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遊大步向急診樓內走去,可能是因為半夜的原因,急癥樓隻開放了一層,見二樓未開放,肖遊找了一處人少些的地方,拿出手機和耳機,背過身去,裝作打電話。 羅伊飛到他胸口,用爪子扒住肖遊的衣服,聽肖遊輕聲說到:“我想了想要是直接往醫院外沖太冒險了,如果被他發現,他不計後果地想殺我們的話我們肯定擋不住的。” 羅伊也輕聲焦急地說道,“那怎麼辦啊,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裡躲著吧,我們連他現在在哪都不知道,萬一他沒有發現我們呢,現在也有可能是最後的沖出去的機會啊!” 肖遊左手虛按暗示羅伊別急,回道,“我們可以先查探下他的位置,現在是晚上,你目標小又能飛,出去飛一圈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他的幻術應該影響不到你的。” 羅伊聽完後平復了一些,點了點頭,肖遊眼神往二樓方向瞟了一眼,輕聲對羅伊說道,“不要從急診樓正門飛出去,太顯眼了,找個時機上樓看看有沒有開著的窗戶能出去。” 過了片刻,等周圍沒什麼人看向這邊的時候,肖遊轉過身換了個姿勢看手機,而羅伊迅速飛到天花板上,沿著天花板和墻壁的相交線飛到了樓梯口,隨後一下飛了上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感覺很長,肖遊刷著手機,但不管看什麼都覺得看不進去,總是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屏幕上的時間和樓梯口,於是索性也不看別的了,乾脆點開了時鐘,看著一刻也不會停歇的秒針微微出神,任由思緒飄遠。 5分鐘後,注意到樓梯口天花板那邊有一道棕色身影一閃而過的肖遊立馬集中起精神,他重新背過身,趁著周圍沒有別人羅伊飛快地降落到肖遊手上,被托在胸前。 “我發現他了!他在醫院門口!” 羅伊一降落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我飛了一圈然後透過醫院門口的保安室窗口看到有一個戴著麵具的人!他旁邊的保安還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這一定是那個邪修!” 肖遊默不作聲。 果然守在醫院門口嗎,如果我從醫院正門跑出去,這麼近的距離肯定會被他的幻術影響發現不了他,而且正常人也不會拿著手機對著保安室攝像,隻要路過正門口就會被他發現,有點難辦啊。 “你有發現醫院有別的能出去的路嗎?”肖遊低聲問道,“沒有,我留意了沒有其他路,醫院另一個偏門已經上鎖出不去了。”羅伊連忙回答。 “我看了一圈,北邊是醫院的正門,西南方向是住院部,東北方向是醫院的偏門,西南方向有一部分醫院的圍墻被藍色的施工隔離板取代了,裡麵應該是在準備擴建新的院區。”見肖遊不說話,羅伊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氣氛還是沉默,羅伊試探地說道:“要不我們翻墻翻出去?”肖遊緩緩搖了搖頭,“剛剛我留意了下,醫院的圍墻還是比較高的,附近也沒有什麼可以墊腳的地方,施工處的隔離板也不是很低,應該也不好翻。”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1:07,醫院應該是8:00或者8:30開始就診,但是一般6點多就會有人提前來排隊,不知道到時候偏門能不能開。 要是想辦法把他從保安室引開行不行?風險太大了,而且目的太明顯了,大概率會被看穿。 實在不行就硬熬吧,熬到天亮,等人流量多起來的時候想辦法混出去。 肖遊揉了揉眉心,實在找不到突破口,索性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了下來,羅伊被他虛握在手,趁著沒人,肖遊展開手掌,對羅伊說到:“我先在這裡等著吧,你到保安室附近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動作,如果他就這樣呆到天亮,那我們就在早上趁著醫院人多混出去,如果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你就回來告訴我。” 羅伊聽罷點了點頭,隨後揮動翅膀消失在了樓梯口。 肖遊抱胸坐著,輕輕嗬出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好像是到了夏季,但總有些春夏交接的味道,他從病床上醒來到現在一直精神高度集中,剛剛下樓和跑步的時候沒有感覺,現在在淩晨的醫院裡坐了下來,隻穿著短袖的他感到手臂傳來了絲絲冷意。 肖遊閉上眼睛想瞇一會,為可能到來的突發情況恢復些體力,但是橫豎沒有困意。慢慢地他覺得腿有些冷,正好旁邊也沒有人坐,於是順勢躺下,將腿蜷縮了起來。 眼睛閉著閉著,肖遊的呼吸慢慢變得綿長,不知多久之後他就睡著了。 輕微的疼痛從臉上傳來。 肖遊猛然驚醒。 啄了幾下臉的羅伊在肖遊耳邊說道:“我發現那個邪修從保安室裡出來了,他在保安室裡先呆了1個多小時,然後在門口走了幾圈,然後又進保安室裡呆了會後就出來了,現在往住院樓那邊走。我們現在怎麼辦,他能這樣離開保安室應該是有不讓我們從正門出去的方法,我們要不要拚一下。” 肖遊靜靜聽完後,坐起了身子,用手揉著太陽穴,接著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2:43,再撐幾個小時就能到早上了。 肖遊放下手機,對羅伊說道,“不要強闖,現在穩一點,我們等到天亮後人多起來再離開,你繼續出去監視他,看看他想乾什麼。” 羅伊點頭,又飛了出去。 肖遊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醫院的椅子當床睡還是不太合適,雖然隻睡了一個小時多,但他還是覺得胳膊和大小腿有些酸痛。 正拉伸著肩膀,肖遊瞥到樓梯口黑影一閃,羅伊飛快地向他飛來,在離他還有1、2米遠的地方就驚慌地開口道,“快走!他往這邊來了!” 肖遊聽罷立刻朝著急診樓門口跑去,羅伊飛在他身後,跑步的聲音在走廊回蕩,零星有病人和家屬在椅子上或好奇或皺眉地看向他,但此時管不了太多了,肖遊眼中隻有出口大門。 出了急診樓大門,肖遊頓了一下。假設以醫院位置最中心的樓作為坐標原點的話,醫院正門在正上方,正門和中心樓之間是門診樓,急診樓挨著門診樓在原點右邊,門診樓左邊是醫技樓。中心樓左下方是住院樓,正下方和右下方是體檢樓。 現在對方從住院樓到急診樓來,大致是按照9點鐘方向來的,那麼一旦繞過中心樓,急診樓就會出現在對方眼前,而急診樓的大門正好是朝著門診樓和中心樓那一麵的,所以要不被對方發現的話,隻能一出正門就往醫院大門也就是往北走。 可是往醫院大門走的話,那裡是不是有陷阱?肖遊不敢賭,在他心裡醫院正門已經被打上了一個危險的標記,那可以走的路隻有一條,就是往東北方向的偏門那裡。 以上紛繁的思緒在一剎那間閃過,肖遊出了急診樓正門轉身就往偏門方向跑去。 不一會肖遊就跑到了偏門處,他矮身藏在附近一輛停著的轎車後,低聲讓羅伊去查探邪修的方位,隨後快速平復起急促的呼吸,警惕觀察著正門方向和體檢樓方向的動靜。 …… 麵具人走出住院樓,朝著急診樓走去,說是走,但他的速度一點不慢,甚至比普通人小跑的速度還要快上一些。 等了快兩個小時,但是根本沒有發現那隻土著的影子,難道它沒有往醫院正門方向跑嗎,亦或著是它根本沒出過那棟住院樓,它是在耍自己嗎? 剛剛又去了一次住院樓,沒有發現那隻土著的蹤影。 路上遇到一隻煩人的螻蟻,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捏死了。 捏死之後不想處理屍體,啊真是麻煩,看著散開的血雖然很舒心,但是濺了一些在衣服上。 劣等種族。 幾次呼吸的時間,麵具人就繞過了中心樓。麵具下一臉陰沉地往急診樓走去,忽地,有什麼聲音進入了他的耳朵。 微微的,是跑動的聲音,跑得很快很急。 在急診樓的前麵,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現在是醫院晚上的淩晨2:48分,今夜真是安靜啊,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這麼遠的距離,跑動的聲音都能進入他的耳朵裡。 麵具人安靜地繼續快速向前,鞋子與地麵碎石沙礫摩擦的聲音持續傳入耳中,他跟著往前走了幾步,聲音突然慢慢消失了。 它停下來了。 這一句話反復在腦海中回蕩,讓他止不住有些顫栗。 快了,快了,一想到待會那隻忤逆我的土著的命運,我都能感覺到自己有些興奮地發抖了。 麵具人迅速向聲音消失的地方走去,如果將急診樓當作一個長方體來看的話,那這棟樓不是特別的寬,但它比較長,因為急診樓旁邊有不少監控攝像頭,麵具人沒有走得太快,等他走到急診樓的盡頭後,他轉過頭看向了聲音消失的地方,那裡停著幾輛轎車,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以藏人的建築。 繼續往前走著,慢慢地,原本激動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雖然離轎車還有數米遠的距離,但本來獵物即將得手的喜悅已然消失不在。寂靜的聲音,幾輛轎車後空無一物的場景,放佛熱油般將他的困惑和憤怒蹭地一下點燃。 不在!為什麼又不在! 麵具人走到幾輛轎車前,轎車後麵就是水泥和鐵柵欄構成的醫院圍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開始他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但是突然,他猛地向下揮手一斬。 “啪!” 存在了20多年的水泥地麵放佛被無形的劍刃砍中,留下了一道幾厘米深的痕跡,破碎的石塊應聲飛散到遠處。 又一次被它逃掉了,怎麼可能?它難道能知道我的位置嗎? 不可能!他隻是一隻普通的星球土著,這顆星球上也沒有發展出微型探測儀,他不可能會發現我的! 還是說,地球上還有某種未知的隱藏的力量我沒有發現? 不可能,我查閱了那麼多信息,沒有相關的文件記錄,而且我在地球上呆的這段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難道是他? 是之前懷疑的那個人嗎? 麵具人的氣息沉靜下來,思緒飄遠。 宇宙是何等的浩瀚啊,各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和能力層出不窮,放佛沒有窮盡,沒想到連死去的人都有復活的可能。與之相比,地球實在是太小太封閉了。 但他喜歡這種封閉,在認知層麵遠遠超過這些土著,是他認為自己優於這些地球土著的重要憑據之一。 這顆星球不能有也不需要有第二個與他分享這種感受的人。 思緒收回。 真的是你的話很好,終於找到你了。 麵具人下意識咧開嘴笑了笑,舔了下嘴唇。 圍著幾輛轎車轉了一圈,思考片刻,他走到一輛轎車後,與肖遊剛剛藏身的位置一模一樣。 他彎腰蹲下,微微抬頭,望向自己剛剛走來的路線,隨後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