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 243年冬大寒。 魏國大梁。 風雪漫漫,遮天蔽日,路上的雪沒膝蓋,路邊凍骨無人知。 喧囂迷情,華燈初上夜未央。 鳴鳳閣。 鶯鶯燕燕,花花綠綠,紙醉金迷,隻求金宵忘紅塵。 在這大雪封天中唯一的一片樂土中,卻有兩名全身披著銀色風衣的人走進了這鳴鳳閣。 一名青衣女子試圖上前招呼兩人,但其中一名銀衣人卻直接將她推開了。 “哎呀,大爺,你這是!” 女子剛要驚呼,卻見另一名銀衣人手一張,露出一錠金子。 “雅間,帶路!” 男子的聲音很清冷,也更青澀。 一瞬間,女子眼睛一亮,變成了阿諛奉承的姿態, “大爺,這邊請!” 雅間。 梧桐居。 兩名銀衣人脫下風衣,露出一名英氣不凡的男子與一名冷艷無雙的女子,顯然正是從趙國而來的陸雲與狼女諾敏。 “主人,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拿點食物。” “不用了,坐!” 陸雲手隻是輕輕一拉,女子已經坐在他的身邊。 坐在陸雲的身邊,諾敏宛若歌姬一般侍奉著, “主人,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這裡有我的故人。” “故人?”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歡迎各位來鳴鳳閣,今夜……” 女子的聲音很柔美,但陸雲卻隻是一聲微微的嘆息。 “主人,你認識她?” “嗯。” “那她是你的故人?” “其中之一” 外麵絲竹管樂此起彼伏,陽春白雪,高山流水,小荷人家,各種琴藝,曲藝爭相輝映。 雅間裡卻鴉雀無聲,隻有諾敏靜靜的陪著他。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樂譜,熟悉的人,但陸雲卻總覺得有些陌生。 物是人非,也許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樂女姐姐不在了。’ 輕輕一嘆,披上風衣他轉身離開。 鳴鳳閣的管事女子看著兩人的背影,對其中一名莫名的有些熟悉,奇怪道: “他們是誰?” 那引陸雲兩人進去的女子笑道, “綠綺姐姐,這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出手還挺闊綽的!” 閣樓上。 窗口依舊打開著。 雪花飛舞的空中,總有人有些心事。 這一年,很短,但也很長。 曾經動蕩的大梁,如今宛若死水一般平靜。 朝中大司空魏庸權傾朝野。 信陵君醉生夢死。 而窗臺上的女子,也在這裡看了一年。 她再也沒等到那個任務的繼續,於是她再次陷入了任務的輪回。 她的一生,注定在無盡的任務中渡過。 兩名銀衣人走過了那個長廊,她看到了那個背影,眼眸微微閃起微光。 鴻雁山莊。 曾經繁華的山莊盡顯破敗之感,光禿禿的樹木似乎熬不過這個冬天。 猿驚崖。 那坐落在懸崖之上的閣樓。 一名男孩正拿著一柄木劍開心的玩耍, “咯咯咯,咯咯咯。” 他笑的很開心,開心的在閣樓中追逐,在閣樓中奔跑,似乎不曾有過煩惱。 閣樓中的護衛亦不時的露出笑容,顯然男孩,給這裡帶來了唯一的笑容。 閣樓之下。 一男一女靜靜的站在那裡。 女子看到男孩,薄唇微張,略有些驚訝, “主人!這是你的孩子嗎?” 陸雲:“……” 他沒想到聽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別鬧!這是我故人之子,她臨死前托我照顧他。” 女子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主人回來,就是為了他。” “嗯!照顧他,看著他長大成人,這是我答應別人的。” “主人要不把他帶回狼族吧?讓族中自小培養,以後肯定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陸雲聞言頓時麵色古怪了起來。 若他沒記錯,這小子以後會成為小聖賢莊的二當家,儒家三賢之一,若是被他帶去狼族,豈不是要變成五大三粗的戰士。 想到拿著含光劍的顏路變成五大三粗的大鐵錘,他突然就想笑。 甩了甩頭,陸雲立刻製止了自己的幻想。 “諾敏,你怎麼突然變狡猾了!竟然想騙我回部落。” 諾敏輕聲笑道,“主人,你難道忘記,狼都是很狡猾的嗎?” “是嗎?” 陸雲突然靠近她的耳邊,低語, “那你想知道我今晚想做什麼嗎?” 熾熱的氣息噴在諾敏的耳朵上,即使她是草原上奔放的狼女,此刻也不免有些臉紅,聲音微不可聞道: “主人,你想做什麼,隨時都可以。” 予取予奪,任君采頡。 這一刻,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湧上陸雲心頭。 “咳咳咳。” 趕緊拉開距離,陸雲輕嘆道:“看的夠久了吧?” 諾敏頓時一驚,立刻護在陸雲麵前, “主人,小心。” 一道白衣從天而降,正正的站在陸雲的身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翩翩如玉的公子音從陸雲的身後發出, “還行。” 諾敏大吃一驚,剛要出手,卻被陸雲一把拉住手腕。 “看到了什麼?” “看到你與這名狼族女子在大庭廣眾下打情罵俏!” 諾敏頓時有些微紅,倒是陸雲依舊坦然自若。 “好看嗎?” “還行!” 君子劍魏明朝著閣樓走去,嘆道: “一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陸雲牽著諾敏的手緊隨其後,道, “是啊。我回來了。” “沒想到你剛回來就給我一個這麼大的意外。這狼女是你什麼人。” 諾敏剛要開口,卻見陸雲突然道:“野蠻女友。” 魏明掉過頭,笑道:“野蠻女友?形容的倒挺貼切。窈窕纖秀,冷艷無雙,藍瞳棕發,絕色佳人。你倒是好命。” “當然!對了,如今魏國的情況如何?” 君子劍微微一怔,道: “你回來的正好。孩子暫時要先交給你了。” 陸雲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你沒感覺來的時候多了許多人暗中窺視之人嗎?” “這說明,魏王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那信陵君呢?” 魏明漠然,那語氣中夾雜著疲憊之聲, “君上他……唉” 一聲絲竹管弦之樂傳入兩人耳中,一道放浪形骸的聲音從山的對麵傳來,侍女的嬉笑聲有多愉快,君子劍的表情就有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