與這次還比較相像。   早上八點,李玉濤把從家裡帶來的五萬元現金鎖進了自己辦公桌抽屜裡。   那時他家裡沒買汽車,錢是放在包裡帶來的,用單位的牛皮紙檔案袋裝著。   上午十點,他發現自己抽屜完好,裝現金的檔案袋丟失。   當時和他同辦公室的另外四人都接受了詢問,均表示不知道他帶有這麼一大筆現金,主動要求檢查自己的辦公室和皮包。   辦案民警並未找到那筆錢,就讓四人把早八點至十點所有行動軌跡寫下來,還需要有證明人。   民警還去李玉濤家裡走訪,他妻子陸巧英在事業單位工作,丟失的這筆錢是夫妻倆節衣縮食省下來的,她的情緒焦躁又憤怒,一個勁罵丈夫單位裡的人“家賊難防。”   民警問他們夫婦,為什麼要把帶這樣大數量的現金拿到單位去?通過銀行轉賬不行嗎?   夫妻倆支支吾吾,一會兒說交房款,一會兒說家裡老人要用。   這引起了民警的警惕,懷疑他們在報假案。   陸巧英立刻拿出存著,證明她昨天下午確實取出過五萬元現金。   李玉濤想當副科長,就和妻子商量,妻子倒是很支持他。   案發當日,李玉濤單位還沒有食堂,他鎖好現金後到單位門口買了早點回到辦公室是八點十五分。   當時已經有兩位同誌到了辦公室,李玉濤說他那時打開抽屜看看,檔案袋還在。   八點半之後,同辦公室的五人均到崗。   上午九點,李玉濤和另外三名同誌去開會,十點會議結束時李玉濤發現現金丟失。一位同誌去相關單位公乾,十一點回單位。   上午九點至十點,隻有何露露獨自在辦公室,而且她說這期間沒有外科室同事來過,她連廁所也沒去過,所以不存在外人進來行竊的可能。   何露露是新考錄進來的公務員,工作不到一年,她家在外省   ,父母都是國家乾部,她和另一個女孩子同租住在單位附近小區的一套三居室裡。   民警也對她的銀行賬戶和出租屋進行了檢查,未見異常。   李玉濤在單位裡的口碑也就一落千丈,基本無人願意與之過於接近。   何露露後來通過遴選進入省廳工作,現在已經是正縣級乾部了。   童銳他們此行就是專門來找她的。   在走訪過程中,當年的涉案人員大概因為還在與李玉濤做著同事,所以諱莫如深,除了表白自己,其他的話都不願意說,但是又遮遮掩掩地說:“哎呀,有些話都是道聽途說,做不得證據。”   問他們道聽途說些什麼,又都不肯往下說。   何露露精明乾練,聽童銳他們說完來意後並沒有絲毫不愉快,主動聊起了過去。   她說那件事情當時雖然令她比較被動,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願意接受並配合所有調查。   關於李玉濤,她說她也隱約聽到過議論,說他有個家外家,還有個私生子,戶口上在他弟弟家裡。   “大家不敢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是因為這件事很可能會讓他丟工作的,而且一定會鬧得妻離子散。所以,當年的丟錢和現在的丟戒指,會不會是他在背著妻子乾吃裡扒外的勾當?”何露露笑著說。   李玉濤得兩次失竊很可能是監守自盜,這種感覺童銳他們都有,但是他們不明白的是這麼愚蠢的事情他為什麼要做?   十六年來被同事們疏離的滋味就那麼好受?   假如他還有個家外家,似乎,就比較好理解他的行為了。   李玉濤是獨子,沒有弟弟和哥哥,卻有個堂哥李海成。   童銳他們在李海成家的戶口簿上找到了李潤,現年20歲,他與李海成的關係是養父子。   聽警察問起李潤,李海成說自己隻有一個女兒,單純就是喜歡兒子,所以收養了李潤。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把他養在家裡?你妻子女兒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周圍鄰居也從沒見到過他?”夏東鵬嚴厲地問。   李海成是個老實人,被警察這樣嗬斥,心裡既委屈又害怕,登時麵紅耳赤,吭哧了好一會兒,說不出個所以然。   童銳和氣地說:“李潤是李玉濤的孩子吧?你知道他為了給李潤支付撫養費已經觸犯了法律嗎?十六年前和這一次的監守自盜,都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李海成立刻慌了:“我可沒要過他一分撫養費,李潤就沒在我家住過一天,他和馬昕住在向陽小區,李玉濤在那給他們娘倆買了個二手房。”   二十多年前,李玉濤認識了在本單位二級機構打臨時工的馬昕。   當時的李玉濤雖然隻是一名科員,但是他所在的科室權力比較大,他利用關係幫馬昕入編並成為二級機構差供人員。   兩人很快就同居,並有了兒子李潤。   還是利用手裡的權力,他把李潤的戶口落在李海成家。   這些年,李玉濤的工資本交給陸巧英,給馬昕的生活費都是靠著替人辦事收的好處費。   近些年製度越來越嚴,他又被調換了科室,手裡沒了權力,他就到處借錢,要好的同學朋友都開始躲避他,找他的除了要賬就沒別的事兒。   現在他到底在外麵欠了多少外債,他自己心裡都沒數。   “反正我也還不起,也沒打算還。”李玉濤這樣告訴李海成。   那次五萬元失竊,就是他想買那套二手房,想出的這一招兒,結果不但錢到手,單位又賠了五萬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早些年玉濤很仁義,朋友也多。就是,有了那娘倆之後,他成了過街老鼠了。”李海成痛心地說:“我偷偷勸過他,可是能咋辦,那娘倆得吃得喝吧,孩子上學得花錢吧?他這是自己把自己逼上邪道兒了。”   李玉濤這次偷打算送給女兒的戒指,是因為剛上大學的李潤談了個女朋友,他想送女朋友禮物,已經借不來錢的李玉濤就故伎重演了。   李玉濤被雙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於判幾年,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結果。   “你們知道嗎?那個馬昕背著李玉濤還有個情夫呢!”李學峰一臉鄙夷地說。   夏東鵬低聲說:“都說夫妻之間是最敏感的,那你們覺得,二十多年了,陸巧英真的就一點兒也不知道李玉濤在外麵有情人?”   李學峰認為不知道,不然早離婚了。   童銳覺得未必,女人一旦對愛情絕望了,忍耐力超乎想象。反正李玉濤的工資本在她手裡,隻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他的工資就得養家,萬一離婚了,他的工資不得去養情婦嗎?   “女人心海底針!”李學峰搖頭嘆氣。   “是嗎?看來李學峰很懂女人嘛!”一個五十出頭,皮膚很白,但皺紋明顯,大眼睛雙眼皮的女人笑瞇瞇地站在門口。   辦公室裡的人同時起立:“喬支!”   “行了,別在這八卦了,去彭村吧,有案子!”分管三大隊的副支隊長喬英說。   李學峰看看喬支,沒敢問。   彭村的案子為什麼交給我們?   一定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