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賓樓位於城南朱雀大街,原本熱鬧喧囂的街道,因為五成兵馬司的原因,現在顯的格外安靜。 隻是,連狗叫聲都沒有,就有些過於安靜了。 出門前,李虞兩次傳召裘良來見,居然回復,找不到人? 李侯爺眼皮再次狂跳,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 “來人,給我披甲” 青鳥聞言,趕緊跑進來問:“爺,不是說酉時才出門嗎?這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先去五城兵馬司,我要看看,裘良在搞什麼鬼” 穿好甲胄,寶馬,長戟,點了五十親衛,剛出門,他又勒住馬:“先去南大營” 騎都尉唐斌,暫代南營副統領,本是他的親兵隊長提拔起來的,算是嫡係。可惜識字不多,能力一般。這也是他把柳湘蓮,安排進來的主要原因。 “侯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李虞直接開問:“最近兩天,城裡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嗎?還有,我兩天沒見到裘良,你可有看到他?” 唐斌想了想,說道:“末將昨天到是見著他了,不過,他好像在想事情。我跟他打招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兩天城裡沒什麼事啊?末將可是每天都在巡城的。” 李虞麵上微怒,問道:“一等伯牛繼宗得勝回京,你們都不來報我,還要什麼大事才讓我知道?” 唐斌一頭霧水:“牛伯爺回京了?這事末將不知道啊!侯爺稍待,末將去問問” 他跑出去片刻,就聽到聚將鼓響起。南大營六個旗牌官,休息一人,到了四個,還有一個正在執勤。 唐斌帶著四人進了大帳,一番問話,給出的結果是,沒人見到牛繼宗進城。實錘了,有詭! “營中還有多少弟兄?” 唐斌回道:“張二狗帶出一千人,正在巡街,營中還有四千人。” “點三千人,跟我去北大營,參加軍演。通知所有弟兄,演習就是實戰。弓弩齊備,衣甲兵刃齊全,給你兩通鼓時間,解散” 五人迅速出帳,回自己營帳披甲,集結。一通鼓就完成了集結。 李侯爺很滿意,不是集結不夠快,主要是現在的盔甲穿戴有點麻煩。士兵的還好,手腳一捆,胸甲幾根繩頭一係,加個頭盔,齊活。 將甲就復雜很多,手,腳,肩,腰,都要單獨穿戴。條件好的,還要穿兩到三層甲。李侯爺就是兩層,裡麵鏈子甲,外罩魚鱗甲。 有這兩層防護,加上戰馬長戟。除非遇到李滄海,虛竹這個等級的猛人,能直接震碎內臟。否則他有自信,百萬軍中,來去自如。 三千人出營,直奔北大營,中途遇到南北兩營各一千人,一起收編入列。 北大營外未見異常,李虞到來驚動了留守的兩個旗牌官,也曾是他的親衛提拔起來的。 “裘良人呢?讓他來見我” “回侯爺,裘副統領點了兩千弟兄,說是出城緝拿匪盜,今天下午出的城,至今未歸。” “放肆!誰讓他出的城?我們職責在城內,誰讓他擅自作主?沒有本侯軍令,他敢擅自調兵!” 兩個旗牌官不知如何作答,隻能低頭不語。 李虞也是氣昏了頭,裘良是副統領,有調兵操演的權限。隻是沒跟他報備,而且出城去乾什麼?那是京營的地盤,這裡麵肯定有事。 “唐斌暫代北營副統領,帶人守住四門,見到裘良即刻拿下,還有,讓他的人,繳械才可入城。” 唐斌分派四個旗牌官,各領一千人,分別盯住四門。南北大營各出兩千人,打亂混編,北營的旗牌官暫時放假休息。他信不過這邊的人,不管什麼心思,現在不用為好。 李虞調二千人巡查榮寧街,帶著三千人,往鴻賓樓出發。 這絕不是小題大做,他如果被人襲殺,皇帝可能都不會給他報仇,反而要拉攏王子騰,馮唐,牛繼宗等人。 因為皇帝手裡沒有刀了,除了對持刀人低頭之外,沒別的辦法。 行至朱雀大街,原本安靜的街道,已經開始喧鬧起來。街口三三兩兩的行人,來來往往,不過,仔細一看,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子,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街口。 當五城兵馬司到來時,所有行人都愣了一下。一人趕緊跑進了鴻賓樓,片刻後,樓上傳來撤退的信號。 然而,李侯爺到了,豈能讓人隨意走脫? “把人都給我攔下,搜身,違抗者格殺勿論!” 兵士執法向來都是粗魯的,隻片刻,就有幾人被扒光了衣服。漏出兵器的,還想反抗,被當場砍殺數人,這才老實了。 “逐一搜索附近房屋,小心藏匿的賊人。” 一千人封鎖街道,兩千人排查房屋。 鴻賓樓上的人影,看到這一切,恨得將茶碗直接砸了。心裡大罵:豎子不講武德! 李虞正在等待搜查結果,鴻賓樓跑出一個夥計,過來傳話的:義忠親王請他上樓敘話! 塗駿?他設的局?還是參與者? 各種念頭,在李虞腦海中略過,最後決定進去看看,到底設的什麼局。 隱在隊伍中的妙玉,已經看出了不正常,拉著小英跟上了李虞。 一進門,第一感覺就是:夥計有點多,眼睛隨便一掃,就有不下五六十人,隱藏的還不算。 他揮手攔住妙玉和香菱,這要是一起進去,要是有什麼機關陷阱,那就被一鍋端了。 給妙玉使了個眼色:見機行事! 妙玉看懂了,點頭示意。 李虞抬腳上了二樓,被夥計引進了包廂。 廂房中五個人,三個坐著,一個站著,還有一個是躺著的。 坐著的他都認識:水溶,王子騰,牛繼宗。 站著的是裘良,正低眉順眼的,看著地上數螞蟻。 躺著的是義忠親王塗駿,昏迷不醒。 李虞深深看了水溶一眼。 水溶開口說道:“兄長喝多了,李侯請坐” 李虞也不扭捏,擒龍功發動,將塗駿和他身旁的椅子吸到身邊。 他大馬金刀的坐下,一隻手替塗駿把脈。 “兄長隻是喝醉了,侯爺不必擔心”水溶繼續解釋。 “應該是蒙汗藥吧?說說吧,這鴻門宴,到底為什麼?” “自然是為了你,冠軍侯。令尊和家父是生死之交,賢弟難道不該幫幫我嗎?”水溶的語氣依然平靜。 “我爹是我爹,我跟你可沒什麼交情。你勾結勛貴,意圖謀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既然李侯不識時務,那就不用談了”水溶也已經失去了耐心。 李虞正要問話,樓下香菱跑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唐斌傳話,北門被裘良的人占了,他攻了兩次,沒有攻下來。” 占城門?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移到牛繼宗身上。糟了,逼宮!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牛繼宗和王子騰的京營在外,馮唐的龍禁衛在內,就差他的五城兵馬司,正好夾在中間。 “你去城外前鋒營調兵,讓他們在北門外列陣。京營無旨不得入城,違者格殺勿論。”李虞說完,從甲兜中摸出一片虎形吊墜,塞到香菱手上。 水溶見了,那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大喊一聲:“快動手,擒下她,搶奪虎符” 四麵門窗傳來爆破聲,立時沖進幾十人。 李虞起身,左手抓住塗駿,右手抓起凳子扔向水溶。他將塗駿扔向香菱,回身一招:亢龍有悔,擊飛圍上來最近的幾個人。 窗戶被撞破,出現幾個窟窿,朝香菱吼道:“快走” 香菱會意,提起塗駿,一個翻身從窟窿裡跳了出去。 樓下妙玉聽見動靜,立即指揮部隊,進攻鴻賓樓,可是樓梯狹窄,易守難攻。 這時,隱藏在附近民居的伏兵,也對五城兵馬司發起了突襲,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樓下久攻不破,外麵又有伏兵騷擾,妙玉有點著急了。她將指揮權,交給親兵隊長,隻交代堵住門,不往裡沖。外麵的伏兵,不與追擊,守住街口就行。 交代完,她扒下身上的衣甲,一個旱地拔蔥,飛身上了樓。 李虞一人一劍,斬殺了幾十人,空間狹小,施展不開,身上的盔甲也被砍破了好幾處。 水溶被牛繼宗和裘良護在身後,隻有王子騰,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李虞發現妙玉到來,信心更足,正要開口說話。對方人群中忽然竄出一人,眨眼就到了他麵前,朝他胸口就是一拳。 “砰!”一聲悶響 李虞半步沒退,那人蒙著麵巾,可是從雙眼可以看出,他的驚愕。 乾坤大挪移轉移所有勁力,李虞見對方想退,一記龍爪手:捕風捉影,擒住對方左肩。 對方反應也不慢,一個霸王卸甲,避過了李虞龍爪,反身一記韋陀獻杵,正擊在李虞手腕。 “這是,少林韋陀掌?靠” 蒙麵人被爆出師門,愣了片刻,然後出手更急,更加兇猛,明顯動了殺心。 兩人打的有來有往,李虞皮厚,身穿盔甲,又有乾坤大挪移護體。而蒙麵人內功純厚,招式靈動剛猛,雙方一時都奈何不了對方。 妙玉則幫他們清理小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外圍被她打掃的很乾凈。 一柱香,兩人都是以硬碰硬,蒙麵人明顯更吃虧。手打麻了,前胸和後背都被抓出血痕。 兩人換了一口氣,李虞突然變招,六脈神劍,三劍連出。少澤劍攻其腿,中沖劍擊其腹,少商劍擊其右肩。 距離太近,蒙麵人麵露震驚,急停變招,一個老樹盤根,避過了中沖劍。 然而少澤劍擊穿了他的大腿,血洞鮮血直流。少商劍沒打到人,卻切下了對方的麵巾。 “馮紫英?原來是你!” 馮紫英穩住身形,在大腿內側連點數下,鮮血立即止住。 李虞轉身看了看水溶,問道:“我很好奇,既然要發動政變,為何不等時機成熟?還有,裘良為何隻帶走兩千人?京營既然參與,為何會遲遲不進城?” 水溶苦笑,看向王子騰,說道:“這貨掌管京營多年,本王不遺餘力的拉攏,結果隻搞到兩營兵馬。加上牛世伯的兩營,也沒有硬撼的實力。” 李虞又看向裘良,他麵帶慚愧的表情,答道:“白天行動,肯定避不過錦衣衛耳目,到時連城門都進不了。我不是不想都帶走所有人馬,隻是那三個旗牌官,都是侯爺的親衛。末將試過幾次,他們沒有侯爺的調令,總是不肯執行。末將怕因小失大,所以就帶了我最親近的兩千人。” “末將愧對侯爺,然而老王爺對末將恩重如山,待事成之後,末將自當以死謝罪。”裘良自詡忠義,這幾句話,算是兩不得罪。 嗬嗬,都已經站隊了,還想兩頭賣好,你怕是沒睡醒!
第46章 原來是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