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規矩(1 / 1)

民國詭事 寶蛋不是蛋 4436 字 8個月前

因即將進入冬季,東北的老百姓們都會選擇自己的夜生活,吃喝嫖賭哪樣都有,盡量別在家憋著就行。   當然窮鄉僻壤肯定沒有這樣的選擇環境。   黃昏時分。   趙三元啃著燒餅走在街道上,跟隨鄭學鬆前往他家宅子,位置並不太遠,就在這條街的街頭。   這一次,他倒沒像以往冷眼旁觀圖清凈。   實在是鄭學鬆這小子太孝順了。   嘁哩喀喳直接跪地上邦邦磕頭,說隻要能救他爹,刀山火海都不皺眉頭。   是真是假,趙三元內心有著判斷,更何況還有觀大爺在旁,說沒說假話再清楚不過。   然而幫忙歸幫忙,趙三元非常抵觸跟著的康木昂。   “我說老康你啥意思?趕緊麻溜滾蛋,今晚上你替我打更。”   “哎~你我兄弟不用客氣,就當是給你打下手了。”   三明治茶樓開張前,已經把規矩定好。   誰乾的活,錢就歸誰,隻要過後分茶樓賬上三成即可,當做運營資金。   兩人合夥肯定是兩人分錢,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不是?   不過趙三元很確定老康絕不是因為錢才跟過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啥啊?普普通通街坊鄰裡的事兒,我犯得著跟誰乾起來?”   康木昂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真說不準。”   隨即又瞄了瞄走在趙三元旁邊的那位大仙,從它身上感受到幾分與蟒青炎相同的東西,小聲嘀咕著,“你脾氣就夠沖的了,你家大仙也沒好到哪去啊,上回在帽山林場你瘋魔成啥樣了都....”   “等會!”常羅觀頓時不樂意了,用折扇拍了拍康木昂的腦門,“別把我跟那條大黑蟒相提並論,它家仙族多少年了都那個脾氣,咱家可不一樣,出了名的體貼溫和,再瞎叭叭小心我抽你。”   康木昂趕忙賠笑點頭哈腰。   啊對對對。   您老體貼溫和。   前提是不加最後那句話。   趙三元摸了摸嘴角油花,“想跟著也行,錢我可不分你啊,哦對了,一般像是這種活兒得要個什麼價?”   “看你這脈的前輩都要什麼價。”康木昂沒有把話說死,“我呢以前在關內修行的時候,解決問題基本上是一塊大洋,兩頓飽飯,三柱清香即可,遇到家境差的都不好意思要,偶爾我還得搭點救濟。”   四佛命盤菩提心真不是吹的。   不要錢就罷了,還得搭點?   趙三元聽得一愣一愣的。   “看來你嗝屁入地府之後,身上不會沾半片羽毛了。”   “不至於吧?我又不是聖人,哪能一片羽毛都沾不上?”   走在前邊領路的鄭學鬆好奇不已,可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羽毛和地府有什麼關聯。   到底是個啥玩意?   地府難道養家禽的比較多?   咱也不知道,咱更不敢問。   趙三元冷不丁想通了某種關竅,“我就以你習慣要價,一塊銀元起,遇到窮困的可以通融通融,但是不是也表示遇到大有錢的,要價就上不封頂了?”   說話間。   幾人走進一座兩進兩出的新宅。   看規格談不上大富大貴,至少也算家境不錯的。   屠戶能住這種宅子,可見錢沒少掙。   “學鬆回來了?這幾位是....”   院子內,鄭滿寶光著膀子舉石錘鍛煉身體,一身的腱子肉,估計一電炮能給隻傻麅子活活杵死。   “爹,這二位都是西街那座茶樓的東家,康木昂康大哥,趙三元趙兄弟,他就是我父親,土生土長的坐地戶。”   康木昂見趙三元沒有客氣寒暄的意思,心中暗嘆果真來對了。   “咳咳,鄭叔的大名我們早已如雷貫耳,據說不止陶官屯兒,周圍村鎮都喜歡吃您家的肉,新鮮味道好啊,還從不缺斤少兩,我家老劉喜歡吃羊蠍子,趕明兒您給留幾塊?”   花花轎子眾人抬,有些時候麵子比裡子更重要。   別看老康是個叨逼叨碎嘴子,可論麵上功夫,的確甩趙三元好幾條街。   鄭滿寶本身就是個和善脾氣,又見康木昂話說的漂亮後,自然鼓起笑臉。   “原來是二位東家,我老鄭其實早該登門拜訪,奈何雜事頗多沒騰出來空閑,想不到茶樓東家如此年輕,真是年少有為啊,想吃羊蠍子還不簡單?明天我操刀整幾塊最地道的親自送過去,順便品品茶,咱老鄭也得上流上流,哈哈哈——”   正是氣氛融洽之時,趙三元直接把老康拽回來。   相比之下他完全沒有什麼好臉色。   笑?   笑你大爺!   吃個屁的羊蠍子!   老康你是裝看不見還是瞎?   鄭滿寶肩頭上的兩盞護靈燈都他媽滅了!   額間靈火就剩個小火苗!   甭看本人精神抖擻一身腱子肉,實則跟回光返照沒差哪去。   趙三元直視著鄭滿寶的雙眼,指了指他兒子,“看在你孝順兒子的麵子上,我管你叫聲鄭叔,咱們都是爺們兒不整那些花裡胡哨,我直接開門見山。”   “你家往上翻三代都是屠戶,必然傳下規矩一天至多宰殺多少牲口,現在你打破了規矩就要付出代價,成群結隊的陰魂來索你命了,不死不休,城隍公爺都沒理由攔著,簡而言之你沒幾天可活了,聽懂沒?”   劈頭蓋臉之下,鄭滿寶徹底懵逼。   索命?   城隍?   沒幾天可活?   這都哪跟哪啊。   倒並非滋生出憤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倒覺得好笑。   鄭滿寶手掌虛壓示意稍安勿躁,大致聽懂了些。   “我且叫你一聲賢侄吧,話說賢侄你從哪看出來我活不長?的確如你所言,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是每天不得宰殺超過十頭牲口,以六七數為吉。”   “但今時不同往日,闖關東大潮之下,紮根在黑土地上的鄉親越來越多,即便不是人人都吃得起肉,可依舊供不應求啊,你也能看出鄭叔我有個把子力氣,多受點累多賺點錢無可厚非吧?難道因牲口宰多了就要償命?”   有這樣的反應,在趙三元的意料之中。   老話說得好不知者不罪。   可你以為老祖宗為啥要立下每日宰殺不超十頭的規矩?   蹲茅坑拉不出粑粑硬憋出來的?   解釋的話已經跟鄭學鬆說過,趙三元不想再多費口舌。   “一句話鄭叔,想活你就點點頭,這事我給你挑了,想死就當我和老康沒來過。”   旁邊的鄭學鬆趕緊上前勸說父親。   詞兒都想好了。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就當賣三明治茶樓個麵子了。   可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被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   “好大的膽子,竟敢到我鄭家忽悠來了,殺幾頭牲口跟你們有屁的關係?”   說話的,是正堂門口外濃妝艷抹的女人,看著二十來歲,穿金戴銀的,像個恨不得開屏的老母雞。   趙三元沒心情回懟,抬腿就走。   “老康,回去告訴老劉,鄭屠戶的白事兒若找上咱們,必須加價,否則老子抽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