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趴在了地上屏住了呼吸,前方已是一片沙沙之聲。
隻是那沙沙聲可絕不是風吹枯草的動靜,那是眾多日軍士兵的大頭鞋踩地上發出的聲音。
商震左手攥著盒子炮,右手卻是攥住了一把刺刀。
他第二支盒子炮被他在壓了身下,他所帶來的第三支槍,也就是那支三八式步槍也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得防備著,黑暗之中搜索而來的日軍踩到或者絆到那支步槍上,那樣的話他也就暴露了。
至於偏偏有日軍湊巧踩在了他的身上,那他也隻有種選擇,要麼開槍要發用刺刀做掉那名踩到自己的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家夥了。
至於在這樣的沒有照明的黑夜裡日軍為什麼會向前搜索,商震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這是商震從來沒有過的經歷,他就趴在原地瞪著眼睛看著前方。
日軍士兵明明已經近了,以商震的經驗判斷這名日軍與自己的距離都不會超過二十米!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天知道前麵的日軍是會向前走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唯一讓商震值得慶幸的是,夜色依舊很黑,不能說伸手不見五指,可對於那名離他很近的日軍他也隻是僅聞其聲,不見其人。
自己就這麼趴著不動,等對方從自己的身邊踩過,或者就在對方大頭鞋踏上自己的一剎那自己給對方一刺刀?
在接下來的某一刻,商震已經準備“躺平”了,你個狗日的,你要是不發現我算我點高兒,你要發現了我那就算我點兒背也算你點兒背!
商震所想其實並不難理解,人家發現了他他就得動手,動手就會有動靜被發現,那他就是點兒背。
而同理,他被發現了,別的日軍不好說,可是這個敢把那日本人的小腳丫子踩上來的家夥那是必死無疑的!
前麵日軍的腳步聲在繼續,那既有沙沙的踩在中國土地上的聲音,也有日軍刮斷乾枯蒿草所帶來的“啵”兒的聲音。
夜還是那麼的黑,趴著的商震仰頭看時,並沒有看到那名日軍,可是由於他是趴著的仰脖看的,他卻看到天上的星星有被黑影遮住復又出現的剎那,而那個黑影無疑就是那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家夥。
不過,接下來,商震覺得自己還是點兒高的,誰知道對麵過來的日軍離他是十米還是八米,反正是從他的身側過去了,那名日軍距離他絕沒有超過十米!
商震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妄動。
不過,接下來他的心中卻又多出了一分警醒。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這名日軍沒有發現自己可不代表別的日軍不會發現自己。
日軍到現在都沒有發現自己,那也隻是人家不想弄出亮光來再遭了自己的黑槍罷了。
那萬一一會兒日軍突然打開手電筒呢,那會不會象東北人在冬天裡用手電筒抓家巧(麻雀)似的,拿手電筒一照,那巧兒(鳥)不光麻爪了,就是那翅膀子都不會撲楞了?
不行啊,自己還是得想招啊!
周圍或近或遠依舊有日軍在黑暗之中前行弄出來的各種悉瑣之聲,而商震卻已經把右手的刺刀收起來了,而他的手中則已是多了一塊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