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男人聽到了宋夷光飆的那句月莊話忍不住又抬頭看了她一眼,隻看到了一個瘋跑的背影,長長的卷發在空中飛揚著,露出了一截衣服包裹不住的細腰,還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木質熏香味。 “池哥,怪不得智遠那小子不讓你當伴郎,你要是當伴郎真是搶了他新郎的風頭,你怎麼坐這麼遠,走跟我去前麵” “前麵的菜比後麵的好吃?”沈池因為被打斷了目光,語氣非常不悅的說道。 ...... 宋夷光跑出來的時候也是焦急的到處問,可是越著急就越找不到地方,每個人口中的說辭都大不相同,讓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路,她真的是一個沒有任何方向感的路癡。最後還是大伯出來接的她,才終於到了婚禮現場,幸好婚禮還沒開始,要是大伯因為自己迷路了耽誤了帶堂姐上臺的時間,那可真的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宋夷光被大伯安排坐在了離主持臺最近的一桌,畢竟也算是新娘的直係新屬,這次肯定沒錯了,周圍有不少都是熟悉麵孔,宋夷光平復了一下剛才跑過來的強烈心跳。殊不知她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剛剛坐下沒多大一會,氣還沒喘勻,就有人湊到宋夷光跟前,親切的拉著她的手說話“六月啊,還記得我嗎,我是你三嬸啊” 謝謝三嬸的自我介紹,要不她還真不太記得。 雖然麵容是熟悉的,但是多少年不見,關係並不是很親近,虧得她們還知道自己小名叫六月,宋夷光隻能尷尬的笑笑“記得記得” “聽說你現在在X市呢,那可是個好地方啊,以後工作也準備留在那了”三嬸一臉八卦的笑意,磕著瓜子問道。 宋夷光有點不適應也沒表現出來,抓了一把瓜子跟她們聊起來,她尷尬的笑笑“學習不好,哪兒以後要我我就去哪” 她才剛上大一好嗎,別給她安排太早! 果然三嬸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很快調整過來,轉而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現在工作是不太好找,要我說啊還是得考研究生,不考研究生啥都乾不了,還得考公務員,你看瑾瓊,考個研究生當的老師工作多好找啊,肯定得考研究生啊,考完研究生多舒服啊” 宋夷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為什麼在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眼中,研究生就好像想考就能考上的呢,她當然知道研究生好,但是是她自己不想考嗎? 她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愛說幾句就說幾句,反正也不會掉塊肉,但是宋夷光想起來她家是不是有個女兒? “唉,三嬸說的是。對了表妹明年就要高考了吧,總聽說表妹學習特別好,這一誌願是寫清華還是北大啊?對了,我妹這麼優秀,國內的大學還能看得上嗎?這不得一畢業就送出國啊,還是出國好,有海歸經歷,回來肯定大把大把的企業搶著要呢” 此話一出三嬸立馬臉色變了,宋夷光賭對了,她家那個女兒媽媽經常跟她說,學習吊車尾不說,聽說還被學校開除學籍,留校察看了。 眼見三嬸敗了下風,緊接著就有另一位親戚湊了上來“六月找男朋友了嗎,今年雖然才十八有點小,但還是提前做打算找個好男朋友,別像你姐似的三十才結婚,女人啊還是得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對身體也好,你媽也能幫你帶帶孩子” 這次這個親戚宋夷光還真認識,是她傳說中的表姑,家裡有個兒子,中專畢業好不容易找了個對象,去年才結的婚。這時候不得不感謝一下宋夷光的媽媽這愛八卦的習慣,這些“資料”宋夷光都了如指掌 “表姑啊,我哥結婚也有一年多了吧,怎麼還不說要孩子呢,我哥今年也快三十了吧,聽說年紀越往後越難懷上,趁著這兩年質量好,得抓緊啊”宋夷光最後一句還拉長了尾音,看著表姑麵色鐵青,表麵雲淡風輕,實際心裡暗爽。 “這,這……就不用你費心了!” 三嬸先挑起了話頭,一時間看幾位老姐妹被懟心裡也不是什麼滋味,趕緊往別的上麵扯,總歸是沒再往她身上扯,幸好穿著婚紗的堂姐閃亮出場才救了她們這尷尬的場景。 其實宋夷光對那天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隻記得那天的堂姐非常漂亮,這邊的婚禮現場遠沒有宋夷光剛剛走錯的那邊奢華,裝飾簡單卻很貴氣有內涵,到處都能體現堂姐的性格品性。 堂姐和姐夫沒有讓司儀說那些鄭重的誓言,隻是活躍場麵的話,宋夷光在臺下看到了淚流滿麵的大伯母和強忍淚水的大伯,宋夷光不太懂既然這麼舍不得,為什麼要逼著堂姐相親結婚。 司儀“那接下來呢,就有請現場單身的男女朋友,來到這幸福的舞臺前,接受這份喜氣,接收這份禮物,這份禮物就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新娘手中的幸福手捧花” 宋夷光被三嬸強硬的推到了前麵,她尷尬的站在一堆人中間,幸好不是她一個人社死,丟人還有不少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們,表情有人帶有期待,也有人跟宋夷光一樣尷尬的不知所措。 司儀又是一副播音腔和公式化笑容,喜氣洋洋的接著說“新娘已經準備好了,看誰接到幸福手捧花成為下一位新娘呢” 臺上的堂姐手中拿著的手捧花特別漂亮,但此刻的宋夷光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要,但她分明看到了堂姐滿帶笑意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堂姐扔下手捧花的那一刻,周圍的人都停止了呼吸,周圍的伴娘團都往後躲,生怕這結婚的事落在自己頭上,也能很明顯的看出來這手捧花是堂姐直直朝她扔過來的,她頓時恨不得當場去世接就是違背本心,站在原地躲開不接就是不給堂姐麵子,宋夷光祈求能不能有誰跑到她前麵把手捧花占為己有,可惜沒有,手捧花還是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頓時場上一陣歡呼,即使大家都不認識她,但還是在歡呼,也不知道歡呼個什麼勁。反倒是宋夷光欲哭無淚,看著手裡裝飾華麗的手捧花,心裡隻有一個詞“晦氣”,然後就被強裝歡笑的被請上了臺。 站在臺上俯瞰眾人,他們的眼光齊齊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她能聽見臺下的人小聲的議論她,不免有些緊張,近距離看堂姐更好看了,堂姐比她高一點,巴掌大的小臉和吹彈可破的肌膚,頭發盤起來露出纖細的脖頸,但此刻宋夷光卻無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