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運材真廢車(1 / 1)

龔連山的車在老周的指揮下,停進了一個裝卸位。   邵國軍跟著另一個工人去了下一個位置。   現在裝卸使用的都是雙桿纜索。   裝卸臺是用木頭製作的直角三角形。   斜麵堆放著木楞子。   直角麵停放著運材車。   在車輛的另一側就是雙桿纜索。   木桿都是直徑三十公分以上的鬆木或者樺木,高度在十七八米。   呈一定傾斜角度倒向運材車方向。   木桿被兩根鋼絲繩拉住。   其頂部有滑輪。   單獨走一根鋼絲繩纜索。   在這兩根木桿後二十米處,有一個柴油絞盤機。   兩個裝卸工一人負責一根纜索。   用鎖扣套住木楞的兩頭,操作手開動絞盤機,鋼絲繩被緩緩收回。   成材被拉動,沿著斜麵滑木緩緩上升。   到了頂部,脫離裝卸臺,懸空。   裝卸工在車上擺好位置,絞盤機再放繩。   這樣一根商品材就裝上了車。   如此反復,裝一車需要近一個鐘頭。   如果速度慢一點,一個半鐘頭也是它!   如果用“炮車”裝,一車能拉近15個立方。   而像龔連山他們這種臨時客串的運材車,最多12方,還得說帶著掛車。   在來之前,武隊長可都說了。   他們運材,除了每月有工資外,還有補貼。   每個立方給一塊錢!   大家都眼睛冒光啊!   要知道,龔連山一個月的工資,連著副食補貼有46.5。   要是滿載跑一趟就能多得12塊!   那一個月得跑多少趟?!   哎呀,不能細算,細算就上頭!   主車裝了半個鐘頭。   龔連山就往前移車,工人們開始裝後掛。   他和湯軍給主車上纜繩。   老師傅傳授的經驗,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車板一起抱上。   也就是用鋼絲繩從車廂板底下穿過去,把上麵的成材抱在一起。   當然,這得有足夠長的纜繩才行。   要是纜繩短,隻能從車廂兩邊的擋樁開始上勁兒,有的擋樁不結實,就很容易散架。   這會兒就體現出有關係的好處了。   武大胡子親自給龔連山批了最長的新纜繩。   龔連山帶著湯軍從車廂的前麵把鋼絲繩移動到尾部,然後用絞盤機給纜繩上勁兒。   後麵上足了勁兒,再上前麵的。   主車兩道纜繩剛弄完,後掛車也裝好了。   倆人同樣用纜繩絞上。   他們這邊完事了,邵國軍也差不多了。   龔連山發動車子去前麵掉頭上道。   汽車發出低沉的怒吼,輪胎在雪地裡摩擦的直冒白煙。   從駕駛室後窗望去,後麵車廂上的木材黑壓壓的,如泰山壓頂一般。   湯軍坐在副駕上,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十二方換算成重量就是十二噸。   這種重車隻要走起來,想要停下可就有些困難。   等龔連山擺正車子,後視鏡中已經出現了邵國軍的車。   他按了下喇叭,後麵也回應了一聲。   這臺頭車就緩緩的沿著來時路往經營所開去。   這一路上,龔連山手心直冒汗。   坐在旁邊的湯軍緊張的小臉發白。   這回也不吵吵要開車了。   龔連山一直在一擋和二擋之間互換。   車速快了就用一擋別車,車速慢了就加油門。   他小心翼翼的開進了經營所。   木溝河經營所的檢查站開始清查商品材的數量和型號,開出單據。   這就是龔連山暢通無阻的證件。   沒有他們開的單據,一上路就會被查扣。   老武和張廷喜站在路邊,跟龔連山打著招呼,叮囑路上小心,開慢點,注意安全。   龔連山給他倆散了顆煙,信心十足的說道:“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幾聲喇叭後,東風掛車緩緩的啟動了。   他開到了大橋頭,又按了按喇叭。   這個木橋得一輛一輛的過。   同時上兩輛車很危險。   等龔連山過了橋,喇叭一響,邵國軍才啟動車輛緩緩上橋。   龔連山在前麵緩慢行駛,等著邵國軍。   見後麵追上來了,他才開始加速。   上坡能沖起來二擋就不錯了,不行就一擋慢慢爬。   下坡的時候,最多三擋,太快了就降擋別車,用發動機來減慢車速。   有人問了,有剎車不用?   冰雪路麵駕駛車輛盡量不要使用剎車。   否則很容易掉溝裡。   湯軍的任務是觀察後車。   如果他們停車了或者有燈光變化,就告訴他。   眼看就要到五隊了,湯軍突然喊道:“師傅,後麵閃燈了。”   龔連山一瞟外後視鏡,果然,邵國軍在打信號。   他趕緊把車停在平路上,拉好手剎下車查看。   邵國軍的車停在一百多米外,打著雙閃。   他走過去一看,好家夥,輪胎爆了一個。   這條路本來就是坑坑窪窪的。   後麵這些坑裡的汙水被凍上了,才算填平了一部分路麵。   可有些坑邊的泥水混合物被凍得賊硬,邊緣銳利,像刀一樣。   重車輪胎軋上就爆。   “草他媽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倒黴啊!”   邵國軍指揮著徒弟,把備胎卸下來。   龔連山也得伸手幫忙。   不是湯軍不過來,而是龔連山不讓他離開車。   萬一車裡沒人,出現溜車或者其他的危險,需要有人緊急處置。   重車換輪胎很危險。   如果千斤頂頂歪了或者出現滑倒,就可能出現重大事故。   再加上嚴寒之下,根本就伸不出去手。   小徒弟隻能點燃噴燈,三人輪流烤火,輪流乾活兒。   等他們換好了輪胎,後車已經上來了。   邵國軍散了一圈的煙,龔連山叼著煙卷回了車。   現在他們的車頭都披上了棉氈車衣。   就是為了保暖,提升發動機溫度。   可就是這樣,停車都不敢熄火。   你不知道熄了火還能不能打著!   “師傅,後麵爆胎了?”   “可不嘛,咱們也得小心了。”   湯軍提醒道:“咱們的水溫有點低。”   龔連山一看,水溫表顯示隻有六十多度。   外麵刮著大風,氣溫太低,又是怠速停車,水溫低也正常。   車子再次緩緩的起步。   龔連山加大了油門,發動機轟鳴著像頭憤怒的公牛。   十二噸的重車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   下午二點,他們趕到了場部。   打發徒弟們回車隊食堂買了幾個饅頭,灌了壺開水,才緩緩的上路了。   從場部往西的道路就好了很多。   路麵堅硬光滑平整。   車速也逐漸的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