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學期的一天下午第一堂語文課上完,李浩東和武西夢,錢乾三個人坐在班級的門前花壇上討論剛學的油光滿麵這個詞,武西夢先說:“你看錢乾的臉油光滿麵的。”說完便在那裡笑個不停,錢乾接著說到:“你看武西夢的頭發油光滿麵的。”說完他也在哪裡笑個不停,李浩東看著兩個人笑的這麼開心,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隻好跟著笑了起來,三個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個勁的笑了半天,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這時武西夢突然說:“我們一起逃課吧。”李浩東轉過臉看了看錢乾,錢乾說:“你可敢,你敢我就敢!”兩個人都說去街上玩,這時兩個人都看著李浩東,李浩東頓時心裡沒了底便對他倆說:“我去和同桌說一聲。”李浩東便飛快的跑到教室對同桌說:“老師要是問我,你就說我請假回家了。”同桌剛要問:“你乾嘛去?”李浩東已經飛快的跑出來了。仨人一起跑到自行車停放的地方,各自騎著自己的自行車飛奔學校的大門,他們一直騎,直到出了學校的大門,騎到田地裡、小河邊、鬧市裡、人群中。 最後三個人真的累了,就找一個石凳子休息,坐在石凳子上看著眼前這條寬闊的河流,武西夢說:“不上學的感覺真好,天天上學真沒意思。”錢乾接著說了一句:“要是能有一個魚竿就好了,還能釣魚。”也許是真的騎累了,李浩東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太陽的倒影映在水中,時而靜止,時而搖晃發了呆。不知過了多久武西夢和錢乾喊了幾句李浩東才回過神來,三個人一起騎車走了,在街口的時候三個人朝不同的方向分開了臨走的時候互相打了招呼。 李浩東因為離家遠還要騎車很久,一路上提心吊膽擔心這件事被發現,心裡一直犯嘀咕,要是被爸媽知道了咋辦?會不會挨揍?老師會不會往家裡打電話?想到這些李浩東騎車更慢了,就在快到村口的時候隻聽見咯噔一聲自行車的鏈子壞了一節,李浩東下車看了看頓時心中一喜,車鏈子斷了正好可以晚點回家了。李浩東回到家中看到他們正在收糧食便把車子靠墻放著走了過去對李衛國說:“爸,我的自行車鏈子斷了。”李衛國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接著李浩東便往屋裡走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中學三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完,中考考了四百七十九分的李浩東讓家裡有些失望,張青翠希望李浩東能繼續上一個普通高中,但是李浩東覺得上普通高中沒有多大意思,自己也和母親張青翠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一段時間後張青翠找到李浩東說:“你去不去省城念職高?”李浩東說:“行。”那段時間因為李衛國沒有過多去問李浩東的事情讓李浩東有些好奇,後麵才知道是李浩東的大舅的一個同學在省城的技校裡麵,而當初養雞就是因為張青翠找李浩東大舅借的錢,也是因為借錢的事情兩個人才吵的架。 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張紹玉來鄉下辦事順便來了妹妹張青翠家,到家以後一群人寒暄了一會兒李浩東便和母親張青翠一起坐車來到了市裡,那是李浩東第一次來城裡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高樓大廈,他看著眼前的一切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因為在農村李浩東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張紹玉的家在二樓,李浩東被領進來以後顯得非常拘束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就在沙發旁邊站著看母親和大舅說話。李浩東被房間裡的大電視吸引住了,在村裡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電視,比家裡那個電視要大三四倍,地上的瓷磚又白又亮,半晌李浩東才回過神來,看到旁邊的沙發剛坐下就陷下去了,李浩東嚇得連忙站了起來,接著又坐了下去,李浩東坐在沙發上望來望去對周圍的一切充滿好奇。李浩東看到母親把自己的成績單拿給了張紹玉接著兩個人又在竊竊私語的說著什麼。 張青翠接到一個電話說李浩東的奶奶去世了,於是母子兩個人又回家來操辦家裡的喪事。 馬新蘭在村裡是一位要強的農村婦女自己的男人死的早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上大,李衛國是家裡的老大,老二是李衛黨,老三是李衛軍,在那個經濟比較困乏的年代把孩子養大成家成了人們心中的頭等大事,李浩東出生在中部農村的一個農民家庭,聽母親張青翠說她嫁過來的時候李浩東的爺爺就已經不在了,因此張青翠都不知道她的公公長什麼樣子。後麵的聊天中得知李浩東的爺爺好像是得了肝腹水因為醫療條件落戶沒法治死去的,具體是什麼也無從論證因為死去的人是不能說話的。 張青翠帶著李浩東帶來馬新蘭的住宿一間農村小屋在堂屋門口放著一口棺材,李浩東走進堂屋站在一邊看著打開的棺材口望著裡麵的壽衣,壽衣裡麵是被火化好的人的屍骨,村裡的長輩們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然後就把棺材裡麵的屍骨往衣服的四周撒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讓壽衣的大部分位置都會分到屍骨,李浩東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平息但是看得有那麼認真,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隻能呆呆的站著,望著眼前的景象。李浩東扭頭看到大人們在忙碌著,有的頭戴白帽,有的一身都穿著孝服。 正式下葬的哪天李浩東全身穿著白色孝服按照大人們的吩咐守在靈堂裡,他望著來吃酒席的人們,有的傷心,有的難過,有的說著,笑著也有的人在那裡開玩笑,打鬧。大人們請了當地的喇叭班,下葬的頭天晚上會有人表演節目,街坊鄰居也會有人搬來凳子看熱鬧。一直到下葬的時候李浩東都好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沒了主心骨,是傀儡,是玩偶人。李衛國一身孝服走到李浩東的麵前說:“一會兒眾人抬棺材下地的時候,你扛著幡桿子走到最前麵。”李浩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他隻好照做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村外走去,有哀樂生,有哭泣聲,也有駐足行人的說話聲。李浩東到了田間的地裡站在挖好的深坑旁站住,他緊緊握住幡桿子立在原地,看著抬棺材的人在坑上來回轉了三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最後眾人把棺材放進深坑裡,開始用鐵鍬鏟土埋棺材一直到堆成一個大的圓錐。李浩東看著母親張青翠哭成一個淚人,但是他知道母親和奶奶的婆媳關係一般般。後麵有一個人用力把一隻公雞扔到天空中,然後一群人就興奮的跑去追那隻公雞,據說誰追到了誰就可以把那隻公雞拿回家。