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佛教裡的禪宗有一個詞叫作“直指人心”。
而現在商震所補充的這句話那也就是直指人心了,商震卻是直接就說中了這個軍官的心思。
別管說他們這些現在聚在一起的中國官兵是突圍還是逃跑,可那也是戰鬥,這種戰鬥殺死的日軍還真未必就比守陣地殺死的日軍少,或者說,那要是能沖出去都是萬幸了。
關於是打陣地戰還是運動戰或者說遊擊戰的爭論,商震這個老兵所經歷的已經足夠多了,他就怕碰到那種犯擰的人,就以為守陣地才是打鬼子,所以他就打預防針般的先給這個軍官來了一“針”。
終究那個軍官還是被商震說動了,他沉默的揮了一下手,於是他們這一群人便在巷弄之中向前穿行而去。
一個小時後,天色已是漸黑下來,而這時商震他們這一群人領路的就已經變成白展了。
白展終究還是熟悉南京城的街道布局的,甚至他比那個軍官所帶的憲兵還熟。
至於商震,別看他手中有南京城的城市區劃圖,可是大白天的時候他還需要看看街牌啥的,而到了現在那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
南京曾經,好吧,也隻能用“曾經”了,南京曾經是中華民國的首都,雖然說比不上那上海的十裡洋場,可是卻也有著秦淮河邊的燈紅酒綠,雖然說時下南京城裡的百姓已經被疏散出去了一部份,可是那城市的規模還在。
後世形容一座大城市那是鋼筋水泥的叢林,而時下的南京雖然沒有那麼多的鋼筋水泥的建築,可是那房屋卻也是鱗次櫛比。
商震他們三個隨著那些潰兵往回跑時跑的是主街,那自然是溜光大道寬又闊,而這回日軍已經沖上主街了,他們便也隻能迂回前進,如此一來他們又怎麼可能快得起來?
商震自始至終都和白展跑在了前麵,這倒不是說他願意當尖兵,而是因為他實在是不想讓身後的這些憲兵貿然開槍與日軍發生戰鬥。
到了現在,商震就是反悔想往長江方向的城門退卻都已經不可能了,他又不想和日軍打起來那自然是見到前方有日軍的影子那是能躲就躲。
隻是,他卻不想想,現在日軍已經攻破了那南京城的城門,侵略者已是長驅直入,而守軍敢於抵抗的那也隻是寥寥,這是他想躲就能躲開的嗎?除非他不想出城!
而接下來就在商震和白展順著了一段大墻帶著人往前疾行的時候,他和白展卻是幾乎同時打起了手勢。
雖然說商震的手勢是把自己的手往上一舉,而白展則是回手擺了一下,可是這並不妨礙後麵的緊跟著他們兩個那一眾官兵“刷”的一下就停止了腳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而就在他們停下的一剎那,他們所有人就聽到大墻的那頭有那“撲通”“撲通”的腳步聲,甚至有的那腳步聲還很響,那是那種日軍大頭鞋的鞋跟跺到了石頭上的聲音!
不用問,就現在敢在街道上跑出這麼大動靜的那定是日軍。
怎麼辦?敵情直接就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後麵的那些士兵當然是要聽那個軍官的,那個軍官也隻是思索了一下便做了一個隔墻投擲的手勢,他那意思無疑就是趁日軍還沒有發現他們,他們就隔著大墻把手榴彈扔過去。
換成誰來當指揮官,這無疑都是一個最合理的作戰方案。
可是偏偏這時商震卻動了,商震就象一隻貍貓似的用一種極其敏捷卻又極其輕靈的動作向前躥了出去。
他要乾嘛?一時之間,那個軍官被商震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