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線(1 / 1)

“那什麼。”齊紀拍了拍董文柯的肩膀,“你來吧,我錢包忘帶了,回宿舍找給你。”   “這有啥,無所謂。”董文柯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已然將齊紀打上了「死裝哥」的標簽。   這時候,齊紀的手機再次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但對於緩解他的尷尬剛剛好。   來電的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剛一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爆炸。   “齊紀,你竟然敢掛我電話。”   “不是,大姐你誰啊。”   按照正常的劇本走向,被掛電話不應該立刻打過來嗎,還能有隔會再打的。   “我,你大姐,丁素麗。”聽到這個名字,齊紀有點驚訝。   那時的自己跟丁素麗關係還不錯,畢竟初中時當過一年同桌,上高中時又在同一班。   但僅限於此,純哥們兒。   高考後,丁素麗貼著一本線,去了齊州大學,之後也不過就是朋友圈的點贊之交。   “丁···麗姐。”齊紀有些不自然的改著口,“您這是有什麼指示?”   “沒什麼事,這不看你開學了,就問問你適不適應。”   【肯定不適應啊。】   【我待了三年也沒適應。】   【說起來,我得找個機會退學。】   這樣想著的齊紀,嘴上回答道:   “害,就那樣唄。”   “那就好。”丁素麗回道。   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尷尬的氣氛比結賬時發現沒帶錢包更甚。   付完錢的董文柯站在旁邊樂嗬嗬的看著,齊紀用的那臺破山寨機漏音嚴重,剛剛那些話,早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董文柯的唇語幅度有些誇張,還帶出了點聲音,手指在齊紀的胳膊上點了點。   【那我就中用一會?】   齊紀心中吐槽著,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啥,沒事我掛了啊,我同學還在等我呢。”   “掛吧掛吧,再!見!”丁素麗的語氣稍稍有些惱火。   齊紀顯然也是聽出來了,但他完全沒在意。   本就不是一路人,沒必要多牽扯。   “不是,哥們,看不出你女生緣挺好啊。”董文柯笑盈盈的跟在齊紀身後。   “好啥呀,就同學。”   “我知道了,是不是醜呀。”董文柯感覺自己直指問題所在。   “還行吧,挺白,個子也挺高。”   “vocal,那你還要啥自行車。”董文柯覺得齊紀又要裝起來了。   “人家今年考上了齊大,將來還會讀山河大學的研究生,畢業能考上省委組織部,我拿什麼跟人比。”   “啊?”董文柯聽懵逼了,“不是,哥們,你擱這算命呢。考上啥都能說這麼清楚?”   齊紀一拍腦門,媽呀,這走著神咋還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也對,吃飯時你還說我能提100多分呢。但願你嘴巴開過光。”董文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邏輯閉環,有點呼應上了。   之後兩人沒再多說話,有點狼狽的從鐵柵欄的破洞鉆回了學校。   經過這短暫的分析,齊紀心中的計劃仍然沒有什麼輪廓,但確定的一點是,這復讀是讀不了一點了。   對於心甘情願接受躺平的齊紀來說,將來能有個小房子,吃穿不愁的打打遊戲安靜過完這一生就圓滿了。   而眼下他知道的信息差,似乎在兩年後囤點比特幣就能實現他這小願望。   那麼一階段目標就是在當下的07年到17年的比特幣高點前,茍活下去,怎麼舒服怎麼來。   至於二階段、三階段財務自由的自己怎麼霍霍,那想起來就全是馬賽克了。   看著止不住笑的齊紀,董文柯稍稍跟他拉開了距離。   從食堂到翻出去吃飯,再到回教學樓的這段時間,他感覺齊紀一直心事重重的。   話不多,還老是在那裡自個兒傻笑,結合齊紀對校園的熟悉程度。   董文柯斷定,齊紀一定是個復讀的有些精神失常的高五學長。   得出這樣的結論後,董文柯憐憫的看了看往五樓走去的齊紀。   【果然是不太正常了,我們的教室明明在四樓,他還繼續往上爬。大概是種肌肉記憶吧。】   說的沒錯,這確實是齊紀的肌肉記憶。   因為復讀的三年,他都是在金榜四班,前前後後換了三個班主任,但教室從未更換過。   至於這次自己為何會在金榜八班,齊紀完全摸不著頭腦。   【難道說···】   【自己之前的世界線是α線,而這次的是β線?】   【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   很快,心中的疑惑被教室內壓抑的氣氛所取代。   董文柯看到一臉嚴肅的班主任,低著頭灰溜溜的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齊紀,你好些了沒。”講臺上的班主任看著站在教室門口茫然無措的齊紀問道,“沒事了的話就快回走位。”   齊紀環顧一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教室裡多了很多完全沒見過的麵孔。   雖然之前隻是做了一年的同學,但多少還有幾個熟悉的。   比如梁崖四中的李博洋、烏縣一中的張鵬····   可能想到的幾個都不見了。   數得上號的美女有潘甜甜···她倒是還在····   “愣著乾嘛,回座位啊。”班主任再次催促道。   “哦,好。”   齊紀答應著,看到還剩下不少空位,隨便找了個坐下。   剛一落座,就聽到教室門被輕輕關上。   “同學們,我們先開個簡單的班會啊。”   “大家應該都成年了吧,小點的,今年應該也該過十八歲生日了。”   “既然是成年人,那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現在的你們就是社會上的遊民。”   “是沒有工作、沒有學上的失敗者。”   “······”   類似的開學演講,齊紀連聽了三年。   起初感覺字字誅心,後來麻木了,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盧瑟。   比起聽這些打擊人的廢話,現在更應該想想該如何說服爸媽不要再讓自己復讀了。   如果是無聲無息的逃學,怕是會把那老兩口氣的腦溢血。   就在齊紀沒有頭緒的撫摸著老舊課桌上的紋理時,手機震了兩下,應該是來短信了。   不出意外的話,開完這個班會,手機就要上交,被全部歸置起來。   現在索性拿出來看看,也沒啥可避諱的。   邊想著,齊紀麻溜的點開短信,上麵的內容讓他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