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仇人 　　“我都準備離開了，沒想到你還有事情找我。”左鳳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陳巖的身後。 　　左鳳城敬在自己的身後說話，陳巖嚇了一跳，苦笑道：“前輩的輕功了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個本事。” 　　左鳳城道：“隻要你有心去習練，很快就可以。”說著向桌子走去。 　　陳巖道：“我還以為前輩已經離開了，不想這麼晚了，前輩還在附近，實在太好了，前輩請坐。” 　　左鳳城來到桌子邊坐下，道：“問我在不在，不是因為這些酒菜吧？” 　　陳巖道：“說是吧也是，畢竟有這等好酒好菜，不叫上前輩吃點喝點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前輩一直在暗中護著陳巖，著實辛苦，說不是也不是，因為陳巖有事要跟前輩說。” 　　左鳳城嗬嗬一笑，道：“還算你懂事，說吧，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事？” 　　陳巖給左鳳城倒上酒，道：“前輩應該知道公冶達吧？” 　　左鳳城一邊吃著菜，見陳巖酒水倒上，便一飲而盡，其麵色有些凝重，道：“當然知道，他與我都是鳳鳴穀之人，我是他的師兄。” 　　陳巖道：“那前輩也可知道他已經死了。” 　　左鳳城看了看在一邊躺著的威威，道：“知道，其墓地前的墓碑就是我立下的，原本想帶你去，結果出現了個郭維，將你帶去了。” 　　陳巖不解，問道：“我並不認識公冶達，與之更沒有任何交情，前輩為何要帶我去啊！” 　　左鳳城道：“我今晚所以沒有那麼快離開，是因為心裡在想有一些話，是否在今日對你說了。” 　　陳巖見左鳳城的麵色凝重，心下一緊，苦笑道：“既然前輩的話已至此，那就得說了，不然陳巖哪怕跪求，也不能讓前輩離開這裡。” 　　左鳳城道：“公冶達在竹簡裡提到的白起回，黃衛休，蒙多放，他們三個是鳳鳴穀的逆徒，也是你的殺父仇人。” 　　陳巖隻覺得天旋地轉，五雷轟頂，道：“什麼？父親當年遇到的三名殺手，就是他們？” 　　左鳳城點了點頭，然後自己倒酒，連續喝了三杯，才將酒杯放下，道：“現在你還覺得和公冶達沒有交情麼？” 　　陳巖道：“算是有吧，其一直在找那三人，其實是在為我報仇。” 　　左鳳城道：“這麼說就對了，但是他本意不是如此。” 　　陳巖道：“既然他們三個是鳳鳴穀的逆徒，那麼公冶達肯定是去將他們找到，然後按照門規處置，對了，前輩肯定也是要找他們的。” 　　左鳳城道：“不錯，不過這三人單獨拿出來，武藝並不如公冶達更不如我，隻是他們三人聯手，公冶達與我都對他們無可奈何。” 　　陳巖道：“這麼說來他們三人的武藝可是不弱，至少有四羅境界了。” 　　左鳳城道：“這個不清楚，如果再見麵，我還不能取勝，那麼他們三個的武藝確實有四羅境界，當年，他可能他們頂多是二羅境界，而我，也剛剛窺探三羅境界。” 　　陳巖道：“明白了。” 　　左鳳城道：“你明白了什麼？” 　　陳巖道：“武藝的長進，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得。” 　　左鳳城嘆氣道：“唉，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話是對的，百裡集將你的任督二脈打通，你短短幾個月就成為了高手，這可是多少人隻能想而根本做不到的事啊！” 　　陳巖道：“這全是陳巖的福氣。” 　　左鳳城繼道：“當時你父親陳霄被害後，我與公冶達奉師父北山翁之命鏟除二人，他們不擇手段，先後將公冶達與我打傷，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傷也是最後一次，此後三人就杳無蹤跡了。這些年裡，我和公冶達四處找尋，我與百裡集比試武藝，除了追求武學至道，也是想讓他們知道我的名頭而現身，因為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 　　陳巖道：“公冶達前輩留下的竹簡裡說，他已經找變天下也沒有找到，我想除非他們死了，不然他們覺決不可能消失，或者他們是換了身份。” 　　左鳳城道：“說的有道理，這很有可能，若是找到他們，這一刺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可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此仇還是未能得報。”說著將胸口的衣物打開，一個被利器刺出的傷痕赫然在目。 　　左鳳城接著道：“若非稍稍刺歪了一些，今日江湖上就沒有左鳳城這號人物了，而我所以答應皇上護著你，除了他的坦誠，也有這個原因。” 　　陳巖道：“殺父之人雖然是鳳鳴穀之人所為，但是與左前輩無關，陳巖多謝前輩能直說這些事情。” 　　左鳳城苦笑道：“他們不擇手段傷了我，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身為同門，卻做出了極端無恥的事情。”說著將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神情極其惱怒。 　　陳巖第一次見左鳳城這麼惱怒，道：“前輩可以說說，他們是如何極端無恥？”他隻想著讓左鳳城把心裡的事情說出來，如此會好受一些。他將一個未用過的酒杯放在左鳳城跟前，然後倒上酒。 　　左鳳城苦笑，喝下了一杯酒，然後開始講述當年之事。 　　當年白起回，黃衛休，蒙多放三人作為刺客，殺死了陳霄，得到了千兩白銀，他們返回鳳鳴穀後，被北山翁訓斥，三人不解，本以為會得到稱贊，不想反被責罵。 　　白起回道：“師父，我們這般不過是將武藝變作錢財，長久下去，鳳鳴穀必定是天下第一門派。” 　　北山翁道：“你知道被你們所殺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白起回道：“師父，這不重要。” 　　北山翁道：“怎麼不重要？盜亦有道，就算是強盜也不會亂殺無辜，況且你們殺的是朝廷大員，鳳鳴穀之人，雖然不是完全的世外之人，但是不能與朝廷產生過節，這等事情，按照門規，決不能輕易饒恕你們。” 　　一旁的公冶達道：“按照門規，你們三人當廢去武功，麵壁一年，其後才可以再練習鳳鳴穀的武功。” 　　三人已經苦練了五年的武藝，怎能接受這樣的懲罰。 　　黃衛休道：“我明白師父是怕我們殺了陳霄，此後會牽連鳳鳴穀，師父不要擔心，這個事情由我們三人擔待。” 　　公冶達道：“放肆，這不是誰去擔待的事，而是師父要按照門規處置你們三人。” 　　蒙多放對白起回和黃衛休道：“兩位師兄，我們走吧。” 　　北山翁道：“大膽，有錯則改，善莫大焉，你們若是這樣走了，就成了鳳鳴穀的逆徒。”北山翁本想勸回三人，不想白起回，黃衛休，蒙多放毫不理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北山翁無奈，道：“我愧對鳳鳴穀的列位祖師。”說著轉身也要離開。 　　左鳳城道：“師父，他們三人如此，當鏟除之。” 　　北山翁沉默了一會，才道：“他們三人聯手起來，可不好對付，他們畢竟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我不忍心下手。” 　　左鳳城道：“師父，我與公冶師弟合力，可以將他們鏟除。”說著去看在一旁的公冶達，不想公冶達早已經不見了。 　　左鳳城道：“看來師弟他先去找那三個家夥了，師父，我去了。”說著快步而去。 　　待左鳳城前去時，發現公冶達已經受了傷，正在打坐運氣調息。左鳳城問道：“師弟，你怎麼樣了，他們人現在在何處？” 　　公冶達道：“我沒事，中了一掌，調息一下會就好，他們往那邊去了。”說著伸手一指。 　　左鳳城飛身而去，很快追上了那三人。 　　左鳳城當道而立，道：“居然把你們的師兄公冶達我打傷了，今日我決不能讓你們離開。” 　　白起回道：“師兄，如果你執意不讓我們走，我們就隻能動手了。” 　　左鳳城道：“平時也看不出來你們三個居然是這樣的性子，真是藏的夠深。”說著拔刀出招，殺向三人。 　　幾十個來回後，黃衛休道：“師兄，我們都習練相同的刀法掌法，這般鬥下去，你根本傷不到我們，反而會活活累死。” 　　左鳳城道：“別在叫我師兄了，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師弟。不過我得多謝你們的提醒。”說著看見腳下有不少石塊，其長刀突然插在地上，然後挑起數塊石頭，打向了白起回和黃衛休，兩人麵對擊打來的石塊，隻能不斷躲避。 　　趁此間隙，左鳳城揮刀猛攻蒙多放。 　　此番過於突然，蒙多放猝不及防，白起回和黃衛休無法立刻施以援手。 　　十招過後，隻見左鳳城的長刀架在了蒙多放的脖子上。 　　那白起回和黃衛休不敢再動。 　　左鳳城道：“你們三個聯手，我一人確實難以勝過，但是用點辦法還是可以拿下的。” 　　白起回懇求道：“師兄，靠在同門的份上，情手下留情。” 　　左鳳城道：“剛才就已經說了，我與你們不是同門，別再叫我師兄。” 　　這時蒙多放跪了下來，悲然道：“師兄，不管怎麼說，我們得本意不是害鳳鳴穀，而是將鳳鳴穀發揚光大。若是師兄認為不對，蒙多放可以以死謝罪。”說著把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再道：“不勞煩師兄動手。” 　　左鳳城聽此，心下有些不忍，畢竟是同門，情義多少還是有的，就在他心下猶疑這一瞬，白起回一刀刺去，長刀貫左鳳城的胸口而出，黃衛休一腳將左鳳城踢中，左鳳城翻滾在地，口吐鮮血，他聽見了三人的狂笑聲。 　　白起回道：“師兄，對不起了，死後情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師兄非要追來。”三人其後就離開了。 　　說到這裡，左鳳城已經喝完了一壇子酒，繼續說道：“他們以為我必死無疑，沒想到我活了下來，師父經歷此事之後，再也無心收徒，其一心歸隱，有時與別人比武為樂。” 　　陳巖道：“原來此後前輩行走天下，也是為了尋找那三人。” 　　左鳳城點頭道：“自那一次我身子恢復以後，便發瘋一般苦練，武藝突飛猛進，完全不覺苦楚，人啊，有時候會在某一件事後，突然間明白了很多東西。” 　　陳巖道：“那前輩經歷此事，明白了什麼？” 　　左鳳城道：“我明白了很多，其中一個就是痛苦遠比喜樂更能讓人躍進。” 　　陳巖道：“是的，當年父親離世，我便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在書裡，那苦讀的年月，我也不覺得有半點苦楚。” 　　左鳳城道：“那一心二用之法，乃是公冶達集生平武學要義所悟，我已經全部看過，不知那鳳羽刀法，你可要學？” 　　陳巖道：“如果不學這刀法，就無法報仇了，對吧？” 　　左鳳城道：“當然不是，若是與我聯手，倒也可以。” 　　陳巖笑了起來。左鳳城見此，問道：“喂，你在笑什麼呢？” 　　陳巖道：“我在笑前輩真會說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前輩孤傲的性子，肯定是不屑與他人聯手對付仇人，而我的殺父之仇，自然是要手刃仇人。” 　　左鳳城也是一笑，起來來到威威身邊，看著熟睡的威威，愛撫道：“我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容易看不開，心中鬱結太重，最終早早離世。他去了一趟沒有人煙的滄島，帶回這個家夥，我想師弟是要它相助，以除掉那三個逆徒。” 　　陳巖道：“它難道還會武功？” 　　左鳳城道：“現在還不會，但是隻要有人教它，它自然就會了，滄島的白甲黑虎，靈性了得，今天我全都看見了，沒想到它會認你為主人，此真乃天意也。” 　　威威醒來了，看到了一旁的陳巖，便跳到陳巖的身邊。 　　左鳳城道：“若是有它幫忙，也可以打敗那三人，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三人。” 　　陳巖道：“學了鳳羽刀法，以一心二用法將刀劍齊用，白甲黑虎相助，就可以一敵三。” 　　左鳳城道：“話是這麼說，做起來可難嘍！刀法之事，可以問我，一心二用法，待我悟透了再說於你。” 　　陳巖道：“陳巖多謝……前輩。”原來此時左鳳城已經不見了。 　　陳巖對樓下道：“來人。”之前那兩個女婢前來，道：“樓主。” 　　陳巖道：“她們兩個都送回去了？” 　　兩婢女道：“已經按照吩咐送去了。 　　陳巖道：“好，你們將東西都收了吧。” 　　陳巖懷抱威威回到屋子裡，點燃蠟燭後，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