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日後可能會對大魏造成威脅的敵人(1 / 1)

長安陰雨,連綿不斷,一連下了數天也未曾停下。   張郃街亭大敗而回,這是他軍旅生涯中的又一敗績。   依稀記著他在瓦口關前被張飛殺得一敗塗地,如今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後生擊退。   這是他三十多年軍事生涯中的恥辱,奇恥大辱。   ……   長安行宮。   此番作戰失利,實屬曹真判斷失誤,他錯誤地估計了諸葛亮的戰略方針,以為漢軍主力在箕穀附近,將主力全都調到箕穀前線,疏忽了西線城池的防禦,結果導致隴右三郡的失守。   張郃的戰敗,也有曹真在內催促的因素。   “大將軍,老夫平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張郃咬著牙訴說著這場仗失敗的前因後果,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董休那個黃口小兒所擊敗!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張郃呢?   曹真坐在上位安撫道:“儁乂,爾乃我大魏之棟梁,不可輕怒,傷了身體。如今隴右三郡皆失,雍州通往涼州的道路被蜀賊攔腰切斷,若想聯絡涼州,隻能深入鮮卑。”   他的臉色越發難看,思緒翻滾,腦海中想了諸多解決辦法,但都有相當大的風險。   他們有底牌和諸葛亮耗,但北方的鮮卑人和東南方向蠢蠢欲動的孫權可不會就這樣一直和他們虎視眈眈下去。   不過,此番作戰和張郃對陣的漢軍將領卻讓曹真提起了興趣。   “儁乂,聽聞街亭一役,蜀賊主將是一個叫董休的年輕小輩?”曹真饒有興趣地談到了董休。   說到董休此人,後來根據細作的打探才知道,他並未以任何統軍將軍的身份指揮作戰,而是以丞相府衛隊校尉的身份參與並指揮了這場戰爭。   不僅如此,細作帶給他的另一個消息才是重中之重。   張郃神色一凜,“此人以丞相府衛隊校尉的身份參戰,並指揮整場作戰,不過根據細作打探到的消息還遠不止於此。董休乃是蜀國侍中董允的兒子,並且在諸葛亮南征時,親登城頭斬殺叛將朱褒,後來因功被擢為丞相府衛隊校尉。”   沒想到董允一介文臣,居然會有這般驍勇善戰的兒子。   不多得啊。   聽張郃口中這個董休的軍事經歷,倒是讓他回憶起了往事。   曹真感慨道:“將軍可還曾記得樂文謙逢戰必先登城頭斬將奪旗之事?”   樂進作為魏國元老團中資歷最老的一位,可以說的上是戰功卓著,早年官渡之戰親自帶兵殺了淳於瓊,又在青泥之戰中單獨統軍擊退關羽,屯軍合肥與張遼李典大破孫權。   在合肥之戰中,張遼和樂進帶兵殺穿孫權十萬大軍,而樂進更是勇猛,直接帶人殺到孫權跟前,可惜讓他給跑了。   不然的話,孫權就有可能沒機會成為後來的吳國皇帝了。   張郃和曹真不由得感慨萬千,但也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對他們日後威脅之大。   如今董休作為校尉的身份統軍一萬在街亭擊退身為魏國右將軍的張郃,在蜀漢朝廷那邊必將會受到重用,而且其前途不可限量。   日後在戰場上,難免會再碰見這個年輕人。   但在了解到董休街亭一役中的表現,曹真不由得評價道:“此人沉著冷靜,善於利用周圍環境來進行戰術部署,尤其是他那敢於放手一搏的大膽心理……儁乂啊,你敗得不冤。”   見曹真給予董休如此高的軍事評價,張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確如同他口中所說的那般。   緊接著,他又道:“倘若有朝一日在戰場上相遇,董休此人必將會成為我軍的心腹大患。”   張郃深感贊同地點點頭,敢於大膽啟用不適應北方氣候的南中部隊襲擊他的糧草大營,就足以說明董休那獨具一格的軍事眼光。   他成就了一位名將的誕生啊。   不僅如此,統領這支南中部隊的將領,居然還是他的老相識王平。   沒有想到,當年分別在夏侯淵和徐晃麾下待過的那個代理校尉,如今竟然成為漢軍精銳部隊的主將,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此戰失利,張郃還是想知道朝廷那邊對他的處置。   不過曹真卻讓他不必擔憂。   “蜀賊北伐朝野震動,諸葛亮以疑兵之計誤我錯失增援隴右良機,我已上書陛下,此戰罪責由我全部承擔。”   因為曹真清楚,曹叡懂得明辨是非,即使是處罰,他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這就是身為魏國大將軍的氣度。   張郃被他的這一番話說得有些動容,“大將軍大可不必如此,老夫街亭戰敗,罪有餘辜,即使是陛下降旨讓老夫在武皇帝陵前自刎謝罪都不為過,您這又是何必呢?”   話是這樣說,可是魏國如今能征善戰的將軍還未成長起來,張郃是當下作戰經驗豐富且又是為數不多當年追隨曹操的將領,處罰他豈不是要寒了黃泉路上那些英靈們的心嗎?   自夏侯尚、曹仁等人相繼去世後,魏國的武將家底開始處於中空階段,曹真繼任大將軍後,一直都在培養和尋找年輕將領作為魏國日後的中流砥柱。   張郃是老了,但他的重要性卻是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   “儁乂啊,陛下是個賢德之君,你雖然戰敗,但卻是受到我的影響下急於求成劍走偏鋒,這才導致作戰失利,於情於理陛下都會理解,況且…隴右之失我難辭其咎,理應承擔所有罪責。”曹真淡淡道。   有了這個解釋,張郃還想與之相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卻被曹真叫止。   他們現在誰爭這個罪責都沒用,隻有日後在正麵戰場上把他們丟失的麵子和地盤都給拿回來,才是無愧於心。   不光如此,費耀被俘的消息在張郃戰敗不久後也傳了過來,但其不堪折辱,在某天夜間撞壁而亡。   曹真得知此事後,向朝廷具表追封費耀為涼州刺史,鎮西將軍。   這時,行宮外有人來報。   “大將軍,侍中持節前來要與您一見。”   二人一聽是侍中辛毗持節前來,曹真一臉淡然道:“請辛侍中進來相見。”   過了片刻,曹真和張郃二人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臉色看向走進行宮的辛毗,而辛毗也料到了曹真一定會猜到皇帝會派他前來。   隻見辛毗拱手道:“大將軍,右將軍無恙乎?”   “佐治,你我二人便無需這些虛禮了。”曹真擺了擺手,“陛下可有書信?”   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同朝大臣,彼此之間知根知底,每當他外出征戰時,皇帝都會派他前來告知朝廷音訊和詔命。   辛毗笑著搖了搖頭,這一次曹真猜錯了。   他說道:“陛下有口諭相傳,大將軍和右將軍聽著便是,不必行禮。”   曹真和張郃二人正襟危坐看向麵前的辛毗,看他的模樣,曹叡要傳達的口諭恐怕事情還不小。   “吳國孫權調動大量兵力至濡須口,大司馬已率軍至長江防線坐鎮,情形危機,茲事體大,望大將軍速速還朝,與朕相商決斷此軍機事宜!”   看來,曹真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