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北平城外,日軍圍三闕一。 北平站大院中,四十多個日諜和漢奸,陷入國軍特工的圍三闕一。 東麵月門,被五名槍手死死卡著。 南麵竹林,陳恭澍帶著六人,扔過手雷,清空彈夾。 北麵屋內,白世維帶著八人,隔著門窗,瘋狂摟火。 主屋頂部,擺脫壓製的兩名步槍手,居高臨下,一槍一個準。 密集的彈雨,傾盆如注。 尤其,身穿土黃色軍裝,手持指揮刀的中島下作。 就像夜空中的大號螢火蟲,遭遇三四名槍手集火。 突遭三麵打擊,注意力集中於月門的四十多個漢奸日諜,當場被打懵逼了。 指揮官第一時間喪命,隊列立刻陷入混亂。 他們的反擊七零八落,形不成密集的有效壓製和殺傷。 身邊的同夥,一個一個倒下,一聲聲慘叫在耳畔響起,一蓬蓬腥臭的血水潑在臉上…… 死亡的膽怯,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們四散奔逃,紛紛尋找可以藏身的障礙物。 六顆手雷爆炸,陳恭澍白世維等人清空彈夾,西跨院中,至少躺下二十多具屍體。 一些鬼子漢奸,慌不擇路,匆忙跳下小水塘。 這裡地勢較低,可以躲避南北兩麵的打擊。 但,對於屋頂的步槍手,他們是絕好的靶子。 “啪!” “噗!” 水麵漾起一抹殷紅。 “啪!” “噗!” 水波更紅了。 “啪,啪,啪……” 如同死神點名,每次槍聲,都意味著地獄多了一個亡魂。 七八名位於陣型最後方的日諜,僥幸躲過打擊,全都縮在“三不靠”的墻角。 眼見敗局已定,他們果斷搭起人梯,倉惶逃出西跨院。 “啪!” “噗!” 最後一名日諜,身子一歪,四肢癱軟,腦袋重重地沉入池水。 屋頂槍手,沖陳恭澍打出“OK”的手勢。 後者帶著隊員,到水池邊,挨個補槍。 前院破爛的磚墻後,臉色煞白的鬆井太久郎,身形微微顫抖。 恐慌,害怕,後悔,焦慮…… 他緊緊咬著後槽牙,心如刀絞,五臟滴血。 作為百戰老兵,馬牌擼子98K和南部十四三八大蓋的槍聲,很容易分辨。 完了! 中島下作完蛋了! 他不明白,北平站的建築地形圖,他看過。 毛萬裡是如何做到對己方進攻部隊,形成合圍的? 即便北平站特工會飛,以中島下作的能力,不可能深陷包圍而不自知。 等到逃出來的日諜,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匯報。 老鬼子鬆井徹底絕望,不但痛徹心扉,還極致鬱悶。 “噗!” 一大口鮮血噴出,麵前匯報的日諜,被噴的滿頭滿臉。 緊跟著,鬆井太久郎的身體晃了晃,緩緩撲倒。 “機關長!” 後院門外,和鬆井想的一樣,今井武夫手上兵力不足,沒敢貿然攻進後院。 當西跨院爆發激戰時,他也判斷出,中島下作很可能兇多吉少。 等槍聲冷落,他第一時間繞到前門,打算找鬆井商議。 恰好看見氣迷攻心的長官,暈厥過去。 作為最高軍銜的今井武夫,立刻接過指揮權。 “諸君,我們戰敗了!” 幸存的日諜,痛不欲生,羞愧難當,以至於涕淚縱橫。 好幾個癡迷“武士道”的死硬分子,不能接受現實。 他們“哇呀呀”叫嚷著跳起來,準備再度沖進院中,與北平站同歸於盡。 但,冷靜理智的今井武夫,立時喝止他們。 “請到此為止吧!帝國需要我們承擔更重要的工作,拜托了!” 當大量特工從北平站湧出,今井武夫明智及時地下達撤退令。 一二十個鬼子漢奸,抬著鬆井,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北平站門前,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傷痕累累的戰士們,跳躍著,擁抱著,甚至向著藍天白雲,鳴槍祝賀。 “啪啪啪……啪啪啪……” “我們打敗小鬼子嘍!” “哦哦哦!我們贏嘍!” “委員長萬歲!民國萬歲!” “……” 白世維左胳膊中了一槍,已經纏上繃帶。 他給了李國基一拳,笑著說道:“總指揮,好樣的!” 渾身纏滿繃帶像個木乃伊的陳恭澍,被人攙扶著上前。 三處貫穿傷,大腿內側還嵌著一塊手雷破片,必須去軍醫院手術。 這貨命真大! 他沖李國基挑起大拇指:“張老弟,你是這個!” 李國基笑嗬嗬地,指著對方襠部的繃帶問道:“沒事吧?以後,花酒還能喝不?” 這下,全體特工都哄笑起來。 “哈哈哈!沒事,陳隊長在一邊看著,我們替他喝也一樣,對吧?” “臥槽,你們這幫沒良心的,好狠毒啊……” 這時,還攥著嗩吶的毛萬裡,忽然鄒著眉頭,疑惑地自言自語。 “咦?我總覺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咋想不起來呢……” 眾人莫名其妙,小鬼子都跑了,還有啥重要的事情? 毛萬裡狐疑地四下打量,忽然,他的視線落在李國基身上,定住了。 “你不對勁……” 李國基莫名其妙,募地,靈光一現,他和毛萬裡異口同聲地叫出聲。 “地牢!” “小崔!” 李國基率先沖進主屋,沖到下沉樓梯的底部。 牢門,完好無損。 天啦! 居然忘了搭檔,自己真是太疏忽,太不應該了! 毛萬裡跟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 然後是一眾特工,攙扶著陳恭澍,還有吊著膀子的白世維。 毛萬裡定了定神,緩緩走到門前。 掏出鑰匙,打開掛鎖,再拉起鐵環,敲打。 “當當……當當當……當!” 他希望裡麵的崔蕓聽見暗號,作出約定的回應。 但,內部,無聲無息。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遍李國基全身。 他的心,在下沉 不,是墜落! 朝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高速下墜。 “站長,有沒有別的方法進去?” 毛萬裡搖搖頭。 地牢隻有一個出口。 牢門內外都包著厚厚的鐵皮,裡麵栓死的話,可就有的折騰了。 陳恭澍忍不住說道:“艸他瑪,乾脆炸開!” 白世維無奈地提醒道:“全用完了……” 毛萬裡嘆了口氣,說道:“去找工具,斧子、鑿子,管他什麼都找來……” 這時,牢門內部,忽然響起細微的敲擊聲。 “噗……噗噗噗……噗噗!” 哎? 崔蕓還活著! 毛萬裡精神一振,立即上前,轉動鐵門把手,緩緩推開牢門。 李國基單手提槍,側身沖了進去。 毛萬裡也掏出手槍跟著進去。 接著,是白世維和兩名射擊高手魚貫而入。 當木乃伊陳恭澍被攙扶進入地牢,場麵讓他極致鬱悶。 川島芳子還在監牢中。 她坐在角落的稻草中,她的身前是戴著手銬的崔蕓。 崔蕓的槍套空空如也。 不用問,槍在川島芳子手上,應該對準崔蕓的後心。 毛萬裡看了一眼白世維。 白世維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剛剛就觀察過,狡猾的川島芳子,沒留下任何機會。 怎麼辦? 原本沮喪的崔蕓,看見站長、陳隊長和白世維都來了,尤其李國基完好無損。 她反而高興起來。 “站長,你們真把小鬼子打敗了,太好了!” 盡管預感不妙,但川島芳子麵色陰沉地不屑一顧地說道:“別做夢了!肯定是他們打輸了,跪地求饒,鬆井才饒了他們的狗命……” 毛萬裡厲聲喝道:“做夢的是你!臺基廠快死完了,鬆井最後是夾著尾巴逃走的!” “八嘎!別想騙我!大日本皇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最高貴的民族……” 李國基忽然覺得,眼中噴火爆粗口的川島芳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實是個可憐人。 依據北平站的資料,他了解過這個“東方女魔”。 幼時,被父親送給川島浪速,當做養女。 青春期,被養父強暴,被男友嫌棄,鬧到開槍自殺,幸虧搶救及時。 成年後,回到生父身邊,又被強行嫁給蒙族貴人。 但,她清白盡毀,自然被夫家看不起,不得已逃了出來。 當時的她,雖然有三個“家”,可哪一個都回不去。 天下之大,無容身之處。 最終,投靠關東軍,走上可恥的出賣國家的不歸路。 現在,唯一能支撐她的,可能就隻剩下虛幻的大日本之夢了。 李國基緩緩上前,靠近鐵柵欄。 川島芳子莫名對這個小夥子心虛,尖叫著恐嚇道:“別過來,你不許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打死她!” 李國基停下腳步,看著對方躲閃的眼神,微微一笑。 “你怕我?” 川島芳子募地愣住,繼而怒火萬丈。 “呸!我們大日本皇軍會怕你個支那豬!在我們大和武士眼裡,你就是最小最小的臭蟲!” 真可憐啊! 每句都要帶上日軍,完全沒有一丁點自信…… 李國基轉身對毛萬裡說道:“站長,能不能讓我和川島芳子小姐,單獨談談?” 毛萬裡眉梢一挑,眼神淩厲起來。 在場眾人齊齊傻了眼。 崔蕓怒視著婦人之仁的“丈夫”,大聲懇求。 “站長,開槍吧,我寧願被打死,也不願和鬼子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