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都是放不下的人 來正勤繼續說道:“所以眼下我們要緊的,是盡快將雪由帶回皇宮裡,有皇上向天下昭告行國的新君即位,徹底斷了雪痕的念想,今日之事,就在這裡說,其他人,萬萬不得說,拜托了。” 陳巖道:“事關重大,我們心裡都明白。” 來正勤道:“柱國大人但凡需要我做什麼,大家提前跟我說一聲就好。” 陳巖道:“明白了。” 仲彩綸道:“隻是不知道你眼下的身份,能幫我們做些什麼?” 來正勤道:“我可以安排一些名正言順的理由,盡可能地讓大將軍雪痕覺得他所做的事情,是順理成章的,而不是按照我們的計劃安排行事。” 陳巖道:“我明白了,就是要其按照我們所想去做一些事情。” 來正勤道:“正是如此。” 仲彩綸道:“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那是最好不過。” 來正勤道:“大將軍可不是傻子,我隻能盡力而為。” 這個時候一個太監前來,向雪常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走下望月樓。 雪常道:“你們不要待太久,免得被將軍臺的人發覺懷疑,眼下也該走了,大家快先回去吧,朕其後還要見一個人。” 陳巖等人不約而同地道:“皇上保重身子。” 雪常苦笑道:“今晚朕很開心,朕本想向你們鞠躬感謝,無奈朕的身子已經不能這麼做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陳巖等人不再多言,一道離開了望月樓。 陳巖等人走下望月樓,見到了前來的雪嫆。 來正勤道:“見過公主。” 雪嫆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往望月樓樓上去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雪嫆登上了望月樓,見到了哥哥雪常。 雪嫆道:“五妹見過皇帝哥哥。” 雪常道:“五妹,你來了就好,當年的事情你還怪哥哥麼?” 雪嫆道:“哥哥還記得花萬盞之事。” 雪常道:“五妹,哥哥當時所做的一些事情,實在是身不由己,所以當年才不同意你們的事情。因為還不到時候,一些事情就做不得啊,但是哥哥向你保證,一定會對你有個交代的,你能相信朕麼。” 雪嫆道:“皇帝哥哥,明日我想去看看他。” 原來當年雪常下令,沒有他的準許,雪嫆不得擅自去龍鳴寺。 雪常道:“其實朕也知道,因為朕的決定,其一氣之下去了龍鳴寺,但是朕已經向其解釋過了,如今一些事情,你還不能知道。” 雪嫆道:“皇帝哥哥的事,五妹不懂,但是我隻知道,我愛的人是他,是花萬盞,是龍鳴寺裡的未戒和尚。” 雪常道:“五妹,哥哥想的事情,比這難得多,不管怎麼樣,希望你可以理解哥哥。”說著咳嗽不止。 貼身太監急忙前來,給雪常倒水,然後侍奉雪常將水喝下。 雪嫆見雪常如此,心裡無比心疼,道:“大哥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好好歇息吧,五妹下去了。。” 雪常道:“五妹,此時你也該去看看他了。” 雪嫆道:“這麼說來,皇帝哥哥準許五妹前去了?” 雪常點頭道:“現在也是時候了,明日就去見他吧,這些年委屈你了。” 雪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道:“謝謝皇帝哥哥。” 卻說陳巖、仲彩綸等人和來正勤出了皇宮。 陳巖和仲彩綸準備分別乘坐馬車而回, 來正勤來到兩人身邊,拱手出告別的樣子,小聲道:“皇上忘了一件事,太子在龍鳴寺的法號叫未極,其師父叫自平大師,長公主,柱國大人,來正勤就此告辭了。” 陳巖道:“煩請丞相大人一件事情。” 來正勤道:“請講。” 陳巖道:“這三日是皇上的大喜日子,皇城慶賀三日,但見皇上身體不好,明日可否讓雪痕進宮看望一下,我好便宜行事。” 來正勤道:“明日柱國大人就要開始辦事?” 陳巖點頭道:“不錯,先去龍鳴寺看看,” 來正勤道:“此事不難,交給我就是了。”其後躬身一下,便要離開了。 來正勤走後,陳巖道:“此人做事小心翼翼,十分可靠。” 仲彩綸道:“對於此事,你是不是有什麼頭緒了?” 陳巖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頭緒,我想著明日和雪品真一起到龍鳴寺看看。”說著坐上了馬車。 那雪品真和文秀要上馬車,卻被仲彩綸叫住了,兩人十分不解。 仲彩綸將雪品真和文秀叫到了一邊,問道:“你們這幾日晚上有無主動侍寢?” 雪品真和文秀登時臉紅了起來,都搖頭。 仲彩綸訓斥道:“你們身為侍妾,一些事情要主動一些,更要有眼色,怎麼還要自己的男人招呼,我不在其旁邊,你們兩個當替我侍奉周全了,不然我可饒不過你們。” 雪品真和文秀對視了一眼,皆道:“長公主教訓的是。” 陳巖見雪品真和文秀好一會才上馬車,奇怪道:“怎麼了?” 兩女皆說沒事。陳巖隻感覺兩女的神情有些異樣,卻有說不出來,道:“一天沒有歇息了,好累,回去後,我得好好泡個熱水澡。” 陳巖回到府上,雪品真立刻讓人在浴齋裡的水池放好熱水,得知熱水放好之後,陳巖進入了浴齋,脫衣進入其中,熱水浸泡之下,毛孔張開了,陳巖大感無比舒適,閉上眼睛,慢慢享受著溫水的浸潤。 這時陳巖聽見浴齋的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陳巖張開眼睛,扭頭看去,隻見雪品真和文秀走了進來,身上皆披著紗衣,兩人曼妙的身姿藏於紗衣之下。 陳巖一愣,道:“你們這是?” 雪品真和文秀皆道道:“我們奉長公主之命前來侍奉。” 雪品真在陳巖的身後按摩肩膀,文秀則拿著熱絲巾給陳巖擦身。 陳巖想起之前兩女一樣的神情,此時心下曉然。 雪品真和文秀剛才被長公主仲彩綸訓斥,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雪品真是一個對長公主仲彩綸完全聽從的人,剛才仲彩綸說要兩女伺候好陳巖,並沒有同時之意,然雪品真卻會錯了意,執意要文秀與自己一道前來,否則便會惹得長公主不高興,文秀聽了,也隻好同意了。 得兩女如此貼心侍奉,陳巖大為感嘆,自己眼下雖然遇事不順,但至少還有雪品真和文秀陪伴著,有長公主偏愛著,這也算是上天的彌補,相比於雪常,自己還是十分幸運的。 陳巖心下豪氣大起,身子一側,兩手探入了兩女的紗衣之下,摟著了她們赤裸的纖腰。 兩女亦情不自禁地落入陳巖的懷中,雙手反摟著他。 第二天,陳巖和雪品真策馬前去地處於寒山之尾的龍鳴寺。 到了龍鳴寺所在的山腳下,陳巖和雪品真看見了前來的雪嫆。 陳巖道:“你看,她可是行國的公主啊,怎麼一個人來這裡?” 雪品真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奇怪的是她怎麼到這裡來?” 陳巖道:“既然見到了就過去打個招呼。” 雪嫆也看見了陳巖和雪品真,笑道:“昨天多虧了你替哥哥擋下了那些禮俗。” 陳巖道:“這是應該的,畢竟我是皇上欽點的伴郎,對了,公主殿下怎麼一個人來這裡?” 雪嫆道:“因為在這裡,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陳巖和雪品真對視了一眼,以眼神交流起來。 陳巖道:“難不成她是來找太子雪由的?” 雪品真道:“我覺得不像。” 陳巖道:“為何這麼覺得?” 雪品真道:“其實對於一個女的來說,最重要的人,往往是她最愛的人,她怎麼能愛太子呢,所以應該是為了別人而來。” 陳巖覺得有道理,道:“說的是,請問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雪品真暗暗掐了陳巖一下,陳巖吃痛,捂著嘴巴忍著不叫出來,就此結束了與雪品真眼神上的交流。 但聽雪嫆說道:“二位怎麼也在這裡?” 陳巖對雪嫆道:“我隻是聽說這裡有一個龍鳴寺,所以想來看看,既然這麼巧,那我們一起前去吧。” 雪嫆見陳巖的神情奇怪,便問道:“你沒事吧?” 陳巖道:“沒事沒事。”卻看見了雪品真得意的笑容。 雪嫆一看便知道陳巖和雪品真在打情罵俏,卻也不說破,繼道:“女子若是前去龍鳴寺,先要跟龍鳴寺之人招呼一聲,煩請柱國前去找方丈大師自凈大師說說,不知可否?” 陳巖道:“沒問題。”說著對雪品真道,“你在這裡陪著公主,我去去就來。” 且說此時在皇宮的寢殿裡,雪常身體不適,正躺在床上歇息,其弟弟也就是大將軍雪痕聽說了此事,也來到了寢殿探望。 雪常見弟弟雪痕前來,也不起身,隻是示意身邊的太監女婢先行退下。 雪痕道:“弟弟雪痕聽聞哥哥身體有恙,所以前來探望。” 雪常道:“你也知道的,朕這是老樣子了,隻需一些日子好好歇息就沒事了。” 雪痕道:“如此就好。” 雪常道:“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雪痕道:“哥哥怎麼突然說這麼一句話來?” 雪常道:“你,朕,還有五妹,都是放不下之人。” 雪痕道:“哥哥言重了,雪痕沒有什麼放不下,倒是五妹,放不下那花萬盞。” 雪常道:“你可知道父皇駕崩之前,對我說了什麼話麼?” 雪痕搖頭苦笑道:“當時父皇隻見哥哥,說了什麼話,隻有哥哥心裡知道。” 雪常嘆道:“父皇是一個極其有才乾的人,可是卻早早離世,在其離開之前,對我說,一些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才能得到破解的辦法,不然就會欲速則不達,弄得自己手忙腳亂的,反而壞了大事。” 雪痕道:“隻可惜父皇想要辦成的大事最終沒能完成,這大事我們拖得太久了。” 雪常道:“不過是南北魯族合二為一,平定早有二心的彌羅族罷了。” 雪痕道:“父皇留下的基業,原本可以輕易完成,隻恨一些庸臣,遮住了哥哥的耳目,最終壞了我行國大事。” 雪常嘆了口氣,輕輕的道:“你的脾氣,像極了父皇,總想著盡快做出一番大事業來,一些事情總是不去顧慮。” 雪痕道:“我行國多年沒有用兵,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有什麼顧慮。” 雪常道:“朕所以沒有用兵,是因為當年父皇留下的遺旨,乃是十年不動兵,除非東魏國對我行國有威脅。否則內部用兵,必定會導致行國國力大損,若是被東魏國來個乘人之危可就得不償失了。” 雪痕冷笑道:“哥哥該不是胡編出來的理由吧?” 雪常道:“朕何必騙人,創出一代宏基偉業,是哪個皇帝不想做出來的事情呢?朕這十年,隻為養精蓄銳,扭轉局麵。”雪常的話一語雙關。 雪痕自然聽得明白,道:“哥哥,養精蓄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的確做了很多努力,行國也確實強大不少,朝野之中的大臣們,對哥哥的歌功頌德,我已經聽得膩煩了,想來哥哥也是如此。此後當不必如此了,行國的大軍,也該要磨刀霍霍了。” 雪常忽然咳嗽起來,雪痕見此,急忙道:“來人。”貼身太監和女婢們急忙前來。 且說陳巖前去龍鳴寺,見到了龍鳴寺的方丈主持,說了公主雪嫆之事,方丈主持似乎知道雪嫆要來,道:“大可前來,不過隻在寺門處相見就好。 ” 陳巖回告給了雪嫆,雪嫆十分高興的跟著陳巖和雪品真前去了。 陳巖對雪品真道:“為了小心行事,我們前來見太子這一出,還是等公主的事情辦完再說。” 雪品真道:“明白。” 三人來到了寺門。 雪嫆果然見到了她想要見的人——未戒和尚,未戒和尚年紀與雪嫆相仿,麵容白凈,眼神極為堅定,他見雪嫆前來,眼中露出了一分喜色。 陳巖和雪品真就在一旁看著。 但聽雪嫆說道:“這些年,你果然在此,你我約定再見的時間,我按時前來了,我問你,你還要一直在此麼?” 未戒和尚道:“是誰叫你來的?” 雪嫆道:“我哥哥說,我也該來了。” 未戒道:“這真是你哥哥說的麼?” 雪嫆道:“如果沒有我哥哥同意,我怎麼能來?” 未戒和尚眼中一亮,不過這一亮一閃而逝,他平靜地道:“可是我覺得還不到時候。” 雪嫆道:“你到底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