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承惠五毛,拿來!” 嘴角高高翹起的孔令儀,再次把白嫩的玉手,伸向執行組長,表情相當得意。 與此同時,距離馬群鎮十裡外,碧藍的溫泉池水中。 不惜己身為國“征戰”的將軍,剛剛進入賢者時刻。 兩名乖巧可愛、麵泛桃紅的服務員,從漂浮在水麵的托盤上,取來溫好的清酒和水果,體貼地奉上。 鐵血將軍,一邊吃著果肉,一邊喝著美酒,不禁回味起馬君武的著名詩篇。 若非那個敗家子,華北何至於岌岌可危,夜不能寐? 兩名甲級服務員,均是十八九歲的花樣年華,小小年紀,早已洞悉人情世故。 請當紅服務員伺候自己,那位油頭粉麵的山東老鄉,不但演技十足,本錢也下得大。 左側花名“小周璿”,歌聲婉轉,說話嗲聲嗲氣。 右側“趙七小姐”,渾身洋溢著書卷氣,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小周璿”伏在將軍左肩,柔柔地問道:“張將軍的部隊招不招女兵呀?” 將軍故意板著臉問道:“嚇,當兵打仗是要掉腦袋的,你不怕死?” 小周璿哪裡知道陣仗的殘酷,一門心思功成名就的歡呼與榮耀,想也不想搖頭。 “跟將軍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我要能拿著大刀別著手槍,在爹媽麵前走一遭,別提有多風光了!” “趙七小姐”也笑吟吟地說道:“是呀,張將軍,收我們當兵吧,我可以給你鋪床疊被,天冷還能暖腳暖被窩呢,好不好嘛?” 小周璿也不甘示弱:“我按摩技術最能解乏了……怎麼樣,這力度可以吧?” 咦,暖腳暖被窩挺好,太陽穴百會穴酥酥麻麻,真舒服啊! 張將軍閉著眼,享受著極致的服務:“好,好!回頭等我把那兩個勤務兵辭了,就把你們都招了……” 兩名絕色美女,聽話聽音,知道對方隨口敷衍,但手上的功夫卻不敢鬆懈。 五點半,神清氣爽的將軍,從溫泉中站起。 在兩名服務員的服侍下,披上寬厚吸水的棉質浴袍,踩著人字拖,來到休息室。 鄭誌高恭候已久,艷羨地掃了一眼兩名絕色少女,慌忙看向張將軍。 “藎臣兄,伺候的可還滿意?” 將軍挑起大拇指:“哈哈哈!不愧是六朝金粉的首都,俺老張算是開了眼,不賴,真不賴!” 兩名服務員分別為兩人斟上茶水,然後躬身退下。 鄭誌高壓低聲音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千裡做官隻為財,這世道,有錢才能有一切。還請藎臣兄將手上的物資,分潤一二,絕不會少了您的好處。” 張自忠麵露難色:“老鄭,照理說,你我是山東老鄉,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可,這是軍用物資,萬一出了紕漏……我得掉腦袋!” 鄭誌高也是八麵玲瓏的角色,見對方沒把話說死,立刻搬弄三寸不爛之舌,拍著胸口,入情入理地給出保證。 “藎臣兄放一百二十個心!隻要你點頭,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裝船時先扣一成,到天津再扣兩成,賬麵做平,各個關節打點到位,任誰也查不出來。更何況,這軍民兩用物資,沒那麼敏感。” 張自忠貌似意動,猶豫地問道:“三成?!鄭老弟的胃口這麼大的嗎?” “我哪有這胃口!” 鄭誌高連連搖頭,又笑著指了指屋頂說道:“是祥記,他們家可是通天的!” “哦,我就說麼,除了他家,估計也沒人敢碰軍隊的物資。” “可不是!所以,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藎臣兄就放心吧,這筆買賣保管出不了岔子!” 張自忠微微頷首,忽然問道:“那,賬怎麼算的?” 鄭誌高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這筆物資總計50萬法幣,三成就是十五萬,咱們是老鄉,我給祥記報了20萬,他們答應了。” “哎,祥記又不是菩薩,憑啥多給5萬?” 鄭誌高哈哈大笑:“哎呀,我的親大哥哎,您是真不知道行情呀?那國家的收購價,能和黑市價一樣嘛?十五萬的貨,黑市上少說也要賣到30萬!” 張自忠暗暗吃驚。 難怪倒買倒賣屢禁不止,國府貪腐成風,原來有這麼大的暴利! 他再次看向精明圓滑的老鄉,笑著問道:“親兄弟明算賬,你這兒總不能白幫忙吧?” 鄭誌高靦腆地推辭道:“嗨!哥哥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咱可真不是沖著錢來的。” 張自忠確實中正剛烈,可他不傻。 一番交涉,鄭誌高勉為其難地說道:“一般來說,五個點,真的,咱們兄弟誰跟誰,不給也沒事。” 實際上,祥記也會按規矩給5個點中介費。 就這一筆生意,鄭誌高跑跑腿動動嘴,坐收兩萬大洋,抵得上他四十年的積蓄。 有了權力,來錢就這麼快! 見快到六點鐘,鄭誌高便去請祥記的人,過來麵談。 祥記出麵的,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四十歲的鄭誌高,見到祥記正主,姿態謙卑到諂媚且恭順。 “孔大公子,小的就是總廳督察,鄭誌高。” 孔令儀兩眼發直地看著,李國基擦去黑板上的“祥記”,寫下弟弟的大名“孔令侃”。 他調侃地說道:“嘖嘖,不愧是晉商傳人,孔大少爺親自出馬!告訴我們的人,盯緊這小子身邊的每一個女人。” 太子爺側頭對表妹低聲說道:“哇,這還沒見麵,就誇小舅子,咱這位組長真挺有先見之明的!” 孔令儀臉上火辣辣的。 弟弟跟女服務員鬼混,近乎全程電話轉播。 盡管除了少數人,大多數組員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作為親姐姐,依舊慚愧難當。 她沒好氣地狠狠盯了表哥一眼:“總有一天,讓你也去招待所執行任務!” “哎?”太子爺一臉好奇地問道:“別說,我還真的很好奇,那兒的頂級美女真就像天仙似的?”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不過…… 她把視線轉向毛建豐,低聲問道:“你說,咱這位組長去了,會是啥狀態?” “嗯,我直覺,他有點像‘康屠夫’,對女人沒多大興趣。” “嚇!你說的是那個,在江南紅區殺得‘家家戴孝’的康兆民?” 太子爺一臉鄙夷地說道:“除了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能有誰?簡直就是地獄出來的劊子手!” 孔大小姐瞪大眼睛:“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李國基看向太子爺,這位的來歷,他早就從名字中得知。 畢竟,他追過《北平無戰事》劇集,能大刺刺坐在處長辦公室的“建豐同誌”,其身份昭然若揭。 再加上,這幾天有意無意多方打聽,得知這位太子爺,剛從北國被放回來。 “你倆說什麼呢?這麼激動?” 孔令儀可不敢“妄議國是”,慌忙說道:“沒啥!我們說麻將呢……” 太子爺卻沒按耐住,決定拷問年輕組長的“正義感”。 他被領袖父親強製剝奪話語權,又被戴老板軟硬兼施使不出力,胸中的鬱悶不是一天兩天了。 “眼下內憂外患,可國府上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長此以往,不等小鬼子動手,黨國自己就垮了!李組長,你認為呢?” 餘樂醒聞言色變,這特麼大逆不道的話,唱衰黨國的話,能公開討論的? 若非是領袖親兒子,早八百年就把你打進十八層地獄了! 他厲聲說道:“這裡是一號行動專案組,不相乾的事,不在討論之列。” 孔令儀手按胸口,如釋重負。 太子爺不屑一顧,滿臉的不服,依舊牢牢盯著上方的身影。 李國基淡淡一笑:“教官組長說得對,公開討論肯定不行。不過,私下交流,我不反對。” 三個人全都傻了。 臥槽,你比太子爺還頭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