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的個子普遍不高,雖然他們中間沒有人站起來,可個頭也不會趕上小簸箕。
要知道小簸箕可是商震他們這夥人中個子最矮的。
如果隻看個頭的話,商震覺得那些官兵更像是日本人。
可是看著他們衣衫襤褸,打著草鞋,極個別的還背著那破舊步槍的樣子,那明明就是中國軍人。
如果說此時經過長途行軍又與日軍打了一仗的商震他們就像在碼頭乾活的苦力,那麼這些軍人就像要飯花子了!
不過一副終是在破爛人家穿的也都是製式服裝,他們明明就是軍人。
商震他們所有人都打量著這支隊,而那支隊伍裡的人也在看著他們。
隻不過張震他們看著那些士兵的眼神是帶著好奇的,而那些士兵看向商震他們則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樣子。
“不知道是哪支雜牌軍的。”在隊伍裡虎柱子嘀咕了一句。
虎柱子嗓門一向不小,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很低了,可是對麵還是有士兵看向他,人家已經聽到他的怪話了。
“閉上你的破逼嘴!說的就好像你不是雜牌軍似的。”王老帽氣的罵道。
虎柱子無語。
是啊,就好像東北軍不是雜牌軍似的。
別看東北軍現在頂著中央軍的名頭,可依舊是雜牌軍。
是雜牌軍,用東北話講就叫不得煙愁。
什麼叫不得煙抽?意思是說地位太低,別人發煙因為看不起你都不給你發!
所以東北軍和其他雜牌軍相比,那也隻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挑誰。
而這時仇波在前麵就已經問話了:“兄弟們是哪部分的?請問你們知道67軍在哪裡嗎?”
那些士兵看著仇波卻沒有人作出回答,就仿佛把仇波當成了空氣一般。
得,不用問了,剛才虎柱子說的那句虎話人家聽到了!
“這是幾個意思?難道他們都被小鬼子大炮給震聾了嗎?”仇波用極低的聲音叨咕道。
商震他們雖然也打過陣地戰,可是他們所經歷的日軍的炮火最多的也就是步兵炮。
雖然說步兵炮的殺傷力已經很驚人了,可是他們還聽說過有比那步兵炮更粗的炮彈。
那種炮彈在爆炸時那沖擊波和爆炸聲完全可以把人震聾。
仇波眼見人家傷兵滿營還不搭理自己,自然也不好和人家急眼。
而這時王老帽就走上前去。
他直接就掏出了一盒香煙將香煙逐支的抽了出來,就往那些傷員的手中遞去。
所謂“煙酒不分家”,別說這招還真好使的,那些傷員就真的把王老帽遞過的煙接了過去。
人總是需要有點寄托的,傷兵們缺衣少藥,包紮傷口也沒有什麼繃帶,用的卻都是破布,有很多傷兵正皺著眉頭,而這時若是能吸上一根香煙,多少可以轉移對身上疼痛的注意力。
“格老子是哪支軍隊的你們也不曉得,你曉得我們是川軍的就行了。”這是那支隊伍中終於有一個人站起來說話了。
商震這頭一看那人身上的打扮,雖然說衣服也是破爛的,可是那分明是軍官的服裝。
不過這個軍官也受傷了,那胳膊也被吊在了脖子上。
“艸,跟誰格老子格老子呢?裝犢子呢?”一聽對方張嘴就是老子,虎柱子先不樂意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商震已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於是虎柱子再次閉嘴。
“這是我們師長曉得不?”這時旁邊便有別的士兵站起來說道。
“師長?”商震他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之所以愣,那是因為師長這個級別是足夠高的。
一般來講旅團級的也隻是校官,師長以上才是將官,商震他們所見過的最高級別的比較熟的,也就是旅長級別的。
仗打的這麼慘嗎?師長都受傷了?商震有些震驚的掃視著這些身材不高的官兵。
剛才人家已經說了,他們是川軍的,也就是說人家是四川人。
商震和四川人還真就不熟,他還真是頭一回碰到四川人。
雖然不熟,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知道四川在哪個方向,四川自然是在四川盆地裡,周圍全是高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商震還是知道的。
四川人跑到淞滬來打仗?上千裡地總是有的吧,而且好像時下四川沒有火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