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亮起了篝火,爐火的光亮下是十幾頂日軍新搭起來的帳篷。
有日軍士兵端著步槍在帳篷外巡邏,還有日軍的衛生兵在那帳篷之間穿梭。
而此時就在日軍帳篷區南麵近百米處的小山的南坡,正有人在黑暗中發出濃重的喘息,那是商震他們開始下山了。
光亮是一點都不敢有的,從山上往下用綁腿結成的繩索也就那麼一根,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每次隻能從那繩索上下來一個人,如此一來那就更慢了。
商震是第一個順著繩子從那十幾米高的大石上爬下來的。
當他踩到實地確定自己已經到了斜坡上之後,便伸手輕輕搖動那根繩子,然後便向一旁讓去。
他搖繩子是通知上麵的人自己已經安全著陸,上麵的人可以接下了。
他向一旁閃去,那自然是怕發生意外,雖然是冬天可一誰再登落了些石頭土塊啥的呢。
這座山就像兩節腰,上麵那一小節是那巨大而陡峭的山石,下麵那一節則是坡度不是很陡的山坡。
很快商震的上方便又傳來悉悉瑣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一個士兵下來了。
“二成子?”商震低聲問。
“嗯。”那人回答。
二成子正是杜滿手下的那個神槍手。
按照商震他們商量好的行動方案,商震和二成子需要直接下到山腳下,然後再往日軍的那個方向轉,從而給後麵人的做警戒。
兩個人從山坡上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雖然白天的時候商震他們已經無數次的觀察了現在所走的下山路徑。
可現在畢竟是黑天,黑黢黢的一片,他和二成子走的都很小心。
根據他們的觀察,這裡距離日軍新設的醫療點不足百米。
打了一夜的仗,敵我雙方就沒有再開戰,山野中一片寂靜。
就這樣的距離,如果弄出大點的聲音來很有可能被日軍聽到,商震也不得不小心。
當商震和二成子繞著山腳行走,看到了前方日軍的篝火時就蹲在黑暗中。
他們兩個手中都拿著槍,但是都沒有拉動槍栓子彈上膛,也更不會把手放在扳機上麵。
商震他們也隻是想偷偷的離開,如果緊張過度槍支走火那就得不償失了。
前方日軍的篝火一共三堆,可是商震也隻是看到了一個哨兵。
現在已經是子夜了,那個日軍哨兵端著步槍正圍著在火堆打著轉。
天黑之前商震他們自然已經觀察了日軍的這個醫療點,估計日軍的傷員在百名左右,帶槍的士兵有30多人。
如果不是為了把這裡日軍的情況報告回去,商震並不介意帶著自己的人給日軍搗搗亂,但是現在卻不行了。
現在的商震心智更加成熟了,他知道從情感上對日軍的仇恨是一回事,而在實際行動中如何理智的殺敵則是另外一回事。
新兵殺敵是要充滿激情的,是熱血沸騰的。
可是於他這樣的老兵來講,殺敵的時候更應當像一個冰冷的機器,算計到位,分毫不差,一擊必殺,全身而退!
他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天一夜了,零下20多度的氣溫,如果人動著比如踱著步,還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人如果處於靜止狀態那就會覺得格外的冷。
商震並沒有把步槍拿在手裡,反而是袖著雙手隻是抱著那支步槍,他的花機關是背在身上的,盒子炮是插在腰間的。
商震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盒子炮的子彈了,一共也隻剩下40多發。
由於盒子炮與花機關的子彈是通用的,那麼這兩支槍都要暫時歇菜,為了節省彈藥,他也隻能使用步槍了。
但即使是一步槍,商震現在也絕不會用手扣著扳機,零下20多度還是很冷的。
如果光著手可以在外挺那麼幾分鐘的,可若是時間久了,那手指都會被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