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沒盡興,門外便傳來了婦人的叫罵聲,方欣仔細一聽便辨別出了來人是誰:“糟了薑姐姐,是王嬸來了,估計因為早上你捉弄她男人的事。” 顧遠絲毫都不慌張道:“這女人明明之前隻欠她兩貫錢,她卻連本帶利收了四貫。我們剛搬走時,還把家裡好拿的東西都拿走了。上次黃家壓價買院子,也有她在其中搗鬼,她之前還想把欣兒騙到黃家。難怪她那次見到我,就露出一副見到鬼似的表情。我還以為前幾天一頓罵,能讓她消停幾天,這回她還敢上門興師問罪,咱就把新仇舊恨和她一並算了。” 薑薇梓知道顧遠為了不讓方欣難受,還有一件事沒有提:小叫花被騙的事,這婦人也有參與,而那次的傷勢已足以致命。 顧遠和二女走出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婦人正提著竹籃,在店門口叫罵。婦人見三人出門張口就罵:“你們這兩個小狐媚子,勾引男人勾到老娘頭上了。大家評評理,她也不知賣了多少次皮肉,今天竟然賣給我家男人二三十斤豆腐,今天你不把錢還回來,我就鬧得你們雞犬不寧,以後也別想再做生意。” “王嬸你別生氣,我都和王叔說了,拿豆腐喂豬怪糟踐東西的,他要是真要喂,明天我給他帶點豆渣就是。他卻不信還偏要買,我也不能攔著生意不做不是。”薑薇梓語氣聽著十分客氣,卻明著罵對方是豬,攻擊力堪比顧遠這暴躁老哥。 顧遠聽完沒忍住,率先笑出聲來,這一下子就把剛剛歇氣婦人的怒火,又勾了起來。 “你這小騷貨,罵誰家裡人是豬呢。還有你,人家都叫你老板,我可對你知根知底,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個小叫花。正經賺錢沒本事,就用兩個騷貨勾男人來賣東西。我看你乾脆以後,直接把店改成雞窩,連東西也不必準備了。”女人見周圍眾人圍了過來,罵得更難聽,方欣馬上臉色就變得通紅。 薑薇梓倒是毫不在意,甚至還繼續微笑著走上前聽她叫罵,雖然無聲挑釁味道卻遠勝其他任何方式。 顧遠見婦人嘴裡臟話越發難聽,方欣麵色也越發難看,一下將方欣兩女護到身後,回道:“王嬸,下次罵人的時候,麻煩你先往自己褲襠裡多看一眼,看看自己長了個什麼玩意兒,再琢磨到底該不該張口。” 婦人隻頓了一下,就又把矛頭轉向了顧遠,顧遠聽完了她一整套說詞後,覺得也沒什麼攻擊力,便上前開始了反擊。“你這肥婆惹誰不好偏要惹我,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也不客氣了。” “肥婆,你也不看看自己,臉比水盆小不了多少,個沒扁擔高,肥肉渾身長。要是從遠處看,怕是都分不清哪是脖子哪是腰,好不容易有點胸,還是雞胸。”顧遠舒了口氣,不給婦人還嘴的機會,就又借著開了口。 “你和大肥豬還是有點不同的。” “哪裡不同?”一旁的薑薇梓如同捧哏般插嘴道。 “大肥豬都怕宰,她不怕啊,還盡揀殺豬快的刀往回拿。你不喜歡聽我卻偏要說,你就是一頭正宗的大肥豬。” 趁婦人不及喘息的時間,顧遠又是火力全開,說起平日裡聽來的閑話來,“你從十幾歲就開始找男人,一直晃到三十多,最後嫁人還是得靠倒貼。難怪你男人出門,看見大姑娘小媳婦就走不動道,整天都對著豬妖能不憋屈嘛!各位圍觀的嬸嬸阿姨,都有被他盯過,難不成大家都勾引過他?” 周圍的女人們聽顧遠這麼一說,回想之後又開始七嘴八舌交流了起來,更有些臭美的,甚至攀比起了誰被過盯的次數更多來。 婦人還來不及反駁,就遭到顧遠的第三波轟炸,“你說你長得醜就算了,別再盡乾醜事啊,舌頭比無常還長,誰家的事情都要插一嘴,到誰家買東西時都多拿多占,借別家東西總不還。自己生活不如意,還整天給人說媒,讓人家也和你一樣胡亂配。” 顧遠指向一旁的方欣道:“我乾爹去世辦喪事,你借了我妹妹兩貫錢,轉頭就跟我要四貫,就算九出十三歸,也沒那麼狠。之前沒做生意還不上錢,你先是幫人壓價,打我家院子的主意。眼見事情沒成,還騙我妹妹去黃家,想讓她去配那兩個豬頭,缺德的事都讓你乾絕了。” 顧遠說完,小聲對方欣低聲道:“欣兒想想之前的事情,給我馬上哭一頓。” 方欣回憶起當初難過的樣子,竟真的哇哇大哭起來,周圍人見小姑娘落淚,又炸開了鍋。 顧遠明白趁熱打鐵的道理,對著一個身著藏青衣服的中年女人道:“三姑,前幾天她還想把你家侄女,介紹給西城的楊老二是吧。那楊老二確實是有點家財,但其實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城內飄香院的常客,該有的毛病是一個不落。聽說他的淋病嚴重時,連尿都尿不出來的。為了瞞住你們,人家可沒少給這女人包紅包。” 被叫“三姑”的中年女人聽到這,提起手中的籃子,便要去打那王嬸。要不是周圍人攔著,她幾乎要連剪刀都丟了出去。 等三姑被阻攔後,顧遠又將槍頭重新對準王嬸,“說起飄香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王嬸你好像沒少給他家拉皮條吧,就你還血口噴人,說我家的正經鋪子,像個雞窩。分明是你自己職業病犯了,看哪裡都像自己能趴著的地方。”周圍鄰居對王嬸本就有積怨,於是不少看熱鬧的人都調轉槍頭,對其展開了口誅筆伐。 顧遠趕緊一鼓作氣繼續道:“你乾的這些事,有一件像人乾的嗎,可不就禍及下一代了。怪不得你生個兒子,也是學啥啥不會,吃啥啥不剩,整天跟個弱智似的。你說你做人這麼失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要是你的話,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你是氣人有笑人無,敬光棍,怕財主...缺功德、少公理、敲竹杠、拍馬屁、抱粗腿、捧臭腳...得便宜賣乖,借風使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口蜜腹劍笑裡藏奸...狼心狗肺、鼠肚雞腸、不合人道等癥,你是盡皆有之啊!”顧遠挑以前記得的貫口大肆背誦一番,再配合薑薇梓煽動輿論,一下就把那婦人的嘴給堵上了。 “城裡因為尋寶死的十三人,都是你給黃家挑出來的吧,要是不想我們把證據,交到縣丞手裡,就馬上滾遠點!”一直看著顧遠表演的薑薇梓,以內力將話語,悄悄傳入了陷入夾攻的婦女耳中。 最後的補刀,讓原本脹紅臉的女子一下變得麵如死灰,庫哧一聲跌坐在原地,眾人見她真的崩潰了,怕惹上事端,也都不再繼續譴責四散而去。 幾天後,王嬸一家無聲無息地搬離了瓢城,她家宅子被顧遠以高於市價五貫錢的價格買了下來,豆腐鋪子擴充了店麵,顧遠也搬離後院在新屋子裡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