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一百二十三章:拜月之會 秦宛在道:“就算我說了實話,之後左前輩還要去驗證真話,這麼一來就得花費不少時間,在我的話得到左前輩確認之前,我還得被前輩一直關著,所以這樣是不是很不劃算。” 左鳳城有些生氣,冷哼了一聲,道:“如果你不說,那就在此被關著吧。”說著走出了船艙。 左鳳城來到甲板,看著麥米在船頭,其身邊一名士兵都沒有,他緩步走了過去,對麥米道:“麥幫主長年在海上生活,水性肯定是不錯的,剛才並沒有人在你身邊,為何不乘機離開這裡?” 麥米道:“要走早就走了,所以在此,因為我覺得現在離開這裡,並不能解決問題。” 左鳳城道:“看來麥幫主是打算專門走一趟,我不用擔心麥幫主會逃走了。” 麥米道:“我若不走一趟,也不知道左前輩還要殺我狂風幫多少人。”說著苦笑起來,神色極為黯然。 左鳳城見其苦笑的樣子,心下忽然間有些心疼,她父親因為肖火全而離世,她承受著喪父之痛成為狂風幫的幫主,與精明的肖火全過招,又落於下風,今日自己前來思島,還當著她的麵殺了不少人,眼前這女孩擔當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擔當的東西。 左鳳城道:“還是那句話,我保你平安無事,說話算話。” 麥米道:“多謝前輩。” 左鳳城忽然道:“寧國的柱國大人陳巖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麥幫主年紀多大?” 麥米皺眉道:“前輩問這個做什麼?” 左鳳城道:“如果可以的話,麥幫主不如嫁給陳巖,也算是有個依靠,你一個女子,卻是狂風幫幫主,這畢竟不是一個長久的事。” 麥米微笑道:“多謝前輩關心。” 左鳳城道:“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是真心實意為你考慮,你一個女子,總得有個依靠,我說的是不是?” 麥米道:“前輩,還有很長一段路,我去歇息了。”說著往船艙裡走去。 左鳳城道:“看來你還是覺得我在開玩笑,我左鳳城隻要把話說出來,就決不是玩笑。” 六月十五,是裕國一年一度的拜月節,在裕國各地,都會舉行拜月之會,會上家家戶戶會擺出上等香茶,精致糕點開來拜月神,以期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樓古法如往年在拜月岡上舉行拜月之會,人們自發到此匯會聚,各自帶上了自製的茶,做的糕點,以及釀好的酒水,今晚的拜月岡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正好在這天晚上,左鳳城帶著麥米和在牢車裡的秦宛在前來,左鳳城對隨行的兩名士兵道:“牢車裡的人你們要好好看著。” 那兩名士兵道:“是。” 左鳳城帶著麥米前來之時,拜月之會正酣,眾人飲茶喝酒吃糕點,好不愜意。更有人開始借著酒意舞蹈起來,一片歡聲笑語。 在拜月岡上的一高臺處,陳巖,樓古法,肖火全,沐瑤之,李悠悠,褚艷新,雪品真,林遊和田毅等人正在臺上歡飲美酒。 左鳳城來到高臺,對陳巖道:“陳老弟,狂風幫的麥幫主我給你帶來了。” 陳巖見此,示意其他人離開,隻留下肖火全和樓古法。 林遊對杜禾與田毅道:“田毅老弟,我們下去熱鬧熱鬧。” 田毅道:“我正有此意,走!” 沐瑤之對褚艷新,李悠悠和雪品真道:“我們也去。” 眾人皆識趣地離開了高臺。 此時在高臺上,隻有陳巖,肖火全,樓古法左鳳城和麥米共五人。 陳巖先是給左鳳城敬酒,道:“前輩一路辛苦了,陳巖在此致謝,萬分感謝。”說著將杯中酒喝下。 左鳳城道:“陳老弟,你我這麼客氣做甚,此番前去,我可是有大收獲。” 陳巖以為左鳳城說“有大收獲”的意思是把麥米帶來了,卻不知左鳳城的真正意思是說那秦宛在知道了鳳鳴穀三個叛徒的下落。 陳巖道:“是,確實大有收貨。”說著給麥米倒酒,道:“麥幫主請!” 麥米道:“不知這是敬酒呢還是罰酒?” 陳巖道:“今日麥幫主是左前輩帶來的客人,所以這酒自然不是罰酒。先乾為敬!”說著一飲而盡。 麥米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 陳巖道:“好,直言直語,當為爽快。麥幫主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麥米道:“知道,你是陳巖,是寧國身份尊貴的四柱國。” 陳巖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麥幫主為何要在裕江之上對我一行人動手啊。” 麥米道:“這個肖縣令心裡十分清楚,柱國大人心裡也清楚,在座的都清楚,我想這不用再說一遍吧。” 陳巖道:“不錯,在座的都清楚,你不過是想著就算殺不了肖縣令,隻要殺了我或者傷了我,肖縣令也無法推卸責任,對吧?” 麥米道:“不是說好直言直語麼,柱國大人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陳巖道:“我就奇怪了。你的目標是肖縣令,為何要牽扯到我啊,你就不怕他日我來找你狂風幫報仇嗎?麥幫主,這個買賣怎麼著都很不劃算啊,你怎麼就做了呢?” 麥米道:“這買賣劃算與否,你我的看法不一樣,柱國大人不必等他日,現在就可以找我報仇,不然我來此做甚。”雖然左鳳城說了會保證自己安然無恙,但她心裡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一旁的左鳳城對麥米道:“你這話就是瞧不起我了,我說過,今日前來,你一定會安然無恙地返回思島,任何人都不會也不能傷害你半根汗毛,你盡管放心就是!” 陳巖自然聽得出麥米話裡的含義,也明白左鳳城的意思,道:“如左前輩所言,今日讓麥幫主來此,並非要將麥幫主如何,而是讓麥幫主能夠弄明白一些事情。” 麥米道:“道理我都明白。” 陳巖道:“不,你麥幫主根本就不明白,因為你隻想報仇。其實報仇很簡單啊,不就是殺死肖縣令麼,你可以暗中給他下毒,暗中派出殺手,或者是找機會給他一個悶棍,你看看,就他那個身板,一悶棍下去,我想估計也差不多了。” 樓古法聽了陳巖的話,強忍著不笑出來。左鳳城微微而笑,自顧自地飲酒。 肖火全大為尷尬,不過他明白陳巖的意思,便是以後麥米可不能這麼做,若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狂風幫可脫不了乾係。 麥米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柱國大人說話還真是風趣。” 陳巖道:“麥幫主,你說此後寧國傾盡全力誅滅狂風幫,麥幫主有辦法保住狂風幫麼?” 麥米道:“若是如此,狂風幫毫無辦法,隻能遠走逃遁。” 陳巖道:“現在有個機會,不知道麥幫主要還是不要?” 麥米道:“狂風幫能有什麼機會,柱國大人來此,就是要跟我說接下來的話,對吧。” 陳巖道:“這句話很簡單,隻要大家相安無事就行了。” 麥米道:“我如何相信你,誰知道你們今日擺下這個場麵,是不是在使詐?” 陳巖笑道:“吃一塹長一智,裕江之戰麥幫主吃了大虧,此刻有所懷疑也很正常。但是你信不信不要緊,隻要記著以後不要再生事才是最要緊的。” 左鳳城道:“陳老弟,這麼言語,等於是在威脅人家,不太好,不太好。既然麥幫主對陳老弟的話不相信,我看不如按照我說的辦法去辦吧,如何?” 陳巖道:“那前輩覺得怎麼樣才好?那好辦法說來聽聽吧!” “你嫁給我這陳老弟,大家就可以化乾戈為玉帛。”左鳳城對麥米說道。 在場四人全都愣住了。 陳巖驚訝不已無比,苦笑道:“左前輩,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是好辦法麼?” 左鳳城道:“沒有搞錯,陳老弟,此事我就來做主了。” 陳巖看向肖火全和樓古法,道:“此事肯定是不行的,對吧!”說著卻不見兩人的神情有任何驚訝,再問道:“難道,不是嗎?” 左鳳城在陳巖與麥米說話的時候,就用手勢向肖火全和樓古法說了自己的想法,肖火全和樓古法以眼神表示認可,所以左鳳城說出此話,在陳巖和麥米聽來十分突然,而肖火全和樓古法則毫不驚訝。 肖火全道:“其實我覺得此事沒有什麼不妥的。反而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此事以後就變成了柱國大人的家事,為皇上分憂;二來麥幫主也可以完全放心了。” 樓古法道:“不錯,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柱國大人就不要推辭!” 陳巖本以為樓古法和肖火全會幫自己說話,不想兩人完全的意思向著左鳳城的。 麥米臉色緋紅,不過好在是月夜,月色之下,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她的害羞窘迫。 肖火全再勸道:“麥幫主,裕江之戰,你我雙方都死傷不少,怎麼說你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父親了,你父親在天之靈,肯定不想你被殺害,狂風幫被剿滅,隻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你說此話對是不對?” 麥米想起了離世的父親,道:“是啊,哪有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死去的。”其實麥米父親去世之時,明確跟她說報仇之事萬萬不可,隻不過是她自己非要這麼做罷了。 肖火全道:“若是繼續鬥下去,可說是兩敗俱傷,也可說是狂風幫必定敗亡,麥幫主與柱國大人成親,是最好不過的。” 樓古法道:“此後雙方化乾戈為玉帛,於雙方之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左鳳城見陳巖在苦笑,道:“雖然成親乃終身大事,但是身在江湖,做事就不要那麼迂腐猶豫,這裡五個人,我,樓縣令,肖縣令全贊成,此事就這樣吧。” 陳巖還是苦笑,他是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左鳳城道:“你們兩個好好聽著,接下來我送一個大禮給你們,隻要你們收下了,就是答應這門親事了。”說著點住了麥米的穴道,讓其動彈不得,然後來到身後,雙掌附在麥米的背上。 麥米不解道:“左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左鳳城道:“我在用平生之力給你打通任督二脈,這就是我送你們的禮物,閉上眼睛,再不得說話。” 陳巖見此,苦笑道:“前輩如此,便是將禮物強行相送,縱使想要拒絕也無法拒絕。” 左鳳城此番下去,將會內力損耗極大,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歇息,無法復原,對此麥米心裡清楚,她對左鳳城充滿了感激,心下暗道:“他為何待我如此之好,是因為他殺了我狂風幫之人而內疚,還是看我可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或者二者皆有?”想著忽然感到一股內力直入丹田,其後左鳳城的話語傳到她的耳邊:“收攝心神,專心致誌,不得分心,否則會萬劫不復。” 麥米急忙收攝心神,不敢他想,專心以對。 陳巖苦笑著對樓古法和肖火全小聲道:“也不知道左前輩到底怎麼了,之前他們也沒有見過麵啊,怎麼就甘願大為損耗自己的內力去打通她的任督二脈呢。” 樓古法道:“世上很多事是說不清楚的,好比自己不知道為何會喜歡另一個人,又好比不知道為何會對一個晚輩視如己出。” 陳巖苦笑,道:“或許是吧。”其後便不再言語,生怕打擾了左鳳城和麥米。 此時沐瑤之,褚艷新和林遊等人在拜月岡上遊走,沐瑤之道:“很久沒有參加過這麼熱鬧的集會了,上一次還是在我不到兩歲的時候,父王帶我們去遊玩元宵燈會,當時的情景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沐瑤之此話說完,李悠悠,褚艷新和雪品真都看著她。沐瑤之奇怪道:“你們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褚艷新疑惑道:“你的記憶這麼好?還不到兩歲的事情你都能記著?” 沐瑤之點頭道:“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父親穿著青衣,那是母親第一次親手做出來的衣服。” 李悠悠道:“這未免也太神奇了。” 沐瑤之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王府裡的書籍每一本我都可以背出來。” 褚艷新道:“了不起,可是為何這些年過去了,你再也沒有參加過這樣的集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