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鈺的事情餘波未了。三日後,明煜突然上門。 他跑到顧雅南辦公室坐了一會,聊了半天也沒說清來意,眼睛卻往盧飛燕身上瞟。 嶽義偉趕緊起身去找黎傑輝。 黎傑輝走過來拱拱手,“明兄來得正好,我這水法大道剛好精進一層,有請明兄幫我見證!” 明煜二話不說,跟著就去了擂臺。黎傑輝的三顆水滴竟然變成了銀色,亮閃閃的。明煜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在大家見證之下,雙方打得難舍難分,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然而兩人都不肯放棄,場上火氣越來越大,眼見就要失控。盧飛燕拿出靈木劍往地上一插,一計大招就把場上二人打得連連後退。 “無聊!”盧飛燕皺著眉頭走了。 明煜摸了摸腦袋,對雅南拱拱手,祭出飛劍徑直朝塢堡方向飛去。他應該是頂替了葛宗衛的位置。 黎傑輝拍拍身上的灰塵,也昂著頭走了。 “真特麼無聊!”宗辰憤憤不平,“無數美好的春宵,都被這幫小崽子浪費了!” 回到雅南辦公室,宗辰突然感應到塢堡的何文亮再次情緒激動。 他立刻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這小子最近經常這樣,對麵的雅南早已熟視無睹。 宗辰的陽魂迅速趕到清江塢堡。最近何文亮的極端情緒發作了好幾次。 第一次是居夜心上門,讓他簽離婚協議,“蘇曉鈺已經找到新歡,不要你啦!” 結果何文亮像看白癡一樣瞥了他一眼,“我是一名醫生,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世上的醫生,哪有不好色的?你裝,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第二次是何文亮診所來了幾名美貌煞修護士,其中一人麵貌酷似蘇曉鈺,不用說這都是居夜心的安排。 趁何文亮對她發呆之際,高仿蘇曉鈺突然跳進他懷裡,蔥蔥玉指摟著何文亮脖子,在他耳邊深情呢喃,“夢郎,我們煞修女子重情重義,愛憎分明,哪一點比靈修女子差了?”宗辰看到何文亮使勁地掰開護士的手指,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門。 這一回,宗辰趕到之時,何文亮診所的來客不是別人,正是何修遠。 “我最近最怕看到你們,你們一過來就沒有好事!”何文亮皺著眉頭說。 何修遠卻讓何文亮停下診療,說金沙宗委托他送來一件禮物。禮物是玉盒包裝,裡麵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等何文亮打開玉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裡麵竟然是昨日求愛不成女護士的那雙手掌!裡麵還有一張紙條,“蔡大夫不喜此手,替你剁了便是。今後每旬送十名女修前來,大夫看不中者,一律替你處死。望安!” “他們竟然這麼大膽!”這下子,就連何修遠都皺起眉頭。 一旁的煞修護士紛紛跪倒在地,哭著求蔡大夫收了他們的身子,否則真的會一天死一人。 煞修逼婚的手法簡單粗暴,容不得何文亮作任何回旋。何文亮看也不看旁邊故作驚訝的何修遠,喃喃回復,“你,去把那名女修找來,我替她醫好雙手,之後收她做妾室便是。其餘人等,保持現狀,不許再給我添亂!” “你想通了就好!”何修遠不顧何文亮厭惡的眼神,拱拱手,告辭而去。 宗辰閉上眼睛直搖頭,何修遠什麼時候變成這般? “我有的選嗎?我沒得選!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我們又不是元嬰大能,談什麼格局,談什麼情懷?首先要談的是生存之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得學會服從安排!你自己看不開,那不等於鉆死胡同?一旦看開了,還不是心滿意足?”一路上,何修遠兀自念念不休。 一個月後,宗辰感應到有山南人員來紫霞城找魏雨祈。 “你來啦,快請坐!” 來客正是方珈琪,她早已不是雙馬尾甜美打扮,如今也是一身貴氣名媛裝,麵容雖保留一絲呆萌,眼神卻透露著恐慌。 魏雨祈給方珈琪倒好茶,“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振寧欺負你吧?” “不是,他對我很好的。”方珈琪抿了一口茶,“蘇曉鈺的事,你聽說了嗎?” 聽到這話,宗辰有些愣。原來不光是自己,很多人對蘇曉鈺的事沒想開。 “這事吧,何修遠都跟我說了。”魏雨祈的反應很自然。 “我跟蘇曉鈺在塢堡做了一年多鄰居,雖然經常拌嘴,好歹也是個伴。沒想到他們說分就分了,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這也太快了!我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接受不了。”方珈琪的嘴唇似乎在顫抖。 “按何修遠的說法,這都是沒辦法。”魏雨祈幽幽一嘆。 “什麼叫沒辦法?我們自己的生活憑什麼要被別人安排?”方珈琪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哪一天,突然有人找到你我,給我們強行安排道侶,你真的能接受?我看你最多也就接受項武和修遠,我除了他們兩個,還能接受別人嗎?” 方珈琪越說聲音越大,“我不管他們有什麼理由,我也不管是誰逼我,反正我做不到!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 望著方珈琪近乎崩潰的臉,魏雨祈拉著她的手說:“珈琪,你別著急啊,你家振寧多聰明的人,誰敢打你們的主意?施家駿在山南也是安全的很!” “這不是安全不安全的事,在這種環境下,誰都可能被安排!我問的是怎麼辦!”方珈琪快急哭了。 “怎麼辦?”魏雨祈倒不急了,她淒然一笑,緩緩開口:“陳小娟是怎麼做的?她當時甘當俘虜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何以至死?” “啊!你是說蘇曉鈺怕死?” “珈琪,有一種情緒叫做執念。如果你真的相信婚姻,你自然會以死抗爭;如果你不敢豁出去,說明你並不相信。那就不要抗爭咯,順水推舟,總有臺階可以下,自己想開就行。男修嘛,這世上多得是,我一天相親十幾個。至於女修,也不止你一個。你單方麵尋死覓活,別人還不一定領情。” “啊!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方珈琪痛苦地捂住雙眼。 “你被童振寧保護得太好了。”魏雨祈的話點到為止,“此時此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道侶是在搭夥過日子?有人陪著總比單身強。過一天是一天,還想怎麼樣?” 方珈琪沉默許久,“我今天過來,還想問另外一件事情。” “我知道,是丹論吧?”魏雨祈也不看方珈琪,自顧自倒起茶,“他們都說丹論需要天道共振,隻有執念才能讓天道聽見。我問執念是什麼,人家說那是寧願舍棄一切也要維護的信念。然而每一個人的情況又各不不同。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發現任何規律。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就是不怕死?”方珈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回去跟他說。” 魏雨祈笑了笑,繼續說:“至於我自己,隻想盡快結丹。在築基期打磨心境似乎也沒錯,但生活也像個泥潭,越想洗乾凈,越爬不起來。” “你的意思是不到那一層,以後更沒得選?”方珈琪的表情有些慌亂,卻見對麵已在端茶送客。 方珈琪鞠躬行禮,拜謝而去。
第二十三章 以死抗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