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侍女腳步,陸雲來到了鳴鳳臺號稱最雅的鳳凰臺。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裡麵的竊竊私語聲。 “小姐,您真的想邀請他當琴師?” “自然!” “可陸小先生的樣子似乎並不會為五鬥米折腰。” “我有辦法” 陸雲嘴角抽搐,心想:‘難道你還真能說服我留下不成?’ 這種明知道別人想留下自己而裝作不知的感覺,陸雲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時,侍女敲擊門垣聲音響起,裡麵的女子立刻安靜了下來。 侍女推開大門,退到一邊,陸雲剛走進去,就聽到一陣悅耳的聲音。 “陸小先生,您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每次來都令姐姐驚嘆不已。” 能說出如此圓滑而又令人舒服的話語,自然是鳴鳳樓的管事樂女。 “姑娘客氣了。我隻是混口飯吃而已。” 此地本應該是雅,但陸雲說出的這句話卻透露著無比的俗,這種極致的反差逗的樂女和魏纖纖笑個不停。 “小先生可真有趣。” 陸雲正色道: “樂女姐姐旁邊的這位,應該就是魏姑娘吧。多謝剛才的紅封,在下感激不盡。” 魏纖纖麵露微笑的看著陸雲,雙眼中透露著細致入微的聰慧,她並沒有一上來就邀請陸雲,而是問道:“陸小先生,我看你風塵仆仆的,這一路上,應該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我這一路悠閑的很。” 很明顯,陸雲這是故意抬杠。 然而這並未讓魏纖生氣,反而順著話頭道:“小先生果然天性坦蕩,不拘一格” ‘這就誇上了?’ 陸雲一頭霧水,道:“那沒事!我就先走了?” 拿了錢,說一了句話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顯然相當不禮貌。 樂女微微有些羞惱,她突然覺得陸雲不那麼可愛了。 反而是魏纖纖依舊麵不改色的微笑著,道:“先生今日剛到大梁,未曾有歇腳的地方,不如在鳴鳳閣住一段時間如何?” “你怎麼知道我剛到的?” 魏纖纖掩嘴一笑,道:“先生雖然灑脫,但身上的煙塵氣卻相當濃厚。而且腳上的草鞋都快要散架了,先生難道不知道嗎?” 腳趾頭扭了一扭,陸雲麵色有些微紅,他還真不知。 看出陸雲的囧樣,魏纖纖也不揭穿,繼續溫柔道: “小先生,現在天色已晚,先生若是去其他地方留宿,可未必能找到合適的。而且鳴鳳閣可以湯沐,難道先生就不想嗎?” 話語輕柔,充滿了誘惑。 當然,誘惑的不是美色,而是湯沐,畢竟陸雲這個時候,也才14歲而已,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 作為一個長途跋涉的人,最渴望的也許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沐浴了。 陸雲咽了咽口水,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全身瘙癢難耐的感覺,特別想盡情的洗漱一番。 “那個。好吧,今晚就勉為其難的住在這裡吧。” “你小子!這是什麼話,勉為其難?還要我們求你不成!” 樂女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把捏住陸雲的臉,狠狠往外扯。 這突變的一幕,直接驚呆了魏纖纖,也讓陸雲愣在了原地。 由於樂女並無殺氣,甚至他都忘記躲了。 而樂女抓上手的那一刻,也是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然而此刻捏都捏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 “臭小子!真以為叫你幾句先生你就裝上了!” 狠狠捏住陸雲的小臉,樂女此刻有些得意洋洋,甚至愛不釋手。 “喂,夠了沒有,你是不是可以放開了?” 陸雲有些鬱悶的推了推她的手,畢竟他可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是要麵子的。 “哼!” 最後狠狠捏了一下,樂女這才鬆開手,還有著戀戀不舍。 被樂女這麼一鬧,原先有些尷尬的氣氛突然間就變得輕鬆了。 魏纖纖也不再拘束,掩嘴輕笑道:“小先生,你琴藝高絕,明顯出自名師之手,在離開大梁前,不知先生可否願意指導下我們鳴鳳閣?在此期間,先生食宿全免,離開時還有一份厚禮送上!” ‘包吃包住還有獎金!隻需要花一丟丟的時間就可以得到這一切,這不是妥妥的極品工作嗎?’ 說實話,陸雲是真的心動了。 目前他居無定所,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裡,這對他而言,肯定是最合適的。 “這事你說了算嗎?” 樂女叉腰怒斥道: “臭小子,可給我聽仔細了!纖纖姑娘可是我們老爺的掌上明珠,掌管著魏家所有的家產,這鳴鳳閣可是老爺的產業,她自然說了算。” 這個時候,陸雲才聽清楚女子的名字。 ‘魏纖纖?魏纖纖!竟然是她!’ 此時此刻,他已然不可能反悔。 “那就多謝纖纖姑娘了!” 魏纖纖也明顯鬆了一口氣,陸雲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她還真怕他拒絕,如今木已成舟,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樂女姐姐就替先生安排一間雅居吧。冒昧一問,不知道先生平日裡何時可以授課?纖纖亦想來學習先生的琴藝。” 略一思考,陸雲當即定下了時間:“日上三竿!” “一言為定!” …… 在陸雲與魏纖纖初次相遇的時候,城西鴻雁山莊的猿驚崖此刻卻發生了一場血戰。 一名白衣男子輕飄飄的落在那鐵索橋的鏈條之上,其右手執劍卻無劍身。 而他的對麵,雙手持劍的深藍色衣服男子正半蹲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 白衣男子眉頭皺起,瞥了一眼自己破碎的衣角,冷聲道: “黑白玄翦,羅網天字一號殺手。” 黑白玄翦撐著劍,擦掉嘴角的血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雙目冷漠道: “君子劍,儒家。”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完全是實力的較量。 鷹擊長空,生死一博。 黑白玄翦一躍而起,雙劍發出黑白劍氣,無邊的殺意彌漫在周圍。 這一刻,天地失色,唯有那冥冥中的一道眼眸。 “誅邪鎮魂!” 一對黑白色的雙眸自夜空出現,下一秒,煌煌大音,如鐘如鼎,那無邊的劍氣淩空劈下,給予君子劍無邊的壓力。 君子劍手臂微轉,劍柄置於身前,一道月光落下,露出那皎潔的劍身,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潛龍!” 光影連閃,劍鳴而起,劍氣劃破長空,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最可怕的是那淩厲的劍氣,直接破碎了黑夜。 君子劍眼眸一冷,揮劍。 “破!” 龍影瞬出與那無邊的黑白劍氣抗衡,隻見一道雷鳴一閃而過,龍影破空而去,空氣中彌漫出絲絲的血腥味。 一道殷紅落在君子劍的長袍上,宛若梅花點點。 收劍,君子劍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後。 一名右鬢雪白,十指修長的男子突然出現,看了戰場一眼,男子突然道:“他受傷了!可惜,也僅僅是受傷而已。” 微微一嘆,男子明白自己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隨後轉身離去。 而在那草叢裡,一抹血色的腳印沿著山頂一直向著山腳蔓延,一名男子捂住胸口,在恍恍惚惚間掉入了山澗的河裡,水波蕩漾,一抹血紅悄悄消失在河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