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60章:黑石山·寒湖處(下)(1 / 1)

龍吟長歌 獨悲悲 7588 字 8個月前

總第六十章:黑石山·寒湖處(下)   左鳳城從東門走出,緩緩而來。   付長晴對身邊的士兵道:“傳令下去,所有人注意了,務必將寒湖看守住,不許其他人前來此地打擾,否則殺無赦。”   士兵們將付長晴的命令傳達下去。   陳巖聽見付長晴的話語,不由得看去,隻見此時的付長晴身著戎裝,較之前的穿著乾練了許多。   陳巖心道:“想不到付姑娘行事也能如此果斷決然。”   “師叔快看,裂開了。”青能說道。   陳巖回過神來,但見寒湖上所結的冰厚達數尺,其竟隨著左鳳城腳步而一直裂開,直向百裡集腳下的寒冰。兩人的切磋就此開始,左鳳城在向百裡集出招。   百裡集如何破解?隻見其將身子站穩,將內力傳於腳下的厚冰。那寒冰的裂縫來到百裡集的跟前便停下不動了。   左鳳城來到了百裡集的跟前,道:“十年之約,今日終於到來了。”   此時是正午,然濃霧仍然沒有消散,日光透過濃霧,如絲如縷地照在寒湖之上,似乎也想看看百裡集和左鳳城的武藝對決。   左鳳城拔刀,百裡集拔劍,兩人把刀鞘和劍鞘一擲,其都刺入了寒湖邊上的百年老樹的樹乾上。   此兩回合,是兩人在內力上的對決。   青能不解道:“師叔,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雪品真道:“你看不出來麼?一場對決早已經開始了。”   青能道:“現在?”   陳巖道:“其實在左鳳城出現的時候,他們的對決就已經開始了。”   雪品真對陳巖道:“不錯,這一次你還真說對了。”   左鳳城道:“此間不能盡興,我們去往山巔。如何?”   百裡集道:“有何不可?”說著飛身而去。   左鳳城哈哈一笑,道:“痛快。”說著也飛身而去。   兩人此時在比試輕功,看誰更快登上黑石峰的峰巔。隨著峰巔越來越近,兩人的距離也越靠越近。   刀劍相接,百裡集和左鳳城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交手。   天色忽然黯淡下來,那透雲的日光完全不見了,黑雲壓了過來,其後大雪紛飛。   陳巖看向天空,道:“老天爺這是在搞什麼。來了大雪,兩人的比試可就看不清楚了。”   雪品真道:“他們此時在比試輕功,快到黑石峰峰巔之時,就是刀劍的比試了。”   風起。大雪如揚塵。   百裡集和左鳳城已經過了百招,沒有分出勝負,一同落在了黑石峰的峰巔之上。   百裡集佇立在漫天分飛雪之中,將體內的真力運轉起來。左鳳城也將真力運轉極致。   大風吹拂,兩人的衣物仍是不受影響地向四周散開。   兩人鬥是百年來最為頂級的高手,十年前,兩人就已經惺惺相惜。   今日之戰,隻是為了在武藝上更進一步,他們各自的武學修為已經到達極致,已無可能憑借自身更進一步,唯有交鋒,才能完成最後的突破。   左鳳城道:“此戰之後,我便歸隱。”   百裡集道:“此戰過後,我便在此,無牽無掛,不復出山。”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刀劍再動,兩人在黑石山的黑石峰上展開了彼此兵器的對決。   刀劍刺耳的聲音透過了飛雪,傳到了寒湖處,在場之人無不感到難受。   一士兵對付長晴道:“他們在山上,我們要不要過去?”   付長晴道:“他們這是在將自身所學的武藝,全都比試一遍,終究是要來到寒湖的,告訴所有人,不得妄動,牢牢看守住這裡,讓兩位前輩能夠盡情地過招。”   那士兵領命而去。   陳巖隱隱約約看見峰巔之上兩人的打鬥,道:“真是好劍法。”   雪品真道:“師兄和我所學的,乃是淩霜劍法,左鳳城的武藝,來自於裕國鳳鳴穀,所使的刀法乃是鳳羽刀法。”   雲散,雪停,日光絲絲縷縷。   陳巖看清了峰巔之上的來回相鬥。   那淩霜劍法招招淩厲逼人,給人一種一招如十招的感覺,給人一種冷若寒霜的感覺,而鳳羽刀法卻能抵禦淩霜劍法的攻勢,一守如十守。   陳巖心道:“真是大開眼界,厲害。”   日光照到峰巔,照到劍身刀身上,如波光粼粼,如寒星飛爍。   左鳳城見自己一直防守,無從打出攻擊的招式,忽然向下一躍,以刀招牽引著百裡集,讓其隨著自己從峰巔下落。   兩人騰空,從黑石峰的峰巔緩緩落下,左鳳城這一下牽引,讓百裡集猝不及防,於是在這眨眼之間,左鳳城迅速占據了優勢,他立刻展開了攻招,大開大合,猛烈地向百裡集打去。   兩人在空中以刀劍相鬥,似乎停滯在空中。刀光粼粼,劍影點點,兩人仍是不分上下。   這一下最考驗內力,其中有一人內力不及,便會下墜,其後將完全落於下風。   兩人憑借過人的內力,竟然在空中相持了半刻之久,其後緩緩而下。由此可見兩人的內力相差無幾。   兩人落在了寒湖邊的樹頂之上,勁道相接,兩人各自退後幾許,分別站立在一棵樹的樹頂之上。   百裡集道:“刀劍無味。”說著將長劍一擲,長劍飛出,直落在寒湖的正中,插立著。   左鳳城道:“我也覺得。”說著長刀一拋,也直落在寒湖的正中,亦插立著。   左鳳城一掌打出,是為熱力勁道十足的熾龍掌。   百裡集連續三掌打出,是為綿延掌,就此劃去了左鳳城掌力。   陳巖對此不解,向雪品真問道:“這是在弄什麼?”   雪品真道:“他們自認兵器無法分出勝負,所以在比試掌法。”   青能道:“今日所見,青能大開眼界,想不到世上還有這等厲害的武功。”   雪品真道:“說實話,就算是十個我,也不是師兄的對手。”   左鳳城見百裡集掌力威猛,便一掌打在了百裡集腳下的樹乾。   百裡集微微一笑,道:“威猛到湖麵去吧。”說著一記驚雷掌,打在了左鳳城腳下的樹乾。但見兩個大樹攔腰而斷。   百裡集和左鳳城從樹上落下,當中對掌。   轟的一聲,掌力在當空而對,發出了震耳的聲響,兩人落在了湖麵上。   百裡集和左鳳城將內力傳導於冰麵,內力的第二次角力開始。   隻見整個冰麵開始碎裂,形狀大大小小,兩人開始站立不穩。   百裡集道:“左鳳城,但看飄零步法。”說著左右搖擺起來,似乎要倒下,卻沒有倒下,腳下踏著冰塊,向在吃飯所在而去。   左鳳城哈哈而笑,道:“不動如山,來!”   兩人在碎裂的冰塊上打鬥起來了。左鳳城一動不動,全收下了百裡集的攻招。   陳巖見此,向雪品真問道:“這武功好神奇是什麼武功?”   雪品真道:“這是飄零步法,來去無蹤,唯有左鳳城這樣的高手才敢這般去應對。”雪品真話音剛落,隻聽見左鳳城忽然大吼一聲,巨大冰塊竟然被其踢起,這是破局的一招。   巨大的冰塊沖著百裡集而去,百裡集一記托塔掌力,將那大冰塊淩空挪移,落入了寒湖裡,濺起了一片水花。   百裡集步法精妙,身行迅速,如鞭打陀螺的長鞭,而左鳳城則全力應對,如受長鞭的陀螺,兩人兩百招鬥過,依然看不出高下。   雪品真對陳巖道:“剛才師兄那一記掌力,叫做托塔掌力,知道我說的是那一招麼?”   陳巖道:“知道,不然大師兄就要被那大冰塊給砸中了。”   話正說著,隻見左鳳城忽然騰身而起,這乃是頂級輕功“乘風之法”,意在擺脫被動局麵。   百裡集怎麼會讓左鳳城擺脫,也騰身而上,兩人在空中打鬥起來。   轟隆一聲,此刻的天空竟然出現了極其詭異的氣象,黑雲密布,竟然下起了大雨。   付長晴觀看天象,心道:“風雨雷電都來了,難道他們也想觀看這一場決鬥麼?”   百裡集拳風陣陣,左鳳城應對有餘,兩人在拳法內力兵器上不分勝負,他們此刻還是停在了空中,誰人氣力不濟,出招對招的招式不對,就會落在寒湖之中的冰塊上。   左鳳城終於從全力應對之中瞅準了一個時機,與百裡集全力對掌。   內力相抵的奇怪的聲音傳出,兩人各自後退,落在了寒湖之中的冰塊上。   長劍和長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百裡集和左鳳城的手裡。   兩人麵帶微笑,其後麵色嚴肅,皆一聲長嘯,他們再一次騰空而起。   但見兩人乍合乍分,刀劍在空中對招,刀劍出招的速度極快,傳出了一種無法說出的奇怪的聲音,不管百裡集的淩霜劍法如何變化出招,左鳳城的刀鋒總能回應在百裡集的劍身上;無論左鳳城的鳳羽刀法如何詭異,百裡集的長劍總能及時化解。   紛紛的寒雨越下越大,陳巖不解,這麼寒冷的天氣,怎麼會下雨而不下雪?   青能向雪品真問道:“師叔,到底誰占據了上風?”   雪品真道:“眼下還無人占據上風,也無人落入下風。”   陳巖仔細看去,忽然大吃一驚,隻見雨隻是落在百裡集和左鳳城的周身,卻不往兩人的身上而去,不解道:“這雨怎麼都繞開了?”   雪品真道:“這是因為師兄和左鳳城的內力驚人,周身有一股氣墻,所以雨滴無法低落在他們的身上。”   陳巖更是驚然,道:“有這麼厲害?”   雪品真微微一笑,道:“師兄幾乎把所有本事展現出來了,淩霜劍法,飄零步法,驚雷掌,還有托塔掌力,你都看到了麼。”   陳巖囁嚅道:“這個我還看不出來。”   “鏘鏘”刀劍回鞘。   陳巖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百裡集和左鳳城分立在兩棵樹上。   百裡集腳下的那棵樹的樹乾有一個口子,是之前拋擲的劍鞘所留。而左鳳城腳下的那棵樹的樹乾有一個口子,也是之前拋擲的刀鞘所留。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大雨停下了,天地之間似乎有著感應。   百裡集道:“此後我會長時間在此,而你將要做什麼打算?”   左鳳城道:“無憂無慮,逍遙而去。”說著飛身落下,身影隱於寒林之中。   百裡集飛身落下,看著左鳳城的身影,道:“隻在此山中,雲深有知處。”意思是他日左鳳城想找自己,就來黑石山。   一場令人贊嘆的武藝切磋,到此結束。   付長晴前來,對百裡集拱手道:“先生武藝高強,付長晴大開眼界,天下人將會把黑石山寒湖處當做武學至道之地,這是先生和左鳳城一戰留下的曠世傳奇。”   百裡集道:“付姑娘過獎了,此事對天下武林來說,沒有這麼重要。”說這話就緩緩上山去了。陳巖對那付長晴道:“來到這裡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付長晴微笑道:“不用了,柱國大人,明日一早我們出發南下,別誤了時間。”   陳巖道:“我會按時到的。”說著跟著百裡集一並上山去了。   屋內。   百裡集在打坐。   雪品真道:“莫非師兄身子受傷了?”   百裡集搖頭道:“師兄沒有受傷,隻是剛才一戰,我與左鳳城用盡了全力,所以內力損耗極大,需要調息一會,不打緊。你們且去,明日一早,我送你們二人下山。”   雪品真見百裡集麵色紅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像受傷,對陳巖和青能道:“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師兄調息身子。”   三人出了屋子。   陳巖道:“師兄如此,我想左鳳城眼下肯定也在調息。”   雪品真道:“那可未必,內力有大損耗,如果不急於恢復,不必像師兄這樣。”   陳巖道:“原來是這樣。”   雪品真對身後的青能道:“青能,師叔有些話要教訓。”   青能恭恭敬敬地向雪品真拱手道:“師叔請講。”   雪品真道:“我見你待人接物倒也罷了,不過你的性子急躁,這對習武來說可是極其不好,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性子的磨煉至關重要,知道麼?”   青能道:“知道了。”   陳巖笑道:“你說的可是輕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性子要改版,可是很不容易的。”   青能對陳巖拱手道:“兩位師叔教訓的是,青能記下了。”   第二天,陳巖和雪品真將跟著付長晴等人一道南下。   百裡集和青能出來相送,百裡集對陳巖道:“師弟,有件事師兄要跟你說。”   陳巖道:“師兄請說。”   (《龍吟歌》第二卷:坐鹿卷·完)   按:坐鹿羅漢本來是權傾一國的大臣,但他決定去做和尚。國王請他回轉做官,他卻遁入深山修行,後勸說國王出家。勸言的力量,不容小覷,本卷卷名寓意於此。寒山老晧的弟子付長晴的出山,對行國的政事產生了決定性影響,可見勸言的力量之大。而陳巖也在各方麵的壓力之下,聽從了習武的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