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連山通知老爸今天就走。 龔福廷跟老王請了假,說出去辦點事兒。 在場部把韓忠珍放下,湯茂林問清了回家的時間。 韓忠珍今天回家很晚,可能要吃了晚飯再走。 這下大家都放心了。 爺倆先去供銷社買了煙酒禮物,裝進軍挎包裡。 龔連山多了個心眼。 跟售貨員要了兩個大塑料袋,把香煙裹起來。 湯茂林親自駕駛,出了場部一路向東。 蘇河農場場部往東的這條公路不長。 離開場部不遠就進入了部隊農場。 這段砂石路還養護的不錯,汽車跑的也很平穩。 可出了部隊農場再往東,去往第五生產隊的路就不行了。 路麵倒是鋪了層砂石,可路基是土基。 開化後,路基變軟,一走重車就路麵坑窪了。 再加上如今已經進入七月,更是雨水連連。 雖然今天沒下雨,可路麵上還是有很多積水。 等他們顛簸到第五生產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龔福廷下車感謝湯茂林。 “湯師傅,謝謝啊!你可幫我們大忙了!” “哎呀,龔師傅,這話說遠了,咱們這關係就別外道了。” 湯茂林調轉車頭,他生怕下雨回不去。 龔連山跟湯茂林告辭,由老爸帶著一路向東而去。 這邊哪裡有路啊?! 都是大坑。 不但有積水,還泥濘不堪。 爺倆挑著乾燥處勉強走著。 “唉,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 龔福廷對這道路的狀況很是失望。 原本他還覺得應該改善很多呢,誰想依然這麼難走。 往前走了十幾裡地,爺倆已經弄得渾身是泥了。 龔福廷還好些,他空著手啊。 龔連山可是背著軍挎包呢。 裡麵還有兩瓶酒一條煙呢。 常言說的好,遠途無輕載。 架不住路不好,道又遠! 腳上的農田鞋早耍旱船了。 腳丫子在鞋裡直抓泥鰍。 “爸,還有多遠啊?” 龔連山累得不想說話了。 龔福廷望了眼前麵蜿蜒的泥路,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有一半吧。” 就在爺倆艱難跋涉的時候,天空飄來一片烏雲。 一陣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他們躲沒處躲,藏沒處藏。 隻得蹲在路邊的柳毛窠裡躲雨。 可哪裡躲得了?! 等半個鐘頭雨停了,倆人跟落湯雞似的。 到了此時,龔福廷也佩服起兒子的先見之明來。 龔連山拍拍濕漉漉的挎包,有些得意的說道:“還好有塑料袋,不然這煙就完了!” “走吧!” 龔福廷可沒時間感慨了,拔腿就走。 龔連山收起玩心,也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上。 沒一會兒,大太陽又出來了。 把這爺倆曬得嘴唇都裂了。 這一路別提多遭罪了。 等他們終於來到河邊,看見一座大橋橫跨河麵,爺倆都鬆了口氣。 終於到了。 木溝河經營所的布局跟他們農場差別不大。 場區內也是砂石墊道。 跟這裡的人打聽了一路,才找到經營所辦公地。 被人帶進張廷喜的辦公室。 “哎呀,是老龔嗎?” 辦公室裡坐著的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一下站了起來。 “張廷喜?!” 龔福廷也激動的走上前。 “是我是我!你這是?” 倆人緊緊的握手! 雖然龔福廷很狼狽,可沒人在意這些。 “唉,可別提了,這路不好走啊!” “唉,可不是嘛。那什麼,跟我回家!” 倆人握著的手就沒鬆開。 “哎呀,咱們可有好些年沒見了!” “可不麼,你還好嗎?” “好,好!” 倆人你言我一語,把龔連山扔在了一邊。 “哦,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老大,龔連山,叫張大爺!” “張大爺好!” “嗬嗬,好,好。” “都這麼大了?!不錯,上班了嗎?在乾啥工作啊?” 龔連山簡單介紹了一下。 張廷喜連連點頭。 “走,回家。” 龔福廷問道:“你在經營所乾啥呢?” “你說職務?” “啊。” “我現在當官了,是主任!” “啊?整個經營所都歸你管了?” “可以這麼說吧!” 張廷喜樂嗬嗬的。 “哎呀,沒想到啊,都當主任了!” 龔福廷感慨了一陣。 張廷喜笑而不語。 三人來到家屬區一棟很新的磚房前。 龔連山拿眼一掃,這棟房子就兩個院門,說明隻住了兩戶人家。 他們走進東頭的院子。 “老張,家裡來戚兒了?!” 隔壁院子一個婦女問道。 “嗬嗬,是啊,來了個老朋友!我招待一下。” 張廷喜很客氣的說道。 一進門,他就張羅給這爺倆打水洗臉。 不洗洗也真是不像話了。 龔連山把軍挎包放在桌上,白酒商標露了出來。 “老龔啊,來就來吧,咋還帶東西啊?!” “嗬嗬,也沒啥好東西,讓嫂子收著。” 張廷喜的老婆是行家,隻一眼就知道是好東西,笑瞇瞇的收了,馬上忙活起來。 一陣雞飛狗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娘們開始弄小雞燉蘑菇。 龔家爺倆洗漱了一番,又換上張廷喜的衣褲,這才重新坐定。 張廷喜也不問他們來乾啥。 龔連山主動端茶倒水。 一個鐘頭後,燉小雞的香味就飄了進來。 “來,咱們邊吃邊聊。” 三杯酒下肚,張廷喜這才問起來。 “老龔啊,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嗬嗬,老張,我今天來兩個目的。” 龔福廷喝了酒,嘴皮子也利索多了。 “第一呢,我是來看看你。這麼多年了,也該走動走動了。” 張廷喜點點頭。 “這第二個目的,是為我兒子。” “哦?” 張廷喜愣了下,看了看老實坐在一邊的龔連山。 他還是想歪了。 以為是給孩子安排工作呢。 “你說。” 他等著龔福廷挑明。 “我兒子歲數不小了,得為他結婚提前準備了。” 張廷喜有點糊塗了。 啥意思? “你們這應該有些木料吧,我想買點!” “啊?木料啊?!” 張廷喜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 “我還以為啥事呢!感情是木料啊?給連山結婚用的?” “嗯。” 龔福廷連連點頭。 “要多少啊?” “一方兩方都行啊!” “嗬嗬,這也不多啊!” 張廷喜一口乾了杯中酒,說道:“這事都不用麻煩別人,我家就有!”
第二十一章跋涉木溝河(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