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持槍荷彈全神戒備的士兵走進了餘火未盡的村莊,以家家慟哭戶戶悲歌來形容眼前的情形並不為過。
男人們沉著臉攥著拳或悲傷或沉痛或憤怒,而衣衫不整的女人們則坐在地上捶地而哭,半塌的燃燒過了的房子,而街麵門口躺在血泊中的人對此卻已了無所知。
忽然有男人沖向了這隊全神戒備的士兵,那些士兵下意識的就把槍沖他端了起來。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是過於突然,村子裡的人眼見這一幕已經呆了。
兵是中國的兵,老百姓那就是中國的老百姓,他們又能做什麼?一時之間他們已經不知所措起來。
那男人沖向了這隊進入村莊的士兵不假,可終究他沒有撲上去,他用嘶啞的聲音高喊道:“人都死好幾十了,你們過來乾嘛?要不是你們,俺們村子不會死這麼多人!”
應當說,這個男人的質問與指責還是代表了部份百姓的心思的,於是那些本是旁觀的百姓有的便站了起來,用那並不友好的眼神看著那些士兵。
“我兒子死了,我媳婦也讓日本人逼的跳井了,我們老百姓養你們這些當兵的乾嘛?”
那男人或許看到了士兵們的理虧,或許他也隻是歇斯底裡般的爆發,他依舊在高叫著,甚至由於情緒過於激動,甚至他還往前又走了兩步,他的胸口差一點直接就撞到了一名士兵的槍口上!
那名士兵一驚。
他也隻是一名新兵,讓他端起槍來向侵略者射擊那是需要鼓足勇氣的,麵對老百姓撞到了槍口,直接退讓才更符合他的習慣。
於是那名士兵就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就仿佛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變成了窮兇極惡的怪獸,而他手中拿著的隻是根燒火棍。
“冤有頭債有主,你他娘的有勁跟日本鬼子使去!”這時隊伍中有老兵說話了,他已經把手中的步槍倒舉了起來。
誰是兵誰是百姓?誰是兔子誰是獵狗?在老子麵前裝兇神,這他娘的弄反盆了嘛!
如果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再不知死活的往前湊,這名老兵並不介意給這個老百姓來上一槍托!
打日本鬼子他經驗有限,打老百姓他還是蠻有心得的!
說實話,這還真的不是埋汰他,中國內戰都打了多少年了,日本鬼子進中原才幾年?可是就是日本鬼子進了中原,他們這支部隊卻也隻是頭一回參戰。
此時也不知道這個老兵是嚇唬那個中年男人或者是要真打,反正他都已經把槍托倒揚起來了。
那個情緒激動的中年男子的兇那是因為失控。
而這個老兵的兇那卻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的狠。
別說你個老百姓了,就是日本鬼子,老子一槍托懟下去也能讓他半死,他一槍打過去他照樣斷氣,老子是殺過人的,老子隻信槍!
可也就在這沖突要發生之時有兩個聲音便幾乎同時響起。
一個聲音是蒼老的,喊的是“打不得”。
一個聲音卻是年輕的中氣十足的,喊的是“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