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遭災(1 / 1)

龔家很是婉轉的回絕了張家的提議。   這讓張建很沒麵子。   老王也好長時間不給龔福廷好臉色。   這件事也在第三生產隊暗中流傳。   搞得張麗難受了好幾天。   倒是沈金鳳,雨過天晴。   她覺得,這就是龔連山在暗示。   大金牙很有把握的安撫閨女。   “放心,這事現在不是時候,等入冬了咱再提。”   龔福廷也按照兒子的意思,聯係了老朋友武大胡子。   雖然前段時間龔連山在汽車隊鬧的沸沸揚揚,讓老武很難辦。   可倆人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他還是答應幫忙。   盡量爭取讓龔連山參與冬季運材。   龔連山得到武大胡子的回信兒,才安心下來。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走。   很快悶熱的七月就來臨了。   這段日子陣雨連綿,水利隊隻能間歇性的施工。   汽車組的大解放和東風車除了偶爾的跑趟場部外,就在家歇著。   龔連山和老湯都坐在孟國平的辦公室裡抽煙。   這樣方便領導隨叫隨到。   隻是轉眼的功夫,湯軍和龔連河就跑沒影了。   “唉,這倆人啊,跟你是比不了。”   湯茂林感嘆道。   “他們歲數小,坐不住。”   孟國平穿著雨衣推門進來。   見倆人都在,吩咐道:“那什麼,連山,你跑一趟六號地,給大田送點農藥去。”   “好,去哪兒拉?”   “曬場。”   龔連山拾搗了一下,冒雨跑了出去。   他啟動了汽車,用手動雨刷刮了刮風擋,向四周看看,湯軍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掛擋放手剎加油起步。   東風車壓出一溜泥溝,出了農具場往曬場而去。   龔連山出車往大田裡送農藥,而消失的湯軍正在食堂的飯廳裡閑聊。   他嘴上跟張麗聊著天,眼睛卻一個勁兒的往沈金鳳臉上瞟。   “張麗,你們現在忙不忙?還往地裡送飯嗎?”   “忙不忙你不知道啊?!”   張麗愛搭不惜理的。   “哎,我師傅可說了,現在讓我獨立駕駛了,以後送飯的活兒就我來。”   湯軍說的趾高氣昂。   沈金鳳聽見有龔連山的事,也豎著耳朵偷聽。   湯軍這段時間總往食堂跑。   他原本對老爸說的消息就懷疑。   他一天到晚的跟在龔連山身邊,師傅要是真跟沈金鳳處對象,他肯定會知道。   再加上前段時間,連隊都在傳,張建跟龔家提親被拒了。   看張麗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真的。   湯軍心裡又升起了希望。   自己佩服師傅不假,可也沒有讓媳婦兒的道理啊!   我就是喜歡金鳳!   金鳳啊,你咋就不理解我的心呢!   對麵的沈金鳳拉著尹青進了廚房。   廚房裡,龔連河正跟老爸說著話。   “你不在農具場上班,跑這兒來乾哈?!”   龔福廷很嚴肅的追問。   “嗬嗬,爸,下雨了沒活兒,我就來轉轉。”   “你呀,啥時候能像你哥一樣,有點正行?!”   龔福廷瞟了瞟飯廳裡聊得正歡的湯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就是個大傻子!趕緊走!”   見老爸轟他,龔連河很委屈。   我來看看你還錯了?!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哪裡了。   沈金鳳和尹青進來,見師傅在罵龔連河。   她倆都伸了伸舌頭,躲到了一邊。   “趕緊回去上班!”   龔福廷直接把老兒子推了出去,拉上了房門。   關門聲很重,驚醒了正在吹牛逼的湯軍。   “咋了?”   “哦,沒事,走吧,趕緊回去!雨停了。”   龔連河招呼一聲,當先跑了出去。   湯軍見龔連河走了,他跟張麗打個招呼,也跟了出去。   他倆回到農具場才發現,東風車不見了。   湯軍這才知道,師傅出車了。   “趕緊去曬場等著,你師傅還有下趟呢!”   湯茂林對兒子脫崗的事很不滿。   這種工作態度要不是有自己罩著,恐怕早就被師傅罵死了。   湯軍在曬場值班室裡等了一個多鐘頭,終於等到了師傅。   龔連山見這小子已經等在了值班室,問道:“你剛才乾哈去了?”   “嘿嘿,師傅,我去食堂了。”   龔連山愣了下,說道:“上班時間脫崗,你的工資不想要了?!”   “沒有,師傅,我看下雨麼……”   “今天正好練練濕滑路麵的駕駛,少乾與工作無關的事!”   “真的?!嘿嘿。”   湯軍樂顛顛的坐上了駕駛座。   龔連山在副駕看著他。   八月的黑省,秋雨連綿。   今年的雨水特別大。   蘇河農場的界河-訥謨爾河漲大水,把沿河的幾萬畝農田淹沒。   受災的不僅是蘇河,還有龍鎮農場。   加起來受災麵積有十幾萬畝。   三隊也有部分農田受災。   很多即將成熟的小麥都倒伏了。   麥穗被水浸泡後發了芽兒,今年糧食減產已成定局。   各連隊開始組織職工搶收小麥。   天上飄著雨,腳下踩著水,小麥在水裡泡著,一片汪洋。   韓忠珍召開了連隊全體動員大會。   所有職工家屬都要下地。   人手一把鐮刀,按人頭算,每人負責五畝地的收割。   龔連山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人送到地頭,然後拿著鐮刀下水割麥子。   龔家三個職工,分到了十五畝,一坰地的麵積。   全家動員割麥子。   就連老沈家也有十畝地需要收割。   龔連山前世乾過農活兒,除了累腰外,其他還好。   龔連河就不行了。   割個十米八米就喊腰疼。   龔連山和老媽隻當沒聽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水中割麥也是有技巧的。   隻割站桿,已經倒伏在水裡的,要是發了芽兒就不能要了。   那些還沒發芽的麥穗是可以搶救回來的。   割下來的麥子要打成捆,立在水中。   麥穗不能在水裡。   這樣經過幾天的風吹,水分就會被蒸發。   到時候就可以集中脫粒,小麥就算搶收回來了。   可農場受災小麥麵積太大了,各連隊人手根本不夠。   後勤人員忙完本職工作都要趕來割麥子。   可望著一直不見晴的天空,農場領導們各個愁眉苦臉。   好在,附近有駐軍。   在搶收的第三天,軍綠色的大解放就拉來了解放軍。   指戰員們拿著鐮刀直接下水。   他們根本不問這是誰家的地,誰家的麥。   就是埋頭收割。   很多職工家屬站在水裡看著一片綠軍裝,點綴著點點紅星,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   韓忠珍趕緊讓食堂送飯。   解放軍戰士們不吃群眾的東西。   他們從軍挎包裡拿出了乾糧,坐在水邊乾啃。   龔福廷見狀說道:“主任,我們燒點開水吧。”   韓忠珍讓食堂馬上辦。   說是送開水,其實是菜湯。   龔連山拉著五個大鐵桶送來。   食堂三朵金花忙著盛湯,龔連山也跟著忙乎。   戰士們一直乾到天黑透了才返回臨時駐地。   他們在三隊一乾就是一個多月,一個個累得黑瘦黑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