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浴袍的張將軍,拎著公文包出現。 看著完好無損的掛鎖,他的表情很是迷惑。 “老弟,感覺這鎖,好像沒打開過……” 他想撥弄掛鎖,被李國基阻止了。 “大哥,別動!” 張自忠的手僵住,奇怪地問道:“咋了?” 李國基輕笑道:“我賭五毛錢:她不但打開過,還看過物資清單!” 南造雲子心頭一跳,實在無法理解,這年輕小夥為何如此篤定? 尤其笑得玄玄乎乎,讓她的內心波瀾迭起。 南造雲子索性把心一橫,直截了當地質問道:“無憑無據,你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嗎?” 李國基施施然走進休息室,轉身沖著廖雅權,隨意地招招手。 “要證據?來吧!” 南造雲子不信邪:這麼多人看著,難不成你還能莫須有栽贓? 眾目睽睽下,氣定神閑的“黑櫻花”昂首跨進房間。 圍觀的吃瓜群眾都很驚訝,不明白李國基要搞什麼幺蛾子? 孔令儀悄悄詢問表哥:“看出啥名堂沒?” 太子爺一邊進入休息室,一邊搖頭:“鬼曉得!” 見骨乾組員全部進屋,李國基說道:“關門,拉上窗簾。” 太子爺關門,孔大小姐拉起窗簾。 李國基伸手扯住墻邊的電燈拉繩,對廖雅權說道:“攤開你的雙手。” 南造雲子的潛意識察覺到危機,本能地抗拒道:“請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證據就在你手上,心虛了?” 眾人齊刷刷盯著廖雅權的雙手,依然雲裡霧裡。 南造雲子咬咬牙,把手伸出,恨恨地說道:“看吧!我手上什麼都沒有!” 廖雅權白嫩潤膩的一雙玉手上,空無一物,甚至沒有一丁點汙漬印痕。 確實什麼都沒有。 “啪嗒!” 屋頂的白熾燈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不,說黑暗不太準確。 因為,所有人的視線內,有六七隻蠶豆大小的“螢火蟲”,熠熠生輝。 南造雲子驚訝的發現,這些“螢火蟲”,居然就在自己的手中。 她慌了,立刻握緊手掌。 螢火蟲隨即消失。 但,她的手掌邊緣地帶,依然殘留著斷斷續續,斑駁點滴的“熒光”。 “嗯?” “哎,怎麼不見了?” “咦?那是……” “啪!” 燈光復明。 眾人發現,拉亮電燈李國基,笑吟吟地,看著驚疑莫名捏緊雙拳的廖雅權。 “我沒說錯吧?證據確實在你手中。” 廖雅權不太清楚,自己的手上何時沾染“熒光”,但她的心理素質超級強大。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鬆開電燈拉繩,李國基語重心長地解釋。 “意思很明顯了啊!你竊取了張將軍包內的軍事機密,向外傳遞情報時,發現無法脫身,便逼死庫房的同夥,隨後被我抓獲。” “上述這些構成完整的證據鏈,足以證明,你就是導致國府高層屢屢泄密的‘一號日諜’。這麼講,你應該能聽懂吧?” “嗬嗬,荒唐,太荒謬了!” 南造雲子不再掩飾,伸出雙手,反問道:“就憑我手上不知哪來的印記,就證明我是竊取軍事機密的日諜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哎呀呀,我最喜歡看你不服氣的樣子。行,就讓你……心服口服!” 李國基說完,沖張自忠說道:“大哥,公文包借我用用。” 他小心地拿鑷子夾住掛鎖,再用鑰匙打開,放置在茶幾桌麵。 又用鑷子取出包中蓋著公章的批件,也將之放到茶幾上。 “關燈!” 太子爺伸手一扯。 “啪嗒”! 黑暗中的眾人,驚訝地發現。 掛鎖上有兩個小光斑,那張16K大小的公文批件,居然通體散發出綠油油的“熒光”。 李國基附身細看。 很快,他用鑷子,指點著紙張腰部位置,以及鎖身的光斑。 “一號日諜小姐,你猜,這幾枚指紋,會不會恰好和你的指紋,一模一樣呢?” 轟! 所有人都明白:公文上塗滿不知名的夜光塗料,廖雅權開鎖後,拿到文件看過再放回去,最後重新上鎖。 廖雅權竊取軍事機密,鐵證如山! “啪!” 太子爺拉亮電燈。 南造雲子麵色沉重,糾結半響才低頭說道:“我承認,打開了張將軍的公文包,但,隻是為了盜取錢財,無意中觸碰到文件,並非有意竊取情報。我是地道的中國人,絕不是什麼一號日諜!” “嘖嘖!” 李國基湊到廖雅權身前,伸手挑起對方的下巴,仔細盯著她的雙眼。 南造雲子突遭抓捕,又接連被李國基駁斥拆穿謊言,但她在極端不利的局麵下,依然保持著冷靜的思考。 此時,她凝望著最強對手,本能地施展天賦的魅惑術。 她美麗動人的眼中,湧現出萬般曖昧與誘惑,甚至還表現得楚楚可憐,希望能影響對方的判斷。 李國基凝視片刻,忽然低頭“嗅了嗅”廖雅權的如雲秀發。 南造雲子愣住了。 在眾人的驚奇目光下,李國基閉著眼,喃喃自言自語。 “這氣味,有似曾相識之感……嗯,想起來了,和川島芳子一個味道。你,就是日本女間諜,錯不了!” 他丟下對方,轉身離去,出屋前,冷冷地吩咐道:“抓緊時間取證,人證物證要做仔細。再移交看守所,讓審訊組對付她。” 看著灑脫而去的執行組長,太子爺羨慕不已。 缺德表妹湊過來問道:“喂!都快流口水了你造嗎?活像一副‘豬哥’樣!” 間接被意中人感染,這丫頭“後現代詞匯”運用的恰如其分。 太子爺擦了擦嘴,喃喃道:“你說,我下到縣鄉,要不要帶個助理?” 表妹毫不猶豫地打擊道:“人家好好的在南京上班,為了你的遠大前程就要去到窮鄉僻壤,你這人品真不咋地!” 太子爺回過神來,反唇相譏:“切!誰比誰人品好?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都不稀得說?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從逆境中崛起建功立業,整天兒女情長的,沒出息!” “你說誰沒出息呢?!” “說接話我說誰……吸,你真掐啊……再不放手,我找大姨告……啊!” 太子爺居然糊塗到和刁蠻的孔大小姐講道理……該! 廖雅權被抓捕,這回證據確鑿。 在軍政部長麵前,戴老板終於挺直了腰桿子。 時隔兩日,重返辦公室的民國特務頭子,心情,大好。 “哈!怎麼樣?我就說嘛!福將出馬,一個頂倆!” 餘樂醒也點頭贊譽:“確實!他居然從魏教授的夜光表中,找到夜光劑。這下捉賊捉贓,廖雅權原形畢露。”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戴老板接起:“喂……我是……哦,戴院長,您好……我剛回來,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好,我稍後給您打過去。” 擱下電話,戴老板的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意。 餘樂醒奇怪地問道:“那位不能是為廖雅權說情的吧?” 戴老板點點頭,嘆了口氣。 餘樂醒驚呆了:“什麼!證據確鑿,他還蹚渾水?!” “哎,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說了,小姑娘一時糊塗犯了貪念,批評幾句,小懲大誡也就是了……” 餘樂醒直搖頭。 這位戴院長年輕時,好歹也是“文武雙雄”之一,怎麼越老越糊塗了呢? 他試探著問道:“處長打算怎麼辦?” 戴笠忽然拿起話筒,撥打出去:“那婊子招供了沒有……都兩天了,你們吃乾飯的……別找理由,我隻要結果!拿不到口供,你們審訊組全去西北放羊吧!” “呯!” 氣咻咻摔下話筒,戴老板的臉陰鶩的不行。 一旦拿不到廖雅權的口供,戴院長肯定會揪住不放。 屆時一旦鬧大,輿論沸騰,領袖震怒,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自己的手下,真特麼的太廢物了啊! 他又開始皺著眉,揉起了太陽穴。 見此狀況,餘樂醒輕輕提醒道:“到廖雅權這種級別,常規訊問手段很難奏效。” 戴老板立刻盯著老搭檔,甕聲甕氣地問道:“有主意就快說!” “上回,北平站拿川島芳子也沒轍……” 戴老板一怔,領悟對方的意思,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咳!你說是那小子……他最近忙什麼呢?” 餘樂醒忽然瞅著上司笑了起來。 “你看我,笑什麼?” 餘樂醒眼含笑意地回答道:“我是覺得,在某些方麵,那小子和你真挺像的,比如,女人緣。” 戴老板啞然失笑,摸著下巴問道:“該不能和咱們那位大小姐吧?” “可不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