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幽會在柴房裡(1 / 1)

長江滾滾 作家rUrcak 2864 字 8個月前

很大的一棟柴房,足有七八間房子長,這是什麼人家,柴房都那麼大,放滿了柴,還放著不少舊桌椅板凳、筐罐籮篩等等。小夥引著女子直鉆進柴窩,鉆進去了很深,到了一個像地鋪一樣鋪好的柴屏前停下,小夥說坐下息息吧,看你累得臉都煞白,嘴唇都起泡了!地鋪上隻有一張看得折裂成幾片的SH市交通圖,其他什麼也沒有,小夥將SH市交通圖如珍寶似地折疊起來裝進了口袋。還沒有安靜下來,聽到圍墻外很激烈的嘈雜聲,女子道,追殺的人也跳進來怎麼辦?小夥似乎並不在乎地說這就是我們的運氣了。女子說,怎麼能連累你!小夥道,現在不是講連累不連累的時候,不要做聲。兩人停下話傾聽,慢慢嘈雜聲消失了,看來敵人走了,才都放心了些。   女子累得實在已支撐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屁股坐下,真想躺,可沒好意思躺下,小夥看出來了說,落難之人,還在乎什麼,躺下吧,她實在太疲倦了,真要躺下,可一使勁,疼得她忍受不住伸著腿直吸溜,一時間緩不過來,小夥問怎麼啦?女子說腳板抽筋了。小夥毫無顧忌地就蹬下去,一手抓住了她的前腳往下扳,另一手上下搓腿捏腿,女子慢慢緩過來了,小夥問,怎麼樣?女子說,好了,好了,從沒有這樣抽過筋,疼得受不了。小夥道,你奔跑得太厲害了,突然停下來,血液的激流可停不下,某處來不及通過,怎麼會不抽筋,有可能躺下安靜下來了抽得更厲害。女子說,是啊,我真有點害怕再抽。小夥說,你翻過身去,我給你全身按摩按摩,讓全身血液流動均勻了會好一些。女子立即翻過身去,小夥就給她全身按摩,女子驚訝他真會按摩。女子並不對他有什麼疑想,她完全能判斷出小夥決不是出於任何邪念,而是真心助人,解除她的痛苦,否則就不會毫不遲疑地上手,用著勁地反復從脖頸按摩到腳跟,在上海整個這個城市裡,這樣實在的男士真還少見,他也一點不都顧忌,隻感到是多麼舒坦,她有點憂慮這個小夥太老實,救了她,在上海這樣的人,在上海的刀光劍影裡,很可能會把自己的命要搭進去。   女子安靜地躺下了,小夥體憐地說,你好好息一忽兒,閉上眼睛,我去弄點喝的、吃的來,你可不要有動靜,說完就出去了。   小夥一走,天狐才自由地伸展了一下身子,真是舒服啊,似乎是從未有過的這麼舒服,她太累,閉上了眼睛,這時才感到特餓特渴,奔跑的時候隻顧著奔跑,現在才覺全身軟癱無力,小夥的相救,已是耿耿在心。小夥不一會兒就提了大半桶水回來,女子連忙坐起來,小夥說,廚房裡有人,沒法取到開水和吃的,隻能接到點自來水,將就先喝一點。女子都顧不上回話,拽過碗舀了就喝,連喝了三大碗才講自來水就能救我的命了,勝過仙露,否則我真要渴死了,感謝你啊!小夥說,舉手之勞嚒,感謝什麼呀。女子道,怎能不感謝,我們素不相識,你救了我的命,還如此關懷!小夥說,恰好遇上了,你平安無事了我也高興。   女子精神很快恢復了許多,有些勁兒了,可很不安地說,我得走。   “你還要走!”   “我得趕快走,”   “外麵都是敵人,恐怕還沒有離去。”   “敵人不會離去,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你應該就在這兒藏著。”   “敵人不會不懷疑我已進了這裡。”   “可你出去就更危險,看看情況吧,今晚過去了再說。”   “即使今晚過去了,明天就一定會家家嚴查。”   “這時出去是自投羅網,安靜下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能想什麼辦法,現在是一刻值千金啊!”   “於其走不了,不如靜觀其變。”   “不過也是,若走,說不定一出門就被逮了。”   女子安靜了些,想小夥講得也對,於其走不了,不如靜觀其變。小夥緊接講,我現在出去找點吃的,隨接就離開了。   不一忽兒,小夥提了不少東西回來,有素菜,有湯、有魚、有獅子頭,有米飯,還有饅頭,小夥說,還是熱的,快吃吧。女子奇怪道,你怎麼找到那麼多東西?小夥說,廚房裡現在沒人了,我隨意可拿。   女子道:人家廚房裡突然少了那麼多東西,不懷疑查究嗎!   小夥說:這大概是個不一般的大戶人家,主人不扣,廚房裡生熟東西始終很多,多一點少一點沒人在乎。   女子聽出來了,看來這小夥也是躲藏在這裡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能不是一兩天了,摸得很熟,這個柴屏就是他的床鋪,一定是靠廚房裡的東西維持生活,當然就想到他為什麼也躲藏在這裡呢,想問,而沒有問,隻說,哦,是這樣。小夥把飯菜,擺到女子麵前,叫她快吃!快吃!女子說,那你也吃,我們一起吃。小夥也還沒有吃飯,兩人就一起坐下吃起來,小夥把一個獅子頭全夾到女子飯碗裡,而女子看就一個獅子頭,又夾給了小夥,小夥可又夾給了女子說,你就吃吧。女子還是分了一半給他。吃完飯,已經是半夜了,韓義民說,不早了,該休息了,你就睡在這兒,好好地睡一覺。女子道,我怎能把你的地方占了。小夥說,這兒柴窩裡隨處都可找個地方安身。女子道,太感謝你了!小夥明白她不會安心睡,特地又叮嚀說,有什麼事我注意著,你盡管放心睡,養點神,明天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女子:不好意思啊!   小夥:客氣什麼!   小夥這時反有點清規戒律起來,走到遠遠的一邊去扒柴窩做床,兩人算是安頓下來了。但都心裡不靜,那能安睡呢。這時腦瓜都翻騰開了,小夥想,她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日本人動如此大的乾戈圍殺她,竟把她沒捉拿住,但可以肯定她不會是共產黨;女子也在想,這個小夥憨厚、誠樸、大度,為什麼躲到這個柴房裡呢,地下黨被日本人圍得再無處安身也不至於個人藏在這裡呀,雖對他很有好感,但認定他絕不是國民黨,而也絕不是一般人,很可能是共產黨,有特別境遇,真有點冤家路窄,怎麼對待呢,可他對她是滿懷誠心,不能不使她真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