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覺睡的,滿腦門子冰涼,腰也冰涼!”當天亮的時候,仇波抱怨道。
“那你可得小心些你的腰子,那可是兩輩子的事兒!”錢串兒便道。
“咋是兩輩子的事兒?”仇波不懂。
“腎涼則陽虛,陽虛則體弱,體弱則不舉,生孩兒則不易,那可不就是兩輩子的事兒嗎?”錢串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錢串兒很少這樣說話,就他這翻話讓剛剛睡醒的幾個人莫名其妙,而秀才陳翰文則“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滾特麼犢子,你才不舉呢!”仇波笑罵錢串兒,而錢串便嘿嘿的笑了起來。
至此,其他人才體會出錢串兒說的是啥意思,便也都笑了出來。
錢串兒多少還是懂些醫術的,當然了,他所懂的醫術那自然是指中醫,如果他要是一點中醫都不懂的話他又怎麼可能知道人中黃,他又怎麼可能會用人中黃給侯看山看“病”?
在錢串兒捉弄了侯看山之後,王老帽他們倒也問過錢串兒的,怎麼就知道那個啥叫人中黃的。
錢串兒倒也沒隱瞞,原來他家有個親戚是開藥鋪的,他在那裡當過幾天夥計幫人抓過藥。
為此,秦川才說過,為啥錢串兒不愛錢,原來那錢串子並不是真的穿錢的串子,那卻真的就是那種叫錢串子的蟲子,那也是一味中藥嘛!
這幾個睡醒了的人笑罷,其他們便也都醒了過來。
而這時小簸箕便說道:“昨晚做夢了,夢到跟小鬼子拚刺刀了。”
“那你夢裡殺了幾個小鬼子?”這時已經睡醒了正捂著饑餓的肚子的二憨子便問。
“還殺幾個小鬼子,夢到小鬼子的刺刀都捅我臉上了,直接就把我嚇醒了。”小簸箕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也夢到和小鬼子拚刺刀了,我乾死了兩個小鬼子。
然後就覺著有個小鬼子拿刺刀捅到我後背上了,弄得我整個脊梁骨拔涼拔涼的。”陳翰文也說道,“本來想叫了的,後來一尋思不對,自己不是做夢吧,就伸手摸了摸旁邊,才想起來仗打完了。”
陳翰文這麼說一說,昨天29軍大刀對上日軍刺刀的場麵仿佛又回來了眼前。
本來昨天那種殺戳就讓人心寒膽寒而現在大家又都餓了,那便全都打了個冷顫。
白刃戰終究是所有戰鬥類型裡最殘酷的,他們這夥人雖然沒有參與卻也看到了。
日有所思夜便有所夢,那夜裡睡覺便不安穩。
倒是王老帽有先見之明,他卻是讓所有人在睡覺之前把身上帶的刀啊短槍啊啥的都放到炕下了,否則搞不準誰受了刺激真就會做出點啥出格的事兒來呢!
此時商震眼見著大家這話說的實在是有傷士氣,他便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正要早起一支煙的王老帽。
王老帽也看出了商震眼中的擔憂,而這時他便動了,卻是一腳就踹在了剛下地準備出去解手的陳翰文身上。
“哎呀,排長你踹我嘎哈?”被踹了個冷不防的陳翰文急道。
“踹你嘎哈?我說昨晚半夜裡我也做夢了呢!”王老帽故意氣道。
“老王叔你夢到啥了?”果然,小簸箕就好奇的問。
“夢到啥了?”王老帽氣道,“我特麼的夢到半夜裡有耗子鉆我褲襠裡去了!”
“啊?”“哄”
先是一愣,接著所有人便都大笑了起來,而笑聲中便有好幾個人質問陳翰文做夢時那手摸哪去了?
王老帽的這個玩笑開的有點糙,但卻也正屬於男人之間的玩笑。
可是他開的也很巧,隻因為昨夜陳翰文卻正是和他緊挨著睡的!
笑鬧之中所有人都從炕上爬了起來,唯有虎柱子在炕上咧著嘴,他那是秦川給他吃的大煙勁過了,那傷口又開始疼了,不過傷口的血到底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